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璟的大脑空白了好几秒,才从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中反应过来。他发现自己已被推翻在地毯上,而那位本该是高贵端庄的北齐皇后娄昭君,此刻正以一种极其不妥的姿势跨坐在自己腰间,将自己牢牢压在身下。
她娄昭君是代北豪门出身,自幼习练骑射,甚至懂得一些近身擒拿的技巧,此刻双臂如铁钳般锁住刘璟挣扎的手臂,双腿发力,竟让身强体健的刘璟一时难以挣脱。
“嫂……嫂夫人!你……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成何体统!有话好说!” 刘璟又惊又怒,压低声音喝道,他不敢过于大声,生怕惊动帐外的侍卫,那场面将更加无法收拾。他试图用力掀翻身上的女子,却发现这女人力气大得惊人,加上姿势不利,竟如同被八爪鱼缠住般动弹不得。
娄昭君此刻已然豁出去了,心中只有一个执拗的念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为儿子,为高家,为大齐换来喘息之机!她根本听不进刘璟的任何话语,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她一只手依旧压制着刘璟,另一只手却开始粗暴地撕扯刘璟的腰带和外袍,动作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蛮横。
“嫂夫人!住手!你再这样……再这样我可要喊人了!” 刘璟又急又气,脸颊因羞愤而涨红,他堂堂汉王,何时受过此等屈辱?
娄昭君看着身下这位刚刚还在谈判桌上气势逼人、执掌数十万大军生死的汉王,此刻竟像个受惊的鹌鹑般徒劳地挣扎、语无伦次地威胁,心中竟升起一股病态的快意和报复般的邪恶满足感。她俯下身,凑到刘璟耳边,用带着嘲讽和挑衅的语气,低哑地说道:“喊啊?你倒是喊啊!让你的部下们都进来看看,他们的汉王此刻是何等模样!”
被如此一激,刘璟也顾不得许多了,猛地吸了一口气,大声喊道:“刘桃枝!救……”
那个“命”字还没出口,就被一片温软而带着决绝力道的唇瓣死死堵了回去!娄昭君竟直接用嘴封住了他的呼救!刘璟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紧闭着双眼、睫毛微颤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面庞。
就在这时,帐帘“唰”地被掀开,听到异动的侍卫统领刘桃枝持刀闯入。然而,映入他眼帘的,却是无比香艳的一幕——齐国的皇后娄昭君,正衣衫不整地骑在自家大王身上,而大王似乎正在被……强吻?
刘桃枝瞬间石化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握着刀柄的手都僵住了。
娄昭君听到动静,猛地扭过头,发髻已然有些散乱,眼神却凌厉如刀,对着呆若木鸡的刘桃枝发出一声压抑着怒气的低吼:“滚出去!”
这一声吼,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羞愤,瞬间惊醒了刘桃枝。他几乎是本能地,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低下头,连声道:“是!是!末将什么都没看见!” 话音未落,人已经倒退着迅速窜出了大帐,还顺手把帐帘拉得严严实实。
帐外,其他亲兵听到动静,纷纷围拢过来,紧张地询问:“刘统领,帐内何事?”
刘桃枝心脏还在狂跳,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努力挤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对着众亲兵挥挥手,压低声音,用一种“你们不懂”的语气说道:“无事!无事!大王与齐国皇后……相谈甚欢,正在深入交流!传令,所有人,前出二十步警戒,不得靠近王帐,违令者斩!”
他这番“善解人意”的安排,彻底断送了刘璟最后一丝被“拯救”的希望。刘桃枝心里甚至还有一丝得意,觉得自己领悟了“上意”,为主公分忧了。
帐内,刘璟听着刘桃枝在外面的安排,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心中大骂刘桃枝这个蠢材!他奋力挣扎,但娄昭君显然是铁了心,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和技巧将他死死缠住、按住。他的呼喊被堵住,力量一时竟也难以挣脱这发了狠的女子。挣扎中,衣衫被进一步扯乱……最终,刘璟望着帐顶的牛皮篷布,眼中闪过一丝屈辱、愤怒、无奈交织的复杂情绪,放弃了抵抗,一滴包含着悔恨的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没入鬓角。
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娄昭君会使出如此……如此惊世骇俗的手段。
一个多时辰后。
娄昭君缓缓起身,背对着刘璟,默默地、一件件地穿好自己的衣服,动作缓慢而带着事后的疲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整理好仪容,转过身时,脸上已恢复了之前的冰冷,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
她看着依旧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眼神空洞望着帐顶的刘璟,冷冷地开口,声音沙哑而带着不容置疑:“汉王殿下,现在……可以信守承诺,退兵了吗?”
刘璟闻言,猛地坐起身,扯过一旁被撕破的外袍勉强遮体,脸上是一片颓然和愤怒,他低吼道:“娄昭君!我刘璟几时答应过你是这个条件?!你这是……你这是胁迫!”
二人既已有了肌肤之亲,娄昭君也彻底抛开了顾忌,她故意用一种混不吝的、带着市井气的口吻说道,试图掩盖内心的慌乱和不确定:“胁迫?哼!你睡了老娘,现在想提起裤子不认账?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信不信我现在就出去,将今日你我之事宣扬得天下皆知!让你刘璟,让你大汉,颜面扫地!” 她其实也是在赌,赌刘璟比她更在乎名声,赌他不敢将这等“丑事”公之于众。
万一刘璟真的破罐子破摔,那她娄昭君,也将无颜面对丈夫高欢和儿子高澄。
刘璟死死地盯着娄昭君,胸膛剧烈起伏。他确实怕!他深知眼前这个女人绝非寻常闺阁女子,她当年能主动向落魄时的高欢投怀送抱,并倾尽家财助其起兵,其胆识、决断乃至……行事风格,都不能以常理度之。
她若真豁出去名声不要,将此事大肆渲染,无论真相如何,对他刘璟和大汉的声誉都将是毁灭性的打击。他刘璟可以不要脸,但是大汉不能不要!
眼见木已成舟,把柄已落入人手,再纠缠下去只会更加难堪。刘璟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带着无比的屈辱和挫败:“好……好!嫂夫人……手段高明!我刘璟……拜服!”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我即刻下令撤军!还望嫂夫人……信守承诺,此事,永不再提!”
娄昭君见目的达成,心中那块巨石终于落地,一阵虚脱感袭来。她强撑着,郑重地说道:“璟郎放心,我娄昭君以大齐皇后的名义起誓,此事止于你我二人之口,绝不会有第三人知晓真相!若违此誓,人神共弃!” 她需要一个保证,让刘璟安心撤军。
听到娄昭君以皇后名义起誓,刘璟的脸色稍霁,稍微放下心来。他整理了一下情绪,朝着帐外大声喊道:“刘桃枝!刘桃枝!你给我死进来!”
早已候在远处的刘桃枝听到呼唤,立刻一路小跑进来,低眉顺眼,不敢直视刘璟,但那眼神里分明还带着一丝“大王辛苦了”、“属下明白”的暧昧神色。
刘璟看他这副样子,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把他拖出去打几十军棍,但此刻也只能强压怒火,沉声道:“刘桃枝,你立刻点齐一队精锐骑兵,替本王‘礼送’齐皇后返回邺城!务必确保……安全抵达!” 他特意加重了“礼送”二字。
“末将领命!”刘桃枝抱拳应道,立刻转身去安排。
很快,一队汉军骑兵“护送”着娄昭君的马车,来到了邺城之下。城门缓缓打开一道缝隙,娄昭君下车,步履略显蹒跚却强自镇定地走了进去。
城门口,以张保洛等人为首的一众北齐文武大臣正焦急地等待着。一见娄昭君安然返回,众人立刻围了上来。
“皇后娘娘!您可算回来了!”
“谈判结果如何?汉王可愿退兵?”
“娘娘,您没事吧?脸色为何如此苍白?”
娄昭君身心俱疲,尤其是经历方才那番惊心动魄的“谈判”,更不愿多言。她强撑着威严,摆了摆手,用尽可能平稳的语气说道:“诸位爱卿放心……本宫已与汉王……谈妥。他答应……这一两日内便会撤军。尔等……不必再忧心了。”
众臣一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和赞叹!
“皇后娘娘千岁!”
“娘娘真乃巾帼英雄,不输男儿!”
“竟能单骑入敌营,说服刘璟退兵!不亚关云长单刀赴会,实乃我大齐之幸啊!”
“天佑大齐!复兴有望!”
在一片歌功颂德声中,无人注意到皇太后眼中那深藏的疲惫、屈辱与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霾。她被众人簇拥着,缓缓走向皇宫深处。
而远处汉军大营的辕门上,刘璟面无表情地目送着娄昭君进城。直到城门完全关闭,他才收回目光,对身边如同影子般侍立的刘桃枝冷冷地说道,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刘桃枝,今日帐内之事,你若敢泄露半个字出去,本王……诛你十族!”
刘桃枝浑身一颤,连忙躬身道:“末将不敢!末将今日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他心里却暗自嘀咕:“我家三代单传,就我一个光棍,哪里来的十族可诛……再说,上个月您还说要收我做义子…”
刘璟冷哼一声,拂袖转身回帐。他心中郁结难平,既有被胁迫的愤怒,也有对局势失控的懊恼,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然而,天下真有密不透风的墙吗?自然是有的,只不过这堵墙,往往是由无数谎言、猜测和暧昧的眼神砌成的,反而比真相传播得更快、更广。
此刻,关于汉王刘璟与齐皇后娄昭君在帐内“深入交流”一个多时辰,随后汉王便下令退兵的香艳传闻,已然在少数知情的亲卫和随后有所察觉的将领中,悄然疯传。
流言归于何处?让我们静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