再一次醒来已经十点多了。
苏雩风身边已经不见晏秋的身影,下意识伸手摸去,只摸到空荡荡的床垫,她猛地惊醒,刷地坐起身来,脑袋还晕了一下。
是梦吗?
苏雩风揉了揉脑袋,照常进了卫生间洗漱,兴许是睡久了,脑袋有些醉晕晕的,精神一直集中不了。
她打着哈欠下了楼,就看到晏秋精神抖擞地捧着一束花丛侧门走进来。
看到站在楼梯的她,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来,“苏小小,你醒了?”
苏雩风下意识小跑到他身边,仰头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晏秋连忙将花插进花瓶里,然后把花瓶放回柜子上,偏头就在她脸上啄了一下,“我昨天晚上就回来了,今天看到我有没有很惊喜,很开心?”
被偷袭了。
苏雩风抬手捏了捏晏秋的脸,听到他小声呼痛,她这才确定早上的不是梦。
于是她从心地靠近,点头,“开心的。”
看到她依赖地贴近自己的姿态,晏秋心里就格外满足,奔波了好几天的疲惫顷刻间烟消云散,那句“开心”更是对他最好的药。
晏秋又没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
苏雩风没躲,觉得舒服。
她难得这么乖巧,一脸没睡醒的迷糊模样,晏秋心里发痒,又开始想抱一抱人。
但他刚才去整理了很长时间的花,身上不干净,只好忍住冲动,向后退了一步,语速极快地解释道:“小小,等我一下,我去洗个手。不对,我去换身干净衣服。你先去吃点早餐,别饿着了。”
说完,人就跑上了楼。
苏雩风站在原地愣了会。
女佣已经将早餐端了出来,她闻到了香味,摸着肚子就走了过去。
晏秋上楼后,本来只打算换了身衣服,但把干净衣服拿出来,他就想洗个澡,干脆进卫生间洗了个快澡。
穿着干净衣服照镜子时,又忍不住弄了个发型。
好不容易穿戴整齐出来,又注意到了桌上的香水,纠结一下拿起来往身上喷了喷,这才满意地离开了房间。
晏秋开开心心地跑下楼,“苏小小!我来啦~”
苏雩风已经吃完早餐,坐在沙发上敲pad,听到声音也只是扭头看了他一眼,又点头继续干活。
一看就是已经清醒了。
晏秋心里哀嚎一声,错过了!
有些颓然地走到沙发的另一侧坐下,拿起一个抱枕抱住,见苏雩风一个眼神都没给自己,眼神怨念地盯着她看:
都怪刚才他刚才在楼上那么拖拉,这下好了,亲亲抱抱没了!
没了!
那哀怨的眼神都要实质化了,苏雩风硬是当做没看到。
她刚才在和江二沟通要是,挑选一个吉日,也在查谢霁月出车祸的事情,她总觉得谢康城有点奇怪。
当年哥哥入狱的主导者是温风,谢康城是最开始的倡导者,她和哥哥都以为是自己以前看错人了,以为谢康城是大智若愚、深藏不露,值得戒备。
事后还跟踪调查了他很久,结果发现他的确是真废物!
那就代表谢康城也只是一个替罪羊。
当然,这不代表他在那件事中没有戏份,只是这戏份有多少他们还不确定。
就这样一个废物,他又如何突然有勇气去害一个人呢?
还是他的亲生儿子?
难点在于,谢霁月和温暖的最终婚礼定在了谢宅,所以谢霁月早上是从谢宅开车出发的,谢宅整个网络体系都是独立的,苏雩风很难攻破进去。
除非,从内部攻破。
可是,她去哪里找人?总不能还找谢子宁吧?
她正犯难着,江月夜的消息就跳了出来:【苏姐姐,过两天池赞的比赛你会来吗?】
很久没听过这个名字,苏雩风还愣了一下。
她想起谢霁月结婚那天,江家一个人都没去还算正常。
池家的人是到了,但作为好兄弟的池赞却也没到。
苏雩风想了想:【不去,你帮我送个礼过去吧,祝他胜利。】
江月夜也不意外,【好,我会转告他的。】
苏雩风没再回复。
她揉着眉头放下pad,转头就看到晏秋正在扭打抱枕,也不知是什么仇什么怨,把好好的一个抱枕弄得乱七八糟。
他真的,好幼稚。
苏雩风觉得好笑就笑了出来,冲他招了招手,“晏小秋,过来。”
晏秋小声嘟囔:“干嘛?”
表情看着不乐意,身体却诚实地靠了过来。
苏雩风伸出手抢走了抱枕,然后丢到了对面沙发上,那可是小烟儿最喜欢的一个抱枕,总是拿她垫在腰下,可别真弄坏了。
她摆弄着打开晏秋的双手,自己转了个身背靠了过去。
感觉到晏秋微僵的身体,让她的背硌得慌,苏雩风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放松点。”
晏秋听话地放松了身体,苏雩风抓住他的手按放到了自己腰上,扭动着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一切准备妥当,她重新拿起pad,继续干活。
晏秋的心都要软成一滩了。
知道了苏雩风的意图,他彻底放软身体,两人磨合着一个舒服的姿势,亲密无间。
苏雩风看pad,晏秋侧身看着她。
岁月静好。
*
京市协和医院。
温暖满脸疲惫守在病床旁,她照顾了昏迷的谢霁月一天一夜,现在眼底是一片青紫,憔悴不已。
她的心里实则忐忑不安。
昨天谢霁月没有出现在婚礼上她是怨怼的,后来得知他是因为出车祸,就瞬间原谅了他。
随即忍不住害怕:现在她许家假千金的身份暴露了,那阿月会不会怪她,甚至因此不要她?
昨天她赶来医院还被谢太太拦下,不允许她靠近病房。
还是后来爆出谢康城出事了,谢太太慌乱带着人离开,转眼就忘了谢霁月这个儿子,她才找到机会留了下来。
她现在在等谢霁月苏醒后第一个看到的人是她,期待他因感动而原谅她犯的错。
但想到医生说的情况:谢霁月的双腿受了重伤,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温暖咬紧牙关:站不起来也没关系,只要还能让她怀孕,生下唯一的谢氏嫡长子。
“唔……”
这时,病床上的人发出一声低吟。
温暖第一时间扭头看过去,清晰看到了谢霁月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她惊喜地扑过去,“阿月,阿月!医生,病人醒了!”
她按下了呼叫器。
没一会医生就赶了过来,在检查的过程中,谢霁月真的醒了过来。
医生嘱托了几句后就离开了,让家属好好照顾病人。
温暖体贴地端来一杯温水。
谢霁月接过喝了一口,“谢谢你暖暖,照顾我一个晚上了吧,一定很累了吧。”
注意到他没找到谢太太时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温暖就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她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没事,我是你的妻子,照顾你是应该的。”
他醒来之后没有看到自己的亲人,身边只有一个她。
在遭遇重大的挫折后,因为吊桥效应他对她的感情一定会更深刻更难忘的。
果然,谢霁月感动地伸出手抱住了她,“暖暖,你真好。是我,都是我的错,我很抱歉昨天没能及时赶到你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