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的话语如同腊月的寒冰,让赵构浑身不住地发抖,剧痛与恐惧交织,瞬间席卷了他全身的每一寸。
然而,此刻的赵匡胤却不再多看他一眼,径直转身,目光重新落回李今越身上,沉声说道:“今越,你继续讲,朕倒要看看这个畜生!还能再干出什么事来!”
李今越闻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宗老元帅去世后,也不知道九妹是怎么想的,竟派了杜充去接管宗老元帅的部队。”
一提到“杜充”这个名字,殿内跪伏的南宋官员们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不少人甚至下意识地露出了嫌恶之色。
赵匡胤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已然明了这又是个不堪之辈,当即眉头一皱,问道:“这杜充是什么人?”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神色愈发鄙夷,就连李今越也是如此。
赵匡胤一看,直接点了王庶的名字:“兵部尚书,你来说!这杜充究竟是何人。”
王庶闻言,立刻出列,躬身道:“回太祖,这……这杜充,原是我大宋北京留守兼河北东路制置使。”
赵匡胤闻言,精准地捕捉到了话中的字眼,眉头拧得更紧:“原?”
王庶当即瞥了地上那滩烂泥般的赵构一眼,随即长叹了一口气。
见自家这位官家今日怕是难逃一死,他也没了顾忌,不客气的直接开炮道:“是,太祖。这杜充,微臣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个有名无实的草包,早在靖康之前,就有人评价他‘有志而无才,好名而无实’。”
“当初金军攻破汴梁之前,便是他在镇守大名府。当时,杜充自己没胆子率部抵抗,竟然下令掘开黄河大堤,想用洪水拦住金军追兵!可当时,这招根本没能阻拦金兵多久,反而致使至少二十万无辜百姓的家园被洪水吞没,更是让原本富饶的两淮之地毁于一旦,十倍于此的黎民百姓,无家可归,流离失所!”
而此刻,李今越闻言也是满脸的无语,扭头对着羲桐小声吐槽道:“特么的,运输大队长就是跟这畜生学的吧。”
身旁的羲桐闻言也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应该是吧。”
赵匡胤听着李今越的吐槽,血压当即又抑制不住的开始往上窜了。
特么的!就这么个草包!他能打仗吗?!这个孽障竟然还敢让他带兵!!!
赵匡胤强压着心头的怒气,问道:“他都干了什么?!”
李今越闻言,继续翻阅着手中的稿子,说道:“这个杜充该咋说呢,跟九妹也算是臭味相投吧。他一上任,便立刻撤销了宗老元帅制定的一切北伐计划,切断了与北方所有民间抗金武装的联系,甚至还将此前宗老元帅招抚、吸纳的义军全都当成了乱臣贼子,尽数赶走。”
说着,李今越又叹了口气:“也难怪《建炎要录》上说:‘宗泽在,则盗可使为兵;杜充用,则兵皆为盗。’”
“而在搞完这番操作后,杜充也露出了自己真实的目的,那就是跟九妹一样——逃跑。”
说完这句话,李今越真是被气乐了:“要不怎么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看看咱们九妹挑选的将领,还真是跟自己一模一样。人家压根就不想打仗,直接就打算把整个中原腹地拱手让给金国!”
此刻的赵匡胤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特么的这到底是一群什么玩意儿啊!他猛然想起,岳飞当时似乎就在这支部队里,当即看向了岳飞。
而此刻的岳飞,也想起了当时的情景,脸上更满是无奈,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禀太祖,当时……唉,末将当时也曾力劝杜充:‘中原地尺寸不可弃,今一举足,此地非我有,他日欲复取之,非捐数十万众不可得也。’可……”
还未说完,岳飞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其中蕴含的失望与悲愤,令闻者心酸。
李今越闻言也是说道:“赵老大,当时岳武穆不过是杜充麾下一员统制,人家不听确实也没办法。”
随即,李今越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冷笑:“不过,赵老大,您知道,对于杜充当时弃守中原的做法,咱们的九妹是怎么评价的吗?”
不等赵匡胤反应,李今越便说出了那句让后世无数人瞠目结舌的评价:
“‘临机料敌!有古名将之风也!’”
她当即“呵”地一声轻笑出来:“赵老大,您看,九妹和这个杜充,那可谓是相见恨晚,臭味相投啊!要不是性别不合,九妹怕不是要和杜充当场结婚!特么的,我也是想不明白,九妹心里的这个‘古名将’,到底是个谁?!”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那些尚有廉耻的南宋官员们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唉,明明都是自己早就知道的事,怎么今日再听一遍,这血压还是忍不住要拼了命地往上飙呢!
然而,这还没完,李今越继续说道:“九妹这还不算完呢,在给出了‘古名将之风’的评价之后,当场又给杜充提拔为尚书右仆射同平章事,让他镇守建康。”
“而九妹呢?还是那副怂样,一听到任何金军南下的消息就时刻准备跑路。皇帝都这样了,那底下的士兵自然也没了斗志。接下来的两年,金军再度南下,在九妹这个榜样的作用下,宋军连吃了三场大败。”
“可九妹呢?还是那副鬼样子,升不起哪怕一丝一毫要抵抗的心思,他直接命人收拾起自己的小金库,整理好细软,然后连夜南逃。但是,皇帝可以逃跑,百姓呢?”
李今越的声音陡然转冷:“比起杜充决堤带来的难民,皇帝跑路带来的结果,那就是尸山血海了。失去了军队保护的扬州城,直接暴露在金军的铁蹄之下,金军在城内大肆劫掠,屠戮了足足半个月!无辜的百姓血流成河,史称‘维扬之变’!”
“维扬之变”四个字,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殿中每一个人的心上。
在场的将领和南宋官员们无不愤怒得浑身发抖,眼中迸射出刻骨的恨意。
而地上的赵构看着赵匡胤那张黑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的脸,更是知道自己完了,要完了!
他当即连连摇头,拼命地想要辩解,可此刻,赵匡胤却猛然一声怒喝:
“来人!”
“在!”两名雄武军将士应声而出。
“拿刀来!”
赵构一听,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断腿的剧痛,手脚并用的爬过去,一把抱住赵匡祝的大腿,哭嚎道:“不!不!太祖!太祖!不要这样!您不要这样啊!是我!是我对不起百姓!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您别杀我!别杀我啊!”
然而,此刻的李今越却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哀嚎:“完颜构,你对不起的只有百姓吗?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后面还干了什么?!你丧权辱国!偏安一隅!任用奸臣!害死了多少黎民百姓!辜负了多少忠良贤臣!”
“你逃到杭州后!连个皇帝最起码的责任感都没有!你身为皇帝!受天下百姓供养!扬州百姓因为你的懦弱被屠戮!结果你呢?!面对秋日金军的再次南下!你不想着抵抗,竟然在给金人的国书中连‘朕’都不敢自称!学南唐后主李煜,自称‘宋康王赵构’!”
“你还特么舔着个大脸说:‘天地之间,皆大金之国,而无有二上矣,亦何必劳师远涉?’”
此言一出,殿中的南宋官员们更是面红耳赤,几个上了年纪的老臣直接被气得老泪纵横,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涌上心头,恨不得当场气绝!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丢人啊!太特么丢人了啊!
“噗——!”
而此刻,赵匡胤再也压不住心头那股逆血,猛的张口,喷出一道血箭!
“太祖!”
岳飞和韩世忠大惊失色,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扶住摇摇欲坠的赵匡胤!
“卧槽!赵老大!你没事吧!”李今越也是被吓了一跳,赶紧凑了过去。
而羲桐也是飞快的扫了一眼赵匡胤,连忙说道:“奥,还好还好,没事的宿主,赵匡胤就是被气狠了,这口郁气吐出来他还好受些。”
听到这话,在场的大臣们这才齐齐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要是太祖被官家气出个好歹来,这可如何是好!
而此刻,赵匡胤顺过气来,一把推开岳飞和韩世忠,颤抖着手指着地上的赵构骂道:“你这个孽障!特么的!如此丧权辱国!你!你是怎么还有脸活在这天地之间的!”
他气得浑身发抖,连站都站不稳,自知没了力气,目光猛地扫向殿内那些面带悲愤的南宋文武:“来人!你们!你们给朕打!打这个孽障!打死了!算朕的!朕不怪你们!”
在场的大臣们一听,顿时愣住了。
我们……我们上去打官家?这……这不太好吧!(开心.jpg)
李光最先反应过来,他看了一眼地上那群瑟瑟发抖的奸佞,当即站了出来,拱手道:“太祖!那……剩下这些人……”
秦桧和万俟卨等人一听,顿时心头火起,这个李光!竟然!竟然如此落井下石!!!可此刻他们的嘴上却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赵匡胤扫过那一张张惊恐的脸,又想起了李今越所说的“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当即说道:“打!都给朕打!有一个算一个!打死了另算!”
“好啊!好啊!”
得了圣谕,李光再无顾忌,眼中迸发出压抑已久的怒火,大喝一声:“秦桧!你这个畜生!老子想打你很久了!”
他第一个冲了上去,上来就对着秦桧那张脸狠狠踹了一脚,随即左右开弓,巴掌声清脆响亮:“老子让你陷害同僚!老子让你主和!老子让你卑躬屈膝!”
其他人一看李光都动手了,哪里还忍得住!纷纷提起衣袍袖子,怒吼着冲了上去。
一时间,大殿之上,哀嚎四起!
随即,便有两个身材魁梧的武将对视一眼,径直走向了赵构。
赵构被吓得屁滚尿流,连连后退,尖叫道:“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朕!朕是皇帝!”
那两个武将对视一眼,竟还煞有介事的一抱拳,十分有礼貌的说道:“官家!失礼了!我等是奉太祖之命,来揍您,还请官家见谅。”
话音未落,两只沙包大的拳头便裹着风声,一左一右,结结实实地挥在了赵构的脸上!
一时间,整个大庆殿乱成了一锅粥,哀嚎声,咒骂声,拳脚到肉的闷响声此起彼伏。
赵匡胤被韩世忠扶着坐下,看着底下这片混乱的景象,非但没有制止,反而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还当起了总指挥:
“王庶!你特么干什么吃的!你是兵部尚书!打那个万俟卨干嘛?!给朕去打那个孽障!你特么是没吃饭吗!给朕用力!拿脚踹他!”
他指挥的兴起,随即又指着一旁喊道:“来人!来人!给王尚书上根木棍!给朕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