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眸光一沉:“为什么?”
折玉上前一步,修长的手臂环住云珩的腰,将她拉近。
他低头凑到她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颈侧,声音温柔得近乎蛊惑。
“自然是怕雌主哪天突然带个雄性回来……”指尖在她腰间轻轻摩挲,“若我杀他,你生气。不杀他……”
折玉轻笑一声,声音温柔得近乎危险,“我难受。所以啊,雌主最好永远都不要有这个念头。”
昨夜有人闯入她的住处,折玉现在又警告她不要独行……
云珩眸光微闪,冷静道:“那些狼族士兵是冲着我来的。”
折玉的瞳孔骤然收缩。
云珩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还真是啊。”
随即,她话锋一转,眉头微蹙,“狼族知道我们的事了?”
折玉凝视着她敏锐的神情,忽然想起十几年前上任祭司为她占卜的那卦——
“灵心慧骨,天命非凡。”
当年这八字卦文曾让全族对云珩寄予厚望。
可后来她的灵赋迟迟未现,连最简单的结契都学不会,又嚣张跋扈,到处作乱,族人的期待便渐渐化作了失望,最终成了如今的嫌恶。
现在看来,那卦象或许从未出错。
“折玉?”云珩见他出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连唤几声都得不到回应,她索性捏住他的脸颊,力道不轻不重:“回魂了。”
“雌主?”折玉的思绪拉回。
云珩微微蹙眉:“你在发什么呆?我在问你该怎么办。喊了你好几声都没反应。”
折玉眸光微动,松开了环在她腰间的手:“雌主可以放心,狼族并不知晓此事。”
云珩注意到他后退的动作,挑眉道:“你要走了?”
“和谈刚结束,族中还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折玉的声音依然温和。
“好吧。”云珩耸耸肩,也不挽留,“你去忙吧。”
折玉轻轻“嗯”了一声,转身离去。
比起与她相处,他现在更需要的是找到一个方法。
一个能在不伤害她的前提下,让她变回从前那个单纯模样的方法。
再这样下去……他隐藏的那些事,迟早会被她那双过于敏锐的眼睛看穿。
折玉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若真到了那一天……就什么希望都没了。
夜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无人知晓的秘密。
云珩回到屋内,轻车熟路地挪开床底的一块青砖,将房契仔细藏好,脑海中突然响起系统的声音:
【宿主大大,你怎么不留住折玉?这不是你们人类世界最常有的二人世界吗?非常能增加好感度,降低黑化值。】
「二人行永远没有三人行来得有效。」云珩漫不经心地回答。
「你最近怎么这么活跃?」她在心里反问,「不知道突然打扰很容易破坏我酝酿的心情,影响感化他们。」
系统委屈巴巴地解释:【因为宿主大大很少找我帮忙,其他宿主一天找我很多回,我以为是宿主大大害羞不敢多问……】
其实它怕云珩像新手任务时那样突然摆烂。
正式任务要是失败,它又得耗费能量重新寻找宿主。
唉,什么时候才能开启新世界任务?
这个世界它真是待得够够的。
云珩将青砖严丝合缝地推回原位,从床底爬出来,掸了掸衣裙上的灰尘。
「不找你帮忙是因为不需要。我哪次有需要不是立刻喊你,以后别动不动冒出来,真的很影响任务执行。」
系统乖巧应答:【好的,宿主大大φ(>w<*)】
要是发现宿主有摆烂迹象,它再出声阻止也不迟。
—
七日后的上午,云珩挎着竹篮前往集市北街倒数第二条巷子,准备用当初找懒哥的法子,把花宴给揪出来。
这已经是她第七天为敲房子的事奔波了。
原本她想借折玉的风灵赋,直接飞去啸月峰铁匠铺定制工具自己敲墙。可
每次去祭坛,都被门口的侍卫冷着脸拦下,说闲杂人等不得传召不得进入祭坛。
无奈之下,云珩只好把主意打到部落其他雄性身上。
花钱办事么。
可那些兽人一听要改房屋结构,个个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问就是神谕规定,除了懒哥,没有兽人有权利动部落里的房子。
正当云珩穿过集市时,忽然听到族民们兴奋地议论着与狼族和谈的事。她脚步一顿,当即调转方向往部落广场走去。
广场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中央的通知牌前更是挤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兽人。
云珩踮起脚尖张望片刻,果断放弃挤进去的念头。她灵巧地绕到人群外围,竖起耳朵捕捉着往来兽人的只言片语。
“太好了!终于不用打仗了……”
“狼族答应互不侵犯……”
“共享了月隐森林的狩猎,但收获了狼族这个帮手……”
……
云珩若有所思地轻抚下巴。
从零碎的信息中拼凑出的协议内容,与其说是单纯的和平条约,倒更像是某种隐秘的联盟契约。
过无论如何,这总归是件好事——战火平息,商路重开,她心心念念的酒楼计划终于可以大展拳脚。
和平才是发展的基石。
没有刀兵之祸,集市才能兴旺。
商旅往来频繁,她的酒楼才能日进斗金。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林月歌”三个字突然刺入耳中。
云珩指尖一顿,微微偏头,在嘈杂声浪中精准捕捉着关于这个名字的议论:
“……林姑娘真是了不得,竟能让狼族答应这样的条件……”
“……听说和谈就是她主动请缨的……”
“……若是她来当族长,咱们部落肯定……”
“……不是还有云少主吗?”
“……她?呵……”
最后那声嗤笑格外刺耳。
云珩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眼底却不见丝毫笑意。
她随手将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随后转身离开。
都说了她对那高处没兴趣,怎么就不信呢。
权力是个好东西,但不适合她,她就想过那种非常安稳的、一眼能望到结局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