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两个人都在努力地掩饰自己的虚弱,可对彼此的担心一点都不少。
辜月,南城,南城大学附属医院
听着林野的话,赵漪顿感晴天霹雳。
她不敢相信,南烟居然独自承受这么多。
赵漪的脑海里,反复浮现一句话:“一个人来医院的。”
赵漪不敢想象,她都快疼死了,居然还要自己来医院,如果没有林野,她会不会死在路上吗?
手术室的指示牌灯灭,手术宣告结束。
医生站在手术室门口,语重心长地说道:
“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等会就转入病房,你们年轻人是怎么回事啊?要珍惜自己的生命,你是她的朋友吧,等她好转,一定要劝戒她。”
赵漪强撑着发软的身体,急忙问道:“医生,她是没事了吗?”
医生看了一眼赵漪身上的白大褂上的工牌:“你也是医生,要好好照顾她,并且劝导她,不要不拿自己的生命当回事。”
赵漪跟随着手术平车,回到了病房。
六个小时后,南烟缓缓清醒过来。
赵漪一边细心照顾她,一边叹气,一直欲言又止。
直到两个小时后,她才将心里的疑问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阿烟,你怎么回事啊?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没命了?你为什么要我保密?明轻呢?”
南烟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脸色依旧发白:“一一,你要替我保密。”
南烟依旧很虚弱,这次,她差点就真的见阎王,真的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赵漪一脸无奈:“阿烟,我刚才都吓死了,我都怕你出不了手术室,连我师父都笑话我,哪有人医生到处找医生。”
“不能告诉他,”南烟握住赵漪的手,语气郑重地叮嘱她:“但是也瞒不了多久,如果他来了,你就说,我只是贫血。”
赵漪沉默不语,想着刚才的淋漓鲜血,浑身发冷,一阵后怕。
南烟扯了扯赵漪的衣角:“一一……”
她长叹了一口气:“好,我保密,但是为什么,我听到医生说的话,我惊呆了,他怎么会这样对你,难不成真的是人面兽心啊?”
“不是,”南烟虚弱地解释:“他是有原因的,我大出血是因为刚好生理期,身体不好,又撞到马桶上而已。”
赵漪看着这个傻姑娘,心里满是心疼,内心是想破口大骂,但是看着南烟那副病容,她便什么也说不出口。
赵漪看着南烟,那天是她生理期第一天,她居然不顾自己的身体。
她真是傻得要命。
而生理期的第二天,月经已经停了,怕是有可能已经怀孕。
“阿烟,”赵漪轻叹一声,问她:“你的生理期是今天,向来准时,如今却没有来,恐怕可能已经怀孕。”
“我知道,它突然结束,确定有可能,”南烟拍了拍赵漪的手,让她安心:“但如果怀孕,是我求而不得,我本来就很难会有孩子,别担心这些。”
南烟总是听着明轻念叨女性的相关知识,她也懂了一些。
还好,她随师父来南城大学附属医院交流学习,才能陪在南烟身边,不然,她都不敢想象,她一个人,要如何扛过去。
“一一,”南烟眼眸微动,吃力地问道:“医生有说,我体内有没有什么让人软弱无力的药吗?”
“阿烟,”南烟的话提醒了赵漪,她诧异道:“你体内怎么会有那种药的成分?”
见南烟一脸懵,赵漪偷偷说药的名称和作用。
南烟陡然明白,所以,这才是明轻发狂的原因。
赵漪听到南烟将昨晚的事情道来,她正准备报警,南烟却阻止了她。
南烟知道,这事肯定是明天的杰作,但是报警也抓不住他,还会让明轻知道昨晚的事情。
如果他知道是他害得她差点没命,他一定会发疯,说不定还会被气死。
南烟望向斜对面上方,这里居然可以直接看到他们家客厅。
南烟不知道明轻现在怎么样,心里不免担心。
烟轻居卧室里,明轻幽幽转醒,整个人像是被劈成好几半。
起身须臾,他骤然发现,他身上居然未着寸缕。
回想起昨晚的梦,他用力给自己一巴掌,将自己打醒。
明轻心想,他怎么可以做这种梦,还那么猛烈。
可是越是如此,就越清晰,画面旖旎、香气扑鼻、声音娇媚……痕迹残留,那感觉太过于真实,就好像是真的一般。
他的脑海里不停地闪现着昨晚的梦,她比以往任何一次亲热都要妩媚动人,一直软软地喊他轻点。
他穿好衣服,找遍整个屋子,也没有看到南烟。
此时是晚上八点。
担心遽然涌上心头,他慌乱找到手机,拨通了南烟的电话:“阿因,你在哪里?”
南烟听到着明轻的声音,明显虚弱无力。
明轻向来身体强壮,从不存在会虚弱,可他如今也是这般,南烟不由得担心。
南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羸弱:“明轻,我在医院。”
“医院?”明轻疑惑不已,心里的担忧更甚:“怎么会在医院?你在哪里?”
南烟喉咙沙哑,费劲地开口:“南城大学附属医院,第二住院部,12楼,2122房间。”
“好,我马上来。”
尽管南烟努力掩饰,但明轻还是听出来,她的声音虚软无力。
不过三分钟,明轻就出现在病房门口。
南烟从来都知道,他来见她,一定是以最快的速度。
从狮子岩开始,就是如此。
明轻刚到病房门口,远远就看到南烟,她脸色惨白,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明轻强忍着心痛,来到她面前。
越靠近,越觉得她的脸色惨白得吓人。
明轻吐不出半个字,喉咙像被什么堵着,只是一个劲地流泪。
南烟伸手想要摸他的脸,明轻俯下身去,靠近她的手。
而后,伸手摸上她摸他脸的手,眷念地摩挲:“阿因,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虚弱?”
“明轻,”南烟的声音艰涩,磕磕绊绊地说:“我只是淋了雨,贫血太严重,有点虚弱而已,回家,你多给我补补就好了。”
南烟每说一个字,都好像有千斤力拖着,艰难无比,将明轻的心刺痛。
“好,”明轻喘着粗气说:“回家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明轻心想,好在她没有发觉不对,也没有回来。
不然那梦就可能成真,他不敢想,如果梦是真的,她怎么可能受的住。
南烟不敢说,也不敢问,怕多说一个字,就会被他察觉。
可是他这般憔悴虚弱的样子,她真怕他会病倒。
她思虑再三,还是开了口:“明轻,你怎么这么虚弱,是生病了吗?”
“我没事,”明轻眼神闪躲,心虚道:“就是昨天淋了雨。”
两个人都在努力地掩饰自己的虚弱,可对彼此的担心一点都不少。
南烟伸手想要摸他的额头,明轻见状,低下头,好让她不费力。
当南烟碰到他那一刻,剧烈的高温,差点没有将她融化。
他这身体,烫的吓人,不敢想象,他高烧到底多少度。
南烟懊恼,刚才怎么没有发现?一定是太怕露馅。
“拿抽屉里的水银体温计测体温。”
明轻乖乖照做,拿出体温计,用力一甩,然后夹在腋下。
五分钟后,南烟伸手,示意把体温计给她。
明轻只好把体温计给她。
南烟一看,高烧40c,起身急忙按了呼叫铃。
南烟这样的行为,把明轻吓了一大跳:“阿因,你还生着病呢,要什么你给我说,不要自己动手。”
南烟也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有力气起来按铃。
难道这就是担心的力量吗?
不多时,医生来给明轻挂水。
因为这间病房已经满员,要他去楼上病房,他死活不愿意,非要待在这里,医生也无法,只好在这里给他输液。
南烟挪了挪,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躺下。
明轻犹豫片刻,在南烟身旁躺下。
像明轻那样不听话的病人,是医生最头疼的。
明轻固执地抱着南烟去做检查。
医生是没有见过,居然有患者能够在自己还发着高烧的情况下,还能一只手抱着病人,一只手拉着输液架到处跑。
这次明轻的高烧也很严重,一连输了好几天液,还不见好。
连南烟都好了很多,明轻还时不时发烧。
病房里病人见到他们的相处,也是惊叹于他们感情好。
隔壁床的大爷说道:“还得是少年夫妻,感情真好,不像我,现在就是个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