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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八年(911年)的春末,五月。本该是草长莺飞、生机勃发的时节,塞北的石洲城却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风失去了暖意,卷着尘土和零星的草屑,刮在城墙上发出呜咽般的哨音。城外的原野,新草稀疏,枯黄与惨绿交织,透着一股衰败的肃杀。天空是铅灰色的,沉甸甸地压在城头,仿佛随时要塌陷下来。

城外五十里,五千晋军如同一条盘踞的黑色巨蟒,营寨连绵,刁斗森严。代表着晋王李存勖的赤红“晋”字大旗,与唐榕依拉泽的将旗并立,在风中猎猎作响,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和毫不掩饰的威胁。营中不时传出战马的嘶鸣和兵器的碰撞声,肃杀之气弥漫,将石洲城紧紧扼住。

石洲城头,赤磷卫的暗红色甲胄在黯淡天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值守的士兵眼神锐利异常,紧盯着城外那片黑色的营盘,手始终不离腰间的刀柄。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紧张,连偶尔飞过的鸟雀都显得小心翼翼。

突然,远方尘头大起!一支风尘仆仆却依旧气势沉凝的队伍出现在地平线上。玄色的甲胄,墨色的貂裘大氅,为首者骑着一匹神骏的汗血马,正是顾远!他身后,墨罕、邹野、左耀、赤枭、何佳俊等人紧随,再往后是经历过柏乡血战、杀气内敛的赤磷卫精锐,以及千余名装扮各异的落英、流沙弟子。队伍虽显疲惫,却如同一柄归鞘的利刃,锋芒暗藏。

“是少主!少主回来了!” 城头的赤磷卫爆发出压抑的欢呼,紧绷的气氛为之一松。沉重的城门在绞盘的嘎吱声中缓缓开启。

顾远一行畅通无阻地进入城中。城门在他们身后轰然关闭,将城外那五千虎视眈眈的晋军隔绝在外。城内街道短暂地沸腾起来,留守在这里的以乞答孙乙涵的部族勇士涌上街头,迎接他们的族长。但这份欢腾之下,却隐藏着更深的不安。所有人都知道,城外那五千晋军,是悬在石洲头顶的利剑。

顾远没有过多停留,简单安抚了迎接的部众,便带着核心班底直奔校场旁议事厅。

正厅,气氛凝重如铁。门窗紧闭,只有几盏牛油灯跳跃着昏黄的光,将众人脸上的阴影拉得忽明忽暗。

顾远端坐主位,玄甲未卸,墨氅披身,脸上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眼神却不敢展现疲惫,扫视着厅内肃立的众人:墨罕、邹野、左耀、赤枭、金先生何佳俊、银先生银兰,和乞答孙乙涵。

“都看到了?”顾远的声音低沉,打破了沉寂,“城外那五千兵马,不是护卫,是囚笼!是李存勖架在我们脖子上的刀!”

他猛地一拍桌案,发出沉闷的巨响:“李存勖!他等不及了!柏乡大胜让他冲昏了头脑!幽州刘守光弑父自立,更让他如芒在背!他派唐榕依拉泽来,名为护卫,实为监控!他真正的杀招,我料到:一定还在后面!是李嗣源?是穆那拉登?还是……?” 他每吐出一个名字,厅内的温度便仿佛下降一分。“晋军真正的精锐,已在路上!目标只有一个——踏平石洲,将我顾远连根拔起,将石洲的财富、女人、孩子,尽数掠入他李存勖的囊中!”

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弥漫整个大厅。墨罕的指节捏得咯咯作响,眼中凶光毕露;赤枭面沉如水,周身散发出凛冽寒气;连一向冷静的邹野,眼睛后的目光也凝成了冰。

“族长!不能拖!带人跟他们拼了!”乞答孙乙涵低吼道,如同受伤的猛兽,“我第一个冲出去,撕了外面李存勖派来那狗贼!”

“拼?拿什么拼?”顾远的声音冷冽如刀,“城外五千,后续还有数万晋军精锐!李嗣源、穆那拉登,哪个是易与之辈?硬拼,正中李存勖下怀!石洲城破,玉石俱焚!我羽陵部留在这的勇士,清洛,孩子们,还有你们所有人的家眷,都将万劫不复!”

他的话如同冰水,浇熄了乞答孙艺涵的怒火,也让众人心头沉甸甸的。

“那……顾帅,我们该如何是好?”金先生何佳俊推了推金丝眼镜,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顾远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金先生和银兰身上,一字一句,下达了决断的命令:

“走!正如我料!计划马上开展!”

“走……”众人早知道计划,但一想到真的要离开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这地方有多少美好回忆啊……

“金蝉脱壳,弃城北上!”顾远斩钉截铁,“我早就说,此地已成死局,不可久留!李存勖要的,是石洲这座城,是城里的财富!我们就给他留个空壳!带不走的,沉重的,留给他!能带走的,最精锐的,最核心的,全部带走!去草原!去契丹王庭!”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巨大的石洲城防图前,手指如飞:

“金先生!”

“属下在!”何佳俊立刻躬身。

“按照原计划,你与银先生,统管所有物资转移!王府密库、各大家族秘藏、羽陵部公库——所有便于携带的金银细软、契丹急需的盐铁、上等药材、珍稀皮货,全部装箱打包!动用你手下两千后勤好手,三日内,必须完成!走王府地道第七仓出口!那里有我们准备好的驼队和马匹!记住,只带精华!笨重粮草、普通军械,全部留下!做得干净利落,账目上……留点‘亏空’的痕迹给李存勖的账房先生慢慢查!”

“遵命!顾帅放心!”何家俊眼中精光闪烁,银兰也肃然点头,领受这关乎生死的重任。

“左耀!”

“属下在!”左耀跨前一步。

“你手下的那两千余落英、流沙弟子,化整为零!一部分精锐,伪装成商队护卫、镖师、甚至流民,混入金先生银先生的转移队伍,暗中保护!另一部分,由你亲自带领,分散潜入城内各处,目标只有一个——保护所有赤磷卫将士家眷的安全转移!尤其是他们的妻儿老小!务必确保一个不落,全部安全撤出石洲城,经暗道汇合!谁敢走漏风声,惊动城外晋军或城内眼线——”顾远眼中寒光一闪,“剐了!”

“是!属下明白!定保家眷万全!”左耀的声音带着刺客特有的冰冷杀意。

“赤枭!墨罕!”

“在!”两人齐声应道。

“赤磷卫!我部最锋利的刀!”顾远的目光如同实质的火焰,灼烧着赤枭,“柏乡血战,折损近百,实属我心疼,如今尚余一千一百零七人!赤枭,这一千一百零七条好汉,连同他们的战马、装备,由你统率,作为转移队伍的最强武力屏障!墨罕打头,赤枭断后!晁豪、铁狼!”

“在!”两人同时应声。

“你二人辅助墨罕,赤枭,各领一队!你们的任务,是确保整个转移队伍,尤其是清洛母子和核心物资的绝对安全!遇敌阻截,杀无赦!遇险断路,随时禀报,最快的速度让它能行!记住,你们护卫的,是我羽陵部的未来!不容有失!”

“赤磷卫在!人在物在!”赤枭的声音斩钉截铁,晁豪、铁狼眼中爆发出视死如归的凶悍光芒。

“邹野!”

“主上!”

“邹野,你居中策应,总览全局!所有情报汇总于你,所有指令由你协调传达!尤其注意幽州方向的消息!通知金先生,事成后全力扫尾!所有带不走的文书档案,按预案处理!府库‘亏空’账目,务必‘天衣无缝’!最后,确保王府……不留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给李存勖!”

“是!”邹野肃然领命。

部署完毕,厅内一片死寂,只有牛油灯芯燃烧的噼啪声。沉重的压力如同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却又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所取代。

顾远深吸一口气,声音放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诸位,石洲,是我们的家。但为了活下去,我们必须暂时舍弃它!李存勖的屠刀已经举起,晋军铁蹄即将踏碎城门!我们唯一的生路,就是趁其合围未成,金蝉脱壳,北上草原!”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张坚毅或凝重的脸:“计划,必须绝对保密!行动,必须迅如雷霆!火龙卫、土龙卫统领扎哈、阿鲁台,已在幽州成功点燃‘惊雷’,刘守光那疯子已然称帝!幽州大乱,李存勖和朱温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这是我们千载难逢的时机!他们正带着近千精锐,绕行太行山北上,不日将与我们在预定地点汇合!”

顾远眼中寒芒一闪,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城外那座黑色军营:“至于唐榕依拉泽和他那五千废物……哼!契丹王子耶律德光殿下,已亲率一万铁骑,如草原风暴般南下!只待我们这边信号一起,里应外合,碾碎那五千晋军,易如反掌!”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却蕴含着风暴将至的力量:“最后这几日,是石洲最后的平静。也是我们最后的机会!稳住唐榕依拉泽,麻痹他!做好一切准备,静待——‘惊雷’再起!然后……彻底告别此地!行动吧!”

“遵命!”厅内众人齐声低喝,如同闷雷滚过。随即,他们不再多言,如同投入水中的石子,迅速而无声地散去,融入各个角落,去执行那关乎生死的命令。

室内只剩下顾远一人。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冷风灌入,吹动他额前的发丝。城外,晋军营地的灯火在暮色中连成一片,如同窥视的兽瞳。他仿佛能听到唐榕依拉泽那粗鄙的狂笑,看到他眼中对乔清洛和苏婉娘那毫不掩饰的淫邪贪婪。

石洲城,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下,暗流汹涌到了极致。

城外的唐榕依拉泽并未闲着。在顾远回城的第二天,一名晋军传令官便趾高气扬地来到城下,对着城头高喊:

“奉唐榕依拉泽将军令!晋王殿下有旨,天下汹汹,贼寇四起!为确保石洲安危,自即日起,城防须由我晋军与顾王爷部众共管!请开城门,放我军入城协防!”

城头值守的赤磷卫,正是晁豪。他闻言浓眉一拧,声如洪钟,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唐将军好意,心领了!然,在下未得晋王殿下亲笔手书或少主本人明确指令,我们任何人不得擅开城门,更不得擅动城防!此乃石洲根本,不容有失!请唐将军稍安勿躁,在城外五十里处安心驻扎!待晋王手书送达,我家少主必当亲自出城,焚香洒扫,恭迎唐将军及晋军将士入城!”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抬出了顾远和晋王,又点明了程序,更隐含警告——擅动城防,后果自负!

那传令官碰了个硬钉子,脸色铁青,却也无法发作,只得悻悻而回。

唐榕依拉泽听闻回报,气得在营帐内破口大骂:“顾远小儿!死到临头还敢摆谱!真当老子这五千兵马是摆设不成?”他暴躁地来回踱步,眼中凶光闪烁。强行攻城?没有晋王明确指令,他不敢!而且石洲城高池深,顾远手下那赤磷卫的凶悍他早有耳闻,强攻损失必大。

“哼!让你再得意几天!”唐榕依拉泽最终压下怒火,狞笑道,“等晋王殿下和李嗣源将军的大军一到,看你还能不能嘴硬!”他想到李存勖最新的密令——李嗣源已率五万精锐,带着晋王府第一高手穆那拉登和凶名赫赫的“阳八子”杀手团,星夜兼程赶来!目标直指石洲!他仿佛已经看到石洲城破,顾远跪地求饶,而他唐榕依拉泽第一个冲进王府,将那个传说中让顾远沉迷的绝色美人乔清洛按在身下肆意蹂躏的场景……还有那个据说也颇有姿色的苏姨娘……他舔了舔嘴唇,眼中淫邪之光更盛。“顾远,你的女人,老子要替你好好‘享用’!看看比不比得上老子的波斯宝贝!”

他当即提笔,给李存勖和李嗣源分别写了密信,添油加醋地描述了顾远“拒不配合”、“态度倨傲”,暗示其必有异心,请求大军速至,雷霆镇压!

城内,王府深处。转移计划如同精密的齿轮,在绝对的保密下高速运转。

何家俊与银兰展现出了惊人的效率。王府深处,一条条隐秘的地道入口被悄然打开。金先生手下的账房高手们,正以令人眼花缭乱的手法,在堆积如山的账册上制造着“合理”的亏空痕迹。银兰则统御着两千后勤精锐,如同无声的工蚁。一箱箱码放整齐、贴着封条的金锭、银锭、珠宝玉器、契丹急需的上等茶砖、成捆的珍贵药材:人参、鹿茸、虫草、轻便坚韧的锁子甲、打磨精良的弯刀、强弓劲弩的配件、以及捆扎好的、便于驼运的顶级皮货:紫貂、玄狐……正被迅速而有序地通过地道,运往秘密集结点。那里,早已准备好的数百匹健壮的草原驮马和骆驼,正静静地等待着。沉重的粮车、大批普通的刀枪箭矢、笨重的守城器械,则被“遗忘”在显眼的库房中。

左耀如同一个无形的幽灵。他手下的落英、流沙弟子,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城内各处。有的扮作走街串巷的货郎,有的混入出城“采买”的商队,更多的则隐在暗处。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将散布在城内各处的赤磷卫家眷、一个不少、悄无声息地接引出来,通过不同的秘密入口,汇入庞大的转移队伍。每一个接头点,每一次转移,都经过精心计算,避开可能的眼线。稍有差池,便是灭顶之灾。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紧张,每一次敲门声都让等待转移的家眷们心惊肉跳。

赤磷卫的营地,气氛肃杀。一千一百零七名赤磷卫,人人甲胄擦亮,战马喂饱,弯刀磨利。没有喧哗,只有沉默的检查和准备。赤枭如同一座移动的铁塔,在营中巡视,目光扫过每一个士兵的脸庞,检查着每一匹战马的状态,每一个箭囊的满额。墨罕、晁豪、铁狼各守一方,低声下达着最后的指令。他们知道,自己将是整个转移队伍最坚固的盾与最锋利的矛。保护妇孺,断后阻敌,他们责无旁贷。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凝重和决绝。

王府暖阁,此刻成了紧张局势下唯一的温暖孤岛。乔清洛产后恢复得很好,容颜更胜往昔,眉宇间那份初为人母的柔媚中,多了一丝坚韧。她正抱着小女儿顾攸宁轻声哼唱。次子顾明赫在摇篮里蹬着小腿,咿咿呀呀。长子顾??则安静地坐在一旁玩着顾远给他削的小木剑。

顾远走进暖阁,卸下了外面的冰冷铠甲,脸上带着刻意放松的温和。他先是逗弄了一会儿顾攸宁,又抱了抱壮实的顾明赫,最后拿起顾??的小木剑,笨拙地和他“比划”了几下,引得小家伙咯咯直笑。

“夫君……”乔清洛看着顾远眉宇间那挥之不去的疲惫,以及偶尔望向窗外时眼底闪过的凌厉寒光,心中揪紧。她还不知道风暴将至,不知道即将离开这个生活多年的地方。她只知道世道越来越乱了,只是担忧回来的丈夫和孩子们的安危。

顾远握住她的手,用力捏了捏,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清洛,别怕。有我在。收拾些轻便紧要的东西,孩子们贴身的衣物、常用的药、你最喜欢的首饰……其他的,都不重要。很快,我们就离开这里,去一个新的地方。”他没有多说,但眼中的坚定给了乔清洛莫大的力量。她用力点了点头,将担忧深埋心底,开始默默整理。

苏婉娘所在的偏僻小院,依旧冷清。她的病情在田泽生留下的药方和翠柳的精心照料下,勉强维持着,但整个人形销骨立,眼神空洞,整日喃喃自语,时哭时笑。翠柳收到了左耀派人悄悄送来的指令和一小包金银细软。她看着形容枯槁、神智不清的苏婉娘,眼中充满复杂。最终,她咬咬牙,开始默默收拾起两人仅有的几件衣物和那包救命钱。她知道,大难临头,自己能做的,就是带着这个可怜的女人,跟上队伍,活下去……

夜幕降临,墨罕没有立即回营。他沉默地跟在顾远身后,两人漫步在王府后花园寂静的小径上。月光清冷,给假山花木镀上了一层银辉。

“老墨,”顾远停下脚步,看着身边这位如同山岳般可靠的老兄弟,声音带着难得的温和,“听说阿箬给你生了个大胖闺女?恭喜啊!”

墨罕那岩石般冷硬的脸上,瞬间如同冰河解冻,咧开一个极其憨厚甚至有些傻气的笑容,挠了挠头:“嘿嘿,少主……是个丫头,嗓门可大了,像她娘。” 提到妻女,这个在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巨汉,眼中充满了最质朴的柔情。

顾远也笑了,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好!丫头好!贴心!等咱们回到草原,安定下来,让我家宁儿和你家丫头多亲近亲近!让她们从小做好姐妹!就像……就像你我一样!” 他眼中流露出对未来的憧憬,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墨罕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被一种深沉的焦虑取代。他抬头望着北方漆黑的夜空,那是契丹草原的方向。“少主……”他声音低沉,带着草原汉子特有的直率,“俺……俺心里有点慌。这次……动静太大了。李存勖不是傻子,契丹人……也未必全信咱们。带着这么多家眷、物资,千里迢迢……” 他没有说下去,但眼中的忧虑清晰可见。他不是怕死,是怕保护不了妻女,怕辜负了少主的信任,怕羽陵部的种子折损在这漫长的逃亡路上。

顾远沉默了片刻,也望向北方。夜色如墨,前路茫茫。他深吸一口气,那冰冷而坚定的意志再次回到眼中:“老墨,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一步,是险棋,是绝路,也是唯一的生路!留在石洲,必死无疑!走出去,才有活路!李存勖被幽州和刘守光牵制,契丹……我们有耶律德光这张牌,有石洲的财富做敲门砖!只要我们够快,够狠,够决绝!长生天,会眷顾勇者的!”

他转身,用力按住墨罕的肩膀,目光灼灼:“相信我,老墨!就像当年在羽陵草场,我们一起杀退狼群那样!这一次,我们也能杀出一条血路!带着我们的女人,我们的孩子,回到草原!羽陵部的雄鹰,绝不会折翼于此!”

墨罕看着顾远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光芒和燃烧的斗志,心中的焦虑被一股滚烫的信任和豪情驱散。他重重地点头,声音如同闷雷:“俺信你!少主!刀山火海,俺墨罕跟你闯!护着夫人,护着小主子们,护着咱们的根!回草原!”

“好!回去陪陪阿箬和丫头吧。最后几天,享受一下石洲的安宁。”顾远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养足精神,准备……迎接风暴!”

墨罕再次憨厚地笑了笑,对着顾远郑重地行了一个部族礼,转身大步离去,魁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花园的阴影中。月光下,顾远独自伫立,望着墨罕消失的方向,又望向城外那片灯火通明的晋军营盘,眼神幽深如寒潭。

石洲最后的好日子,如同指间沙,正在飞速流逝。而来自契丹草原的钢铁风暴和太行山深处潜行的火龙土龙卫,正日夜兼程,向着这即将爆发的风暴眼,汹涌而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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