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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张大山把二闺女丫丫叫到了跟前。
“丫丫啊,你如今从秦仙姑那里学成回来,在咱家这济民堂坐诊,也有些日子了。”
张大山看着自家闺女,如今也是个半大的姑娘了,行事稳重,颇有几分小大人的模样。
“爹看着你那济民堂里头,每日里来看病抓药的人也不少。”
“只是,那药材大多还是得从镇上药铺买,价钱贵不说,那药材的好坏,也有些拿不准。”
丫丫听了,也是点了点头,清脆地应道:“爹说的是。”
“就像那黄芪、甘草,还有些常用的,每日里都得用上不少。”
“镇上药铺的药材,有时候看着干巴巴的,药味儿也淡,怕是放得久了,药效都走了不少。”
“先前咱们自家在后山种的那几分地药材,虽然也能应应急,可终究是量太少了,也伺候得不够精心。”
“这几日,有好几位乡亲都说,吃了咱们济民堂的药,病好得快。我想着,除了方子对路,怕是跟咱们用的药材新鲜、地道也有干系。”
“要是能正经开辟一片药田,自家种上些常用的,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起码这药材是好是坏,咱们自个儿心里有数,用着也放心。”
她如今也是个能独当一面的小大夫了,对这药材的门道,自然是懂了不少。
“好!”张大山一拍大腿,“爹正有此意!”
“咱们青石村这后山,地肥土松,日头也足,倒是个种药材的好地方。”
“爹先前从一本破旧的古书上看见过一些个关于草木生长的道理,再加上自个儿琢磨的这点土法子。”
“就说这黄芪,是味大补元气的好药,用处也广。俺看着它也不怎么挑地,只要用心伺候着,应该能长得不赖。”
“咱们先前也零散种过一些,长势都还成。这回啊,咱们就再好好地开上一片大点的药田,专门种这黄芪,你来主事,爹从旁指点,试试看!”
丫丫一听,眼睛顿时就亮了:“真的?爹,您让丫丫自个儿管一片药田?”
能亲手种出治病救人的药材来,这对于一个学医的人来说,那可是件顶顶有意思、也顶顶有成就感的事儿。
“那自然是真的。”张大山笑道,“你如今也是济民堂的顶梁柱了,这药材的事儿,自然也该你多上心。”
“不过,这药材种植,可比种庄稼还要精细些,你可得用心学,用心做。”
“嗯!丫丫不怕辛苦,一定跟爹好好学,把这药田管好!”丫丫用力地点头,小脸上满是兴奋和期待。
于是,张大山便领着丫丫,还有铁牛、石头他们几个得力的儿子。
在村子后山,紧挨着先前那几分零散药圃的地方,又寻了块向阳的、排水也好的缓坡地。
这地界以前是片乱石滩,后来被村民们拾掇过,种过几茬杂粮,地力不算太好,但胜在清净,也少有牲畜糟蹋。
张大山对铁牛和石头说:“这药田啊,跟种庄稼不一样,它更喜疏松透气的土。”
“你们哥儿俩,先把这地里头的石头草根都给它清理干净了。”
“再从养殖场那边,拉几车沤熟了的粪肥过来,均匀地撒在地里,然后用曲辕犁给它深翻一遍。”
“得把这地,翻耕得又松又肥,那药材才能扎下根去,长得壮实。”
铁牛和石头听了,二话不说,便带着几个年轻些的村民,叮叮当当地干了起来。
至于那黄芪的种苗,张大山也没让丫丫再去费心从野外寻摸。
他们家先前那几分药圃里,就培育了不少黄芪。
他让丫丫从那些长势最好、根茎也最是粗壮的母株上,分下来不少带着根须的小苗儿,又收集了不少饱满的种子。
这些,经过一两年的精心培育和筛选,已经成了不错的种源。
“爹,这些种苗看着可比先前那些野生的壮实多了。”丫丫欢喜地说道,手里捧着几株根系发达的黄芪苗。
“那是自然,”张大山笑道,“这好种才能出好苗,好苗才能长出好药材。”
“你看看这根须,多壮实!这土里头的东西啊,还是得用心伺候,它才肯把好东西都给你。”
张大山又教丫丫如何从这些培育的种苗中,挑选出最健壮、根系最发达的作为下一批种植的主力。
“这选种苗啊,就跟那挑兵选将似的,得挑那根正苗红,身强力壮的。”
“你瞧这棵,根又多又长,颜色也正,将来指定能长出大个儿的黄芪来。”
他又指着另一棵稍弱的说道:“这棵呢,就差了点意思,先种着,等长起来了再看。咱们这药田,可得精益求精。”
他还教丫丫一些关于种子处理的土法子,比如用草木灰水浸泡种子,能防些虫害,也能让种子发芽更快些。
“这些都是老辈人传下来的土法子,据说是从一本讲农事的古书上看来的,兴许有些道理,咱们试试也无妨。”张大山如此解释道。
丫丫听得仔细,也学得认真。
她亲自挑拣种苗,用草木灰水浸泡种子,再用湿润的沙土拌匀了,装在小陶盆里,每日里都去看上好几回。
直等到那些种子都争先恐后地冒出了嫩白的小芽儿,她才欢喜地捧给张大山看。
“爹,您瞧,都发芽了!比上次还要快呢!”
“嗯,不赖,丫丫有悟性,也用心。”张大山满意地点头。
再把那些催好芽的种子和健壮的种苗,按照一定的株行距,仔仔细细地,栽种到那新开辟出来的药田里头。
“这黄芪啊,虽然耐旱,可也喜欢湿润,特别是刚栽下去的时候,水可不能缺了。”张大山一边示范着如何栽种,一边对丫丫说道。
“这栽种的时候,坑不能太深,也不能太浅,根得舒展开,土得压实了,它才能扎稳脚跟。”
“咱们这药田离溪水远了些,浇水不方便。”
“栓子、柱子!”他扬声喊道。
“哎,爹,啥事?”正在不远处帮着平整另一块地的栓子、柱子应声跑了过来。
“你带几个人,在那药田旁边,给俺挖几个小点的蓄水坑。”
“平日里积攒些雨水,或者从附近的小溪里头,想法子引些水过来。”
“等天旱的时候,也能给这药田浇浇水,保住墒情。”
“好嘞,爹,您就瞧好吧!”柱子拍着胸脯应下,领着几个小子就去挖坑了。
丫丫如今对这药材,是真个上了心了。
她每日里除了在济民堂坐诊看病,一得了空,便会跑到这药田里头来。
除草、松土、浇水,把那些黄芪小苗儿,伺候得比那大家闺秀还要精心。
她还真就像张大山说的那样,把这些黄芪当成了自家的娃儿一般看待。
有时候,她还会对着那些小苗儿,小声地说着话,像是在跟它们聊天似的。
“小黄芪啊小黄芪,你们可得好好长啊,将来长大了,就能治好多好多人的病了。”
“你们长得越壮实,那药效就越好,就能救更多的人了。”
还真别说,这黄芪在丫丫的精心照料下,长势是格外的喜人。
一棵棵都精神抖擞,叶片子油绿油绿的,那地底下的根茎,也一天比一天粗壮起来。
等到秋后,这批新开辟的药田里的黄芪,总算是到了能采收的时候了。
虽然因为是头一年,产量还不算太高,那根茎也还没长到最是粗壮的时候。
可挖出来的那些黄芪根,一个个都粗壮肥厚,颜色也正,掰开来闻闻,那药气也足得很。
比起从镇上药铺里买回来的那些干巴巴、看着就没啥药性的黄芪,可要强上不止一星半点。
“爹!您快看!这黄芪长得可真好!”丫丫捧着刚挖出来的、还带着泥土芬芳的黄芪根,小脸蛋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一路小跑着就到了张大山跟前。
张大山拿过一根,仔细看了看,又用指甲掐了掐,也是满意地点头:“嗯,不赖,不赖!比爹想的还要好些!这根茎瓷实,药气也浓,是上好的药材!”
丫丫得了夸奖,更是欢喜,亲自把这些新收的黄芪,仔仔细细地洗干净了。
又让铁牛哥帮着,用他新打制的那专门切药材的铡刀,把那些黄芪根,都切成了一片片薄厚均匀的斜片。
这铡刀,是张大山特意画了图样,让铁牛照着打的,刀口锋利,切起药材来又快又齐整,比用小刀慢慢切可省事多了。
切好的黄芪片,再用那新修的烘干房给它仔仔细细地烘干了。
烘干后的黄芪片,色泽金黄,质地坚实,散发着一股子淡淡的甜香和浓郁的药气。
看着就比那药铺里卖的,要强上好几倍。
再拿到“济民堂”里头一用。
嘿!那药效,就是不一样!
以前得用上半斤的方子,如今换上自家种的黄芪,只用三两,那力道就尽够了。
那些来看病的乡亲们,吃了丫丫开的、用了自家黄芪的药,都说这病好得快,身上也有劲儿了。
村东头的李大娘,常年咳嗽气喘,吃了多少药都不见好。
这回丫丫给她开了方子,里头就用了这新黄芪,才喝了三五服,那咳嗽就轻了不少,气也顺畅多了。
李大娘逢人便夸:“丫丫这丫头,可真是得了她师父的真传了!开的药就是灵!”
“是啊,不仅医术好,这药材也好!以前吃别家药铺的药,总觉得差那么点意思,如今吃了济民堂的药,那效果是立竿见影啊!”旁边也有人附和。
一来二去的,丫丫这“小女神医”的名头,还有那“济民堂”药材地道、药效好的口碑。
可就在这十里八乡,悄悄地传开了。
前来求医问药的人,也比以前多了不少。
药铺的进项,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原先一个月撑死了也就那么二三两银子的进账,还得刨去买药材的本钱。
如今,有了这自家产的优质黄芪打底,再加上丫丫的医术和名声都上来了。
这药铺一个月的纯利,竟然也能稳稳当当地,达到五两银子了!
这可把王氏给乐坏了,逢人便夸自家闺女有出息,能顶半个家了。
他对丫丫说道:“丫丫啊,这黄芪既然能种成,那其他的常用药材,比如那甘草、当归、白芍这些,咱们是不是也能试着种种?”
“要是真能把这些药材都给它种出来了,那咱们青石村,可就又多了一条稳当的、能长久来钱的营生了。”
“到时候,不仅咱们济民堂用药不愁,多余的还能卖到镇上甚至南阳府去,那可又是一笔不小的进项啊!”
丫丫听了,也是连连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爹,您说得对!咱们多种些药材,往后乡亲们看病抓药,也能更便宜些,也能用上更好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