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扩大影响,高县长向上级扩大事实,谎报战果,得到赞赏和通令嘉奖。高县长兴奋的宴请了夏团长,夏团长随带夫人,以及副团长和参谋长赴宴。
在酒桌上,高县长端着酒杯,对夏团长说道:“今天保安队能重创游击队,这都和夏团长出手相助,是分不开的,我代表县上感谢你们。”
高县长话语里,把伏击游击队的功劳,全归到保安队的名下。
夏团长听了高县长的话,心里不太高兴,这高县长用人的时候,一个电话,我就得派兵上阵,得到功劳的时候,却都是保安队的,就连在座的副团长和参谋长,脸上都露出蔑视的脸色,他们不喜欢看地方上这些人,好高骛远,好大喜功的嘴脸。
夏团长看着高县长端着酒杯站在自己面前,又不能不给面子,他只好也端起酒杯说道:“高县长说话见外了,为党国效忠,为了地方的安宁,我夏某人在所不辞。这次伏击,也是高县长深思远虑,安排周密,我佩服,我敬你高县长。”
实际上,夏团长把这次伏击游击队,以书面呈上军部上级,也得到上级的表扬,并给补充了弹药,只是双方受到嘉奖的渠道不同而已,对着高县长,他依然说出了恭维的话语。
高县长听了,那是打心眼里高兴,立刻应道:“有夏团长鼎力相助,何愁保不了一方民生平安?副团长,参谋长,我们一起干一杯!” 副团长和参谋长这才双双站立起来,异口同声的说:“为党国效忠。”随团长一起向高团长敬酒,并喝干了酒。
陪座的保安队队长邱佩也不甘落后,起身也开始向各位敬酒,他没什么多的话语,只说道:“精诚合作,谢谢各位。我敬夏团长、副团长、参谋长。”几个人碰杯后,都是一饮而尽。喝起了酒,场面热闹起来,谁和酒肉过不去呢?男人们,他们毫不拘束,相互敬酒,少不了恭维,吹捧的话语。
喝不了酒的两个夫人,坐在一起,见面如同亲人。这个姐姐长,那个妹妹短,有着拉不完的家常,时不时的给对方夹着菜,显得十分热情,看着男人们喝酒,不去理会。
一个时辰过后,夏团长他们一行才醉醺醺的离开。
真是: 蝇头之功摆酒宴, 相互吹捧功德满。
借机享受杯中酒, 今有喜事须尽欢。
高县长送走夏团长,他有点醉意,但心里特别清楚,看着满脸红光的小舅子邱佩,一本正经的说道:“今天的酒喝完了,但是,这件事没完,这事还没有彻底了解。我问你,你那天晚上,你追的那帮人,跑到哪里去了?你到现在还没有查到,好好一个计谋,你却没有一网打尽?到嘴里的肉,居然说没就没了,你是怎么排兵布阵的?你是怎么现场指挥的?这就是你失职,这就是你的无能和愚蠢。”
高夫人看见老公当着自己面训斥弟弟,面上过不去,就冲撞着说:“刚才酒喝的好好的,怎么,客人刚送走,你就这里办起公来了?我弟弟也是提着脑袋,给你办事,你把他当回事没?我看你是喝醉了,耍酒疯了吧?回去醒醒酒再说吧。”
高县长看着夫人给他弟弟开脱,没好气的说:“你妇道人家,懂得什么?我给了他这么好的机会表现,他却让我失望,这样立功的大好机会,他就这样白白的浪费了。”
“不是抓了人,还打死人了,你还不满足?”高夫人气的说。
高县长高声说道:“我给他的计谋,那是一网打尽。可他还是让大队人员跑了,自今这些人还下落不明。你知道不,这些人要是入了槐庆府,那就是个祸根,他们不仅要聚众闹事,很有可能,随时来要我的脑袋,槐庆府现在不安宁了,你明白不?”高县长对着夫人吼道,把话说的很严重,来达到压制夫人的目的。
高夫人应道:“那就让弟弟带人去查呀,再去抓呀,你训斥弟弟有什么用?这一屁股坐下去,就能遮盖了的地方,还愁找不到几个人?”她还是要替弟弟开脱。
真是: 怕弟受训忙开脱,不管情景自圆说。
后边弥补时不晚,何必当面责过错?
实际上,邱佩也是很有怨气,那天去埋伏,二零三团一个小小的刘排长,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不但不听他的指挥,反倒过来指挥他,他本想让二零三的人打冲锋,可人家只在正面埋伏,并命令他们保安队,分开两部,在左右两边合围。他强扭不过,只好将一个小队,分成两半,埋伏在路的两边。游击队的人刚踏入包围圈,保安队那边的人,就着急开枪了,接着二零三团的人,也来了个火力支援。听见枪声,气的邱佩直骂:“他妈的,还没全进包围圈,谁开的枪?”他的骂声完全被淹没在枪声中。
游击队听到枪声响起,迅速撤退,邱佩看到游击队的人没有抗击就撤退,心想肯定火力不足,就领着人追上去。结果回头看,二零三团队人,根本没有动,只是看着他们往前冲。他的心里就来火,又骂道:“这帮东西,为了保存实力,只看着老子上。”随后命令保安团的人:“搜索前进”,怕遭到游击队的伏击。
没想到,游击队的人转眼就跑掉,没了影踪。被俘了也是受伤跑不动的,虽然取得了胜利,但在高县长心里,那是不满足的。邱佩不敢在高县长面前顶嘴,对着高县长保证说:“姐夫,你放心,我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给你把这些人找到。”
“好,回去就在那些被俘的人员身上找线索,到他们的老家去找线索,把他们都挖出来。”高县长厉声的对邱佩命令道。
“遵命,姐夫放心,我一定办的让你满意,把游击队的残余全部找到,彻底消灭。”邱佩向高县长做着保正,起身就走了。
真是: 知有失误心胆寒,受到训斥愧无言。
立即承担忙许愿,将功补过在面前。
回到保安队的邱佩,便把中、小队长叫来,开口骂道:“看看你们的懒散样,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说养你们有什么用?埋伏的时候,给你们讲的清清楚楚,统一指挥,到了现场,却都慌了手脚,没有命令,就私自开枪。平常是怎么训练的?现场你们是怎么指挥的?游击队还没完全进入包围圈,就暴露了,一个完美的计划,就这样给搅乱了。谁先开的枪?查到了没有?他是不是有意给游击队通风报信?”
一小队的队长应道:“查到了,是个新来的愣头青,他说看到人就打枪了,没有私通游击队的嫌疑,现在还关着,请大队长发落。”
邱佩继续说道:“如果那天晚上合围,能将游击队一网打尽,就没有今天这些事情。现在游击队进了槐庆府,槐庆府成了多事之地,人人不得安宁,县政府,连同我们保安队,随时都又被袭击的可能。所以,我命令,三中队长,把你的人全部抽调回来,你带一小队,集中审讯抓捕的游击队分子,那个提前开枪的,也要审查,看他是否有私通游击队的嫌疑?从这个小队再抽一个小组的人,就去这些人被抓的人家里,揪出他们的同伙。另外两个小队,由小队长分别带队,分头在槐庆府,挨家挨户搜查游击队。不能让游击队混在城中。谁误了事,扣谁的军饷,谁让游击队的人跑了,保安队就地枪决,绝不姑息。听明白没?”邱佩大声喊着问。
中队长和几个小队长,都大声应道:“明白。”此时,他们都明白,没人敢往枪头上撞,连忙分头行动去了。
保安队的搜索,搅得整个槐庆府,鸡犬不宁。他们趁机敲诈,谁人不给点好处,他们就要把他当作是游击队的人抓起来,弄得人心惶惶,怨声载道,结果,只抓了一些没有钱上供的饥民交差。
审问游击队的人,各个如狼似虎,他们严刑拷打,行刑逼供,对游击队员进行人身摧残。有人受不了拷打,逼迫供出同伴。保安队得到信息,立刻到家里去抓人,抓不到游击队员,他们就把家属抓来充数,他们的行动,近似于疯狂。
由于在敌后,敌我力量悬殊,加之有正规军虎视眈眈,游击队不能和他们正面交锋,只能避其锋芒,暗地养精蓄锐。
保安队一番胡作非为,没有真正的抓到游击队人员,让高县长恼羞成怒,背地大骂邱佩:“蠢货,无能。”怎么样都消不了自己的怨气。
真是: 上逼下跳祸事多,百姓受灾无处说。
借机搜刮民众财,忍气吞声直跺脚。
一天晚上,高县长又把邱佩叫到面前,高声的吼道:“你查了一通,什么线索都没有?整个泾河沿岸,都有重兵把守,应该是滴水不漏,没有一个地方,发现游击队的行踪,也没在槐庆府里发现目标,你说,他们是长翅膀飞了?还是入地了?”
邱佩被说的,没法应答,他硬着头皮对高县长说:“姐夫,你先别生气,听我给你解释。这几天的行动,可以说是把槐庆府从头到脚,全部清理了一遍,没有发现游击队的人,也没一点线索,如果游击队在槐庆府,他们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这只能说明,游击队根本没有进槐庆府,肯定是从那个道,直接去往延安了。”
实际上,高县长早就想到这点了,他就想借机训斥一番,出出自己心头的火气。见邱佩说出此话,没好气的说:“那你说说,他们会从哪个道逃走的?”
邱佩说道:“我认为,有可能从三道梁逃走的。”
高县长沉思着说:“说说理由。”他就想看看邱佩分析的有无道理。
邱佩接着说:“三道梁是我县靠近临县的边沿地带,山梁上有几十里的无人区,极于隐蔽。那么大的山沟,藏几十个人,那是极容易的事,不易被发现。而张魁的一个中队,兵分三路,在三个梁设卡,游击队在山沟里偷偷的穿过,他们是根本发现不了的。恰巧的是,张家堡就有一个渡口。其它方向,二零三团,两个营分别在主要交通要道设卡,大队人员通过的可能性非常小。还有几个渡口,都处在塬顶面较大的平地的尽头,而塬顶面积大,就难以隐蔽,容易被人发现,我想游击队也不会选择这些地方。”邱佩把早已想好的话说了出来。
高县长听了,心里暗自分析,他早就有这个想法,就是想求证一下,看邱佩和自己的想法是否相同。听罢邱佩的话,他点点头说道:“言之有理,从秘密、隐蔽这个角度想,通往三道梁的路,是再合适不过了,看来以后的重点防御,要放在三道梁上。通过锻炼,你的进步不小,会思考问题了,可喜可贺。”高县长很少表扬自己的小舅子,今天例外了,最重要的是他们想到一起去了。
没有受过表扬的邱佩,这时倒有点不知所措,急忙向高县长说道:“谢谢姐夫夸奖,这都是姐夫指导有方,以后还要多多指导。”他把功劳都要归给高县长,以讨欢心。
“不管怎么说,你们打死了游击队多人,又俘虏了十几个,自己没有伤亡,是取得了小小的胜利。但是,让大部分游击队逃跑,功过相抵,也就没多少功劳了。你回去让反省一下,找找自己的失误,我这里就没什么赏金了,只能从上边给你要点弹药补充一下。”高县长对上谎报,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他怕邱佩借机邀功领赏,就一句话把邱佩他们的功劳抹去了。
邱佩听了高县长的话,就像在头上,泼了一盆冷水,立刻凉了下来。那天晚上伏击回来,大摆宴席庆贺,心里是非常高兴,就是想能领到点赏金,给参战的队员奖赏一番。谁料想,高县长的一句话,让他高兴劲,顿时烟消云散。这时看来,自己给队员许的愿,就要落空了。想到在队员面前很没面子,他的头立刻耷拉了下来。
看着邱佩的样子,高县长心里明白。接着又说道:“你在三道梁上走一趟,去敲打敲打张魁,就说,从俘虏口中得知,游击队是从他的眼皮底下逃跑的,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去追究以下他的责任,顺便在三道梁,给保安队弄点福利回来。”高县长耍了一个滑头,给邱佩出了一个馊主意,把自己撇开,让邱佩在三道梁自己搞福利去。
邱佩心里不爽,但也没办法,只好向高县长道别:“好的,我明天就去三道梁检查,顺便重新布置一下。”起来灰溜溜的走了。
真是: 县长耍滑又使奸,有功不奖推外边。
假借失误追责任,换取福利自己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