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主任的办公室里,赵磊捏着那份项目计划书,指节都泛白了。“国家级地质勘探项目,经费充足,地点在祁连山。”导师拍着他的肩膀,眼里满是赞赏,“我跟院里推荐了你,专业扎实,能吃苦,这项目非你莫属。”
赵磊刚想道谢,就听见导师补充道:“对了,白薇薇同学也一起去。她虽然实践经验少,但理论基础扎实,你们俩搭档,正好互补。”
“我们俩?单独去?”赵磊愣住了,下意识看向坐在旁边的白薇薇。她正低头翻着资料,嘴角却悄悄翘着,像是早就知道。
“来福呢?”赵磊脱口而出,“她的野外经验比我还丰富……”
“林来福同学手头有个古生物化石研究项目,脱不开身。”导师打断他,“再说这项目涉及后期的资源开发评估,需要白薇薇这样有商业敏感度的学生参与,院里都定了。”
赵磊没再说话,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单独去祁连山?还要跟白薇薇一起?他想起这段时间演戏的种种,想起来福那双清澈的眼睛,总觉得不太对劲。
走出办公室,白薇薇追上他,晃了晃手里的项目资料:“看来咱俩缘分不浅啊。”她眼底的雀跃藏不住,却故意说得轻松,“放心,我不会拖后腿,野外生存课我考了A。”
赵磊皱着眉:“这项目……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能有啥不对劲?”白薇薇眨眨眼,“大概是你太优秀,连老天爷都想给你个机会。”
她没说的是,昨晚父亲给她打了电话,语气里带着笑意:“那个叫赵磊的小伙子不错,有担当,我让系主任把项目给你们了,好好相处。”原来父亲早就通过院长关注着这一切,从他为爹拼命进山找宝石,到他挡在她身前对抗混混,都看在眼里,甚至比她还先认可这个“穷小子”。
赵磊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只觉得这安排巧合得过分。可项目机会难得,关乎他能不能早日攒够钱,给爹换个好点的康复环境,他最终还是点了头:“考察期间,只谈工作。”
“知道啦,赵工。”白薇薇笑着敬了个礼,心里却像揣了颗糖。单独考察,远离城市的喧嚣,远离来福的影子,这或许是她最后一次,能这样光明正大地靠近他。
出发前,赵磊去医院跟来福告别。来福正在帮他整理考察需要带的地质锤,把备用的锤头用布包好,放进他的背包:“祁连山那边天气多变,记得带厚衣服。白薇薇……她娇气,你多照顾点,但也别委屈自己。”
赵磊心里一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心,我心里有数。等我回来,给你带祁连山的水晶。”
来福笑了,眼里亮闪闪的:“好,我等着。”
看着赵磊和白薇薇一起坐上越野车,来福站在医院门口,挥了挥手。她其实知道这个项目是白薇薇父亲安排的,白薇薇昨晚跟她坦白了,语气里带着恳求:“就让我最后自私一次,考察回来,我会跟他说清楚。”来福答应了,不是大度,而是她相信赵磊——他的心像深山里的磐石,定得很。
越野车驶离市区,白薇薇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偷偷瞥了眼开车的赵磊。他专注地看着前方,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硬朗。她知道这场考察是家人给的机会,也清楚这可能是她最后的机会。
“祁连山的矿脉很典型,”赵磊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这次主要考察绿柱石的成矿条件,说不定能找到比你那块祖母绿更好的标本。”
白薇薇笑了,阳光落在她脸上,带着点释然:“好啊,找到最好的,送给你最想送的人。”
赵磊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接话。车窗外的风越来越大,吹向远方的祁连山。那里有等待被发现的矿脉,有藏不住的优秀,也有两个年轻人,在命运的安排下,即将迎来一场关于真心与选择的考察。而这一切,都被远方默默关注的目光,温柔地注视着。
越野车在盘山路上颠簸,窗外是连绵的祁连山脉,积雪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车厢里静得只能听见发动机的轰鸣,白薇薇终于忍不住开口,手指绞着衣角:“咱这孤男寡女进深山,总不能一路哑巴吧?”
赵磊握着方向盘,目光落在前方蜿蜒的路上:“说啥?”
“说说你和来福啊。”白薇薇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好奇,又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你们……爱情是啥样的?有没有越界?平时咋相处的?我这大小姐,不懂这些。”
赵磊的喉结动了动,沉默了会儿,才缓缓开口,声音像被山风磨过:“也没啥轰轰烈烈的。就是一起在实验室待到深夜,她帮我整理标本,我替她扛重石头;野外实践时,她总把干粮分我一半,我走前面替她拨开带刺的灌木丛。”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翘了翘:“第一次越界……是去年冬天,她帮我缝磨破的工装裤,我看着她低头穿针的样子,就凑过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她手里的针差点扎到我,脸通红,骂我‘耍流氓’,却把缝好的裤子往我怀里塞得更紧了。”
白薇薇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有点酸,却又忍不住想听下去:“那……啥感觉?”
“感觉啊……”赵磊想了想,目光飘向远方的雪山,“就像找到块合适的标本,不用刻意打磨,放在那儿就舒服。她懂我没说出口的话,知道我爹治病要花钱,总把奖学金偷偷塞给我,又怕我难堪,说是‘借的’;我知道她怕黑,每次野外考察,都把帐篷搭在她旁边,睡前点个火堆。”
他侧过脸,眼里带着点她从没见过的温柔:“越界?可能早就越界了吧。是心里的越界,觉得这辈子就是她了,不用想别的。”
白薇薇低下头,看着自己交握的手,指尖冰凉。原来他的爱情是这样的,没有惊天动地,却像山里的溪流,慢慢淌进骨子里,渗得又深又透。她那些刻意的靠近,那些演出来的亲密,在这样的感情面前,像块拙劣的仿制品。
“那你……”她想问“那你对我呢”,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那你们吵过架吗?”
“吵过。”赵磊笑了笑,“她嫌我总把好吃的留给她,自己啃干馒头;我嫌她总熬夜看文献,把眼睛熬红。吵完架谁也不理谁,可第二天她还会把热粥放我桌上,我还是会替她把沉重的标本箱扛到实验室。”
这些琐碎的细节,像细小的针,扎在白薇薇心上,有点疼,却也让她更清楚地看到自己的位置。她一直以为爱情是玫瑰和惊喜,却忘了最动人的,是藏在柴米油盐里的惦记。
“我好像……有点懂了。”白薇薇轻声说,声音有点哑,“就像你那块祖母绿,看着普通,其实里面的包裹体,才是最特别的地方。”
赵磊愣了愣,没接话,重新专注地开车。车厢里又安静下来,可这次的安静里,少了点尴尬,多了点说不清的滋味。
白薇薇看着窗外掠过的雪山,忽然觉得这场单独考察,或许不是为了让她靠近,而是为了让她看清——有些爱情,注定不属于她,却值得她去尊重和放手。心里的苦涩翻涌上来,可想起赵磊说起来福时眼里的光,又觉得这苦涩里,带着点释然的甜。
至少,她曾这样靠近过他,听过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这就够了。
越野车翻过一道山梁,前方出现一片开阔的谷地。赵磊停下车,指着远处的岩壁:“看,那就是我们要考察的绿柱石矿脉。”
白薇薇抬起头,阳光照亮她的侧脸,她笑了笑,眼里的湿意被风吹干:“走吧,赵工,干活了。”
她知道,该醒了,这场戏,这场梦,都该在这雪山下,画上一个体面的句号。
夕阳把祁连山的影子拉得老长,赵磊蹲在空地上搭帐篷,动作利落得像在进行一场熟练的地质作业。他先固定好地钉,再将帐篷杆穿过布套,双手用力一撑,帐篷的骨架就稳稳立了起来,连带着他手臂上的肌肉也绷出好看的线条。
白薇薇站在旁边,手里攥着折叠椅,看得有些发怔。他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滑,落在沾了点泥土的衬衫上,却丝毫不显狼狈,反倒透着股山野里的鲜活气。刚才她想帮忙扶帐篷杆,被他伸手拦住:“别动,地钉尖,小心扎着手。”语气硬邦邦的,动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
“火生好了。”赵磊从背包里掏出打火机,引燃了堆干燥的牦牛粪,火苗“噌”地窜起来,映得他的脸明明灭灭。他转头看她,眉眼在火光里显得格外明朗,“冷不冷?过来烤烤。”
白薇薇走过去,坐在火堆旁,感受着暖意爬上皮肤。他不知从哪摸出包压缩饼干,掰了一半递给她,自己啃着另一半:“明天再找水源,今晚省着点喝。”
夜里降温,山风刮得帐篷呼呼响。白薇薇缩在睡袋里,听着外面赵磊翻动柴火的声音,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这就是她曾偷偷渴望的“单独相处”,没有演戏的刻意,只有他自然而然的照顾,甜得让她想把这一刻攥在手里。
第二天过河时,溪水刚没过膝盖,却凉得刺骨。赵磊打量了她脚上的登山靴,皱了皱眉:“脱鞋,我背你过去。”
“不用,我自己能走……”白薇薇的话没说完,就被他不由分说地转过身,后背贴上他温热的脊背。他的肩膀很宽,带着点泥土和阳光的味道,让她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衣襟。
“别乱动,掉下去我可不管捞。”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点刻意的凶,脚步却走得异常稳,踩在鹅卵石上几乎没发出声响。溪水在他腿边哗哗流过,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裤脚,却没沾到她的鞋半点。
趴在他背上,白薇薇能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像山里的鼓点,敲得她心里发软。她知道这只是他的好心,是他对“同伴”的照顾,可鼻尖萦绕的气息,后背传来的温度,还是让她忍不住红了脸,把脸埋得更深。
过了河,赵磊把她放下,没注意到她发烫的脸颊,只弯腰拧了拧裤脚的水:“前面就是矿脉区,抓紧时间取样。”
白薇薇看着他矫健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场考察或许是上天的馈赠。他不让她碰重活,怕她累着;过河时背着她,怕她冻着;生火时总把火堆往她这边挪,怕她冷着。这些细微的维护,像祁连山上的阳光,不炽烈,却一点点暖进心里,让她暂时忘了这场靠近的短暂,忘了他心里装着别人的事实。
她快步跟上去,看着他蹲在岩壁前,举起地质锤敲击矿石的样子。夕阳的金光落在他坚毅的侧脸上,眉眼间的专注比任何风景都动人。白薇薇掏出手机,悄悄拍下这张照片,设成了屏保——哪怕最后要放手,也要把这刻的甜,好好记在心里。
山风穿过谷口,带着矿石的清冽气息。赵磊回头喊她:“过来看看这块绿柱石,晶体完整!”
白薇薇跑过去,蹲在他身边,看着岩石缝隙里泛着的绿光,笑了起来。这一刻,没有演戏,没有试探,只有两个为了目标并肩的人,和她藏在心底的、甜得发颤的欢喜。她知道这美好或许转瞬即逝,却甘愿沉溺在这片刻的温暖里,把他的身影,牢牢刻在祁连山的风里。
夜里的风裹着雪粒子敲打着帐篷,发出簌簌的响。白薇薇缩在睡袋里,牙齿还是忍不住打颤——她带来的睡袋是轻便款,根本扛不住祁连山深夜的寒气,手脚冻得像冰坨子。
赵磊的睡袋在帐篷另一头,是专业级的防寒款,他大概是累坏了,呼吸均匀,已经睡着。白薇薇咬着唇犹豫了半天,实在冻得受不了,轻轻推了推他:“赵磊?”
他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咋了?”
“我睡袋……太冷了。”白薇薇的声音带着颤,“我能不能……钻你那个睡袋里?就暖和一下,保证不动。”
赵磊瞬间清醒了,坐起身,帐篷里的应急灯照着他的脸,表情有点懵:“那可不行!”他急得抓了抓头发,语气都变了调,“我还是喜欢你的……不是,我是说……”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帐篷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赵磊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连脖子都泛着粉色。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啥,慌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男女有别,怕出事,对,怕出事!”
白薇薇也愣了,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甜。他说“我还是喜欢你的”?是口误,肯定是口误,可这无意的话,却让她冻得发僵的身体忽然泛起热来。
她强压下心里的波澜,故意板起脸,掩饰眼底的慌乱:“想啥呢?我就是冻得受不了,你把睡袋拉链拉开点,我把手脚伸进去暖和一下总行吧?”
赵磊这才松了口气,连忙拉开自己睡袋的拉链:“行,你伸进来。”他往旁边挪了挪,尽量给她腾出空间,耳朵还红得厉害,不敢看她。
白薇薇把冰凉的脚和手小心翼翼地伸进他的睡袋,瞬间被一股暖意包裹。他的睡袋里有淡淡的皂角香,混着点阳光的味道,让人莫名安心。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隔着一层薄薄的内衬,烫得她有点心慌。
“谢谢。”她低声说,眼睛盯着帐篷顶,不敢看他。
“没事。”赵磊的声音有点哑,身体绷得像块绷紧的弦,“暖和点了就说。”
帐篷外的风雪还在闹,帐篷里却安静得很。白薇薇的手脚渐渐暖过来,心里却乱糟糟的——他那句“我还是喜欢你的”像颗石子,在她心湖里漾开圈圈涟漪。她知道他是口误,想说的大概是“我还是担心你的”,可这无意的失言,却让她忍不住多想,忍不住贪恋这片刻的靠近。
赵磊也没睡着,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冰凉的指尖偶尔碰到他的腿,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他懊恼自己刚才的口误,脸烫得厉害,只能盯着帐篷顶,在心里反复念叨“不能想歪,不能想歪”。
不知过了多久,白薇薇的呼吸渐渐平稳,大概是睡着了。赵磊侧过头,借着应急灯微弱的光,看见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阴影,脸色比白天好看了些,不再是冻得发青的样子。
他轻轻把自己的睡袋往她那边推了推,确保她能更暖和些,然后闭上眼睛,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孤男寡女的深山夜,可真难熬。
只是他没发现,在他闭上眼睛后,白薇薇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嘴角悄悄勾起一抹浅淡的笑。那句口误,那句脸红,这场小心翼翼的靠近,都像祁连山上的星星,虽然微弱,却足够照亮她心底的甜,让这个寒冷的夜,忽然变得没那么难熬了。
后半夜的风更猛了,帐篷被吹得像要掀起来。赵磊迷迷糊糊中感觉身边有轻微的颤抖,睁眼一看,白薇薇缩在自己的睡袋里,嘴唇都冻得发紫,眉头皱得紧紧的,显然没睡着。
他心里咯噔一下。祁连山的夜温差极大,她那单薄的睡袋根本顶不住,再这么冻下去,非感冒不可,明天还要考察取样,病倒了可不行。
“唉。”赵磊叹了口气,把自己的睡袋拉链又拉开些,声音带着点无奈,“你还是进来吧。”
白薇薇猛地睁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你说啥?”
“进来。”赵磊往旁边挪了挪,尽量贴着帐篷壁,给她腾出大半空间,“我保证啥也不干,就是……总不能让你冻坏了,耽误正事。”他的耳朵还红着,显然还记着刚才那句口误,说话时眼神飘向别处,不敢看她。
白薇薇的心跳瞬间快了半拍,却故意板着脸:“这可是你说的,冻出病来算你的。”她嘴上硬气,动作却没迟疑,麻利地从自己的睡袋里钻出来,钻进了他的睡袋。
睡袋里的空间一下子变得狭小,两人几乎是肩并肩贴着。赵磊的身体瞬间僵住,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手臂的温度,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和他身上的皂角香混在一起,有点陌生,却不讨厌。
“保持距离。”他低声说,往旁边又挤了挤,后背都快贴到帐篷壁了。
“知道了,老古板。”白薇薇也往另一边挪了挪,可睡袋就这么大,两人的胳膊还是不经意碰到一起。她能听见他急促的呼吸,能感觉到他紧绷的肌肉,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帐篷外的风雪还在呼啸,睡袋里却异常温暖。白薇薇缩在角落,偷偷看着赵磊的侧脸,他闭着眼,眉头却没松开,显然还在紧张。她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心疼——这个男人,明明是他让她进来的,自己却紧张成这样。
“赵磊。”她轻声喊。
“嗯?”他的声音有点发紧。
“谢谢你。”白薇薇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宁静,“还有……刚才那句‘我还是喜欢你的’,我就当没听见。”
赵磊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连脖子都染上粉色。他猛地睁开眼,想解释,却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只憋出句:“睡觉,明天早起。”
“哦。”白薇薇乖乖应了声,却忍不住在心里偷笑。她往他身边又靠了靠,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像个小暖炉。
赵磊感觉到她的靠近,身体更僵了,却没再推开。他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是口误,可此刻身边的温度,她平稳的呼吸,都让他心里乱糟糟的。他只能死死闭着眼,在心里默念“来福来福”,试图压下那点不该有的悸动。
睡袋里的暖意渐渐漫开,白薇薇的眼皮越来越沉。她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只是为了不冻坏她的权宜之计,可这一刻的靠近,他身上的温度,他紧张的样子,都像刻在心上的印记,甜得让她舍不得醒来。
风雪声渐渐变成了催眠曲,赵磊也终于抵不住倦意,沉沉睡去。他没发现,在他睡着后,白薇薇悄悄侧过身,看着他熟睡的侧脸,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像偷到了糖的孩子。
这个夜晚,没有演戏,没有试探,只有两个在寒夜里相互取暖的人,和一份藏在心底、不敢言说的甜。白薇薇知道这温暖短暂得像泡沫,却甘愿沉溺在这片刻的温柔里,哪怕明天醒来,一切又会回到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