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鸣把通讯器放回桌上，转身就走。李碧莲没说话，跟在他身后。林风已经在门外等了有一会儿，手里拎着一个黑色长条箱，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很亮。
三人一路穿过分部后殿，五名真神境的队员已经在传送阵前集合完毕。没人多问一句，都知道任务是什么。
“出发。”张鸣站上阵心，手一挥，灵力注入阵盘。光纹一圈圈亮起，脚下石板微微震动。几秒后，白光闪过，七人原地消失。
落地时，风雪迎面扑来。地面是硬结的冰层，踩上去发出脆响。远处一片灰白，山影模糊，能见度不到百米。寒气顺着衣领往里钻，普通人在这里站不了半分钟就得冻僵。
“关好护甲。”张鸣拉紧领口，从怀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青铜罗盘。指针在轻微晃动，末端泛着淡蓝光晕。
李碧莲也取出一个玉质装置，表面刻着细密纹路。她闭眼感应了几秒，睁开眼说：“有痕迹，往北偏东三十度方向，断断续续的。”
“那就走。”张鸣抬脚往前。
队伍压低身形，在雪中前行。风太大，说话得靠传音。林风带着两人走侧翼，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其他人分散在后方，保持警戒。
走了大概两个时辰，地形开始变化。两侧出现陡峭冰壁，中间一条狭窄谷道，像是被巨斧劈出来的一样。谷口立着几根断裂的石柱，上面残留着冰晶符文，已经失效。
“寒雪谷。”李碧莲停下脚步，“那股气息进去了。”
张鸣蹲下，手指抹开地面积雪。冰层上有道浅痕，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把罗盘贴上去，指针猛地一颤，蓝光更亮。
“是他们留下的后手。”张鸣站起身，“十个人左右，虚神境，负责断后。”
“要绕吗？”林风低声问。
“不用。”张鸣摇头，“留着也是麻烦。清掉。”
话音刚落，他突然抬头。空中飘落的雪花轨迹变了，不是被风吹的，而是某种规律性的偏移。他立刻抬手，打出一道灵力屏障。
“散开！”
众人迅速撤离原地。下一秒，整片谷口被一层白雾笼罩，温度骤降。雾中有影子闪动，十几道人影从四面八方浮现，手持冰刃，围成半圆。
“果然是霜魂迷阵。”李碧莲冷笑一声，手中玉器亮起寒光，“想用幻象困住我们？”
张鸣没答话，直接抬手撕向空中。空间规则瞬间发动，一道裂痕从他指尖延伸出去，直插雾气中心。白雾剧烈翻滚，几声闷哼传来，三个人影从虚空中跌出，胸口裂开。
“动手！”林风大喝。
两名队员冲上前，剑光交错，当场斩杀两人。剩下的人反应过来，想要结阵反击，但李碧莲已经出手。她双手一合，一团深蓝色寒流爆开，瞬间冻结了五人的灵力经脉。
张鸣身影一闪，出现在最后两人面前。一人刚举起武器，就被他掐住喉咙提了起来。
“谁让你们留下的？”他声音很平，没有起伏。
那人咬牙不语。
张鸣手腕一拧，对方肩骨发出咔嚓声。惨叫都没喊完，他就感觉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整个人僵住，动弹不得。
“再问一遍。”张鸣松开手，任由他摔在地上，“谁派你们断后的？玄冰仙帝？还是他手下的人？”
“是……是大祭司。”那人喘着气，“命令我们拖住追兵，能杀几个算几个。”
“神殿在哪？”
“冰峰之巅……在冰原最中心……”那人咳嗽两声，“九重冰阵围着，主阵眼连着寒髓池……平时有十名真神守卫轮值……”
张鸣回头看了李碧莲一眼。她微微点头，表示这人没撒谎。
“还有呢？他现在伤成什么样？”
“不清楚……但寒髓池一直在供能……说明他在恢复……”那人艰难地说，“如果有人强行破阵，他会立刻启动自毁机关，把整个山头炸塌……”
张鸣眯了下眼。正要再问，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他猛地抬手，一把扣住这人脖颈。对方瞳孔瞬间放大，嘴角渗出黑血，身体抽搐两下，不动了。
“自毁冰丹。”李碧莲皱眉，“藏在舌底。”
“晚了一步。”林风走过来，踢了踢尸体，“不过他说的够多了。”
张鸣没说话，低头看着地上那具逐渐发青的躯体。系统界面在他眼前一闪而过，危机预警模块标记出刚才那股能量波动的轨迹。他调出记忆宝库，轮回仙帝的记忆片段自动浮现，一段关于“魂锁剥离术”的操作流程清晰呈现。
“下次遇到这种人，先封住他的经脉。”张鸣开口，“别让他有机会咬破。”
“明白。”林风点头。
另一边，另一名俘虏也被控制住了。这次李碧莲提前用寒流压制了他的口腔神经，确保他没法自杀。经过一番审问，得到的情报和前面那人一致。
玄冰神殿确实在冰峰之巅，外围九重防御阵，能量来源是地脉寒髓池。只要切断供能，阵法就会出现三秒间隙，足够破阵突入。
“可以打了。”林风咧嘴一笑，“咱们带的破阵工具够用。”
张鸣没急着回应。他让队伍隐蔽在谷外一处冰崖下，自己取出系统推演模块，输入已知情报。屏幕上快速生成几十种进攻路线，最终锁定三条最优路径。
“主攻点选在东南角。”他指着虚拟地图，“那里是第三重阵和第五重阵的交接处，守卫最少，而且离寒髓池最近。只要炸开供能节点，整个阵法都会失衡。”
“我负责牵制正面。”李碧莲说，“用混沌冰符干扰他们的灵力调度。”
“我和林风带人从侧翼切入。”张鸣收起设备，“你一旦看到阵法闪烁，立刻动手。我会在十秒内赶到核心。”
计划定下，众人开始检查装备。林风打开那个黑色箱子，里面整齐排列着十二枚破阵雷，外壳刻着符文，能精准引爆特定频率的能量节点。
“都充能好了。”他一个个检查，“保证一炸一个准。”
天色渐暗，风雪小了些。张鸣带着队伍悄悄向前推进。接近午夜时，他们爬上一座高坡，终于看到了目标。
远处山顶，一座巨大的冰殿矗立在风雪中。通体由透明寒冰建成，内部有幽蓝光芒流转，像是活的一样。四周环绕着九圈冰墙，每一道都刻满符文，空中不时有巡逻的身影掠过。
“看到了。”李碧莲轻声说，“那就是玄冰神殿。”
张鸣盯着那座大殿，手指慢慢收紧。
“位置确认，防御布局清楚，破阵方案可行。”他低声说，“任务完成。”
他转过身，对林风下令：“传消息回去，让赤焰龙准备接应。我们马上返程。”
林风点头，掏出通讯器开始编码。
李碧莲收起探测器，最后看了一眼那座冰殿。风卷起她的银发，拂过眼角。
张鸣站在她旁边，没有动。
远处，一道巡游的冰卫飞过，翅膀划破空气的声音隐约可闻。
张鸣抬起右手，掌心朝上。
一缕黑色火焰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