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五十名旗丁甲胄精良,兵器完备,满达海不禁长长舒了一口气,他内心也稍稍安定了一些。
果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全军崩溃的情况下,自己无意中派出去巡视河道的这支小队骑兵,此刻却成了自己最大的倚仗。
于是在这些旗丁的护送下,满达海也不那么慌乱了。
众人又行了一段时间,就看到一条清澈的小河,正是当初他们用来取水的那条河流。
而满达海由于“千里眼”被自己给丢了,他只能眯起眼睛往东边望了望,看到后面没有追兵追来,实在撑不住的他就地坐在这条河边,准备悄悄休息一会儿。
正在满达海一行人休息的时候,早先被阎应元派出去的那队放毒的聊城府兵,由于没有骑兵沿上游巡逻了,他们又从潜伏的地方都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当他们伏在草丛中,看到满达海等人在河边坐在地上一边休息,一边吃着干粮时,为首的那名府兵冲着身后的府兵们开口说道:“昨夜咱们远远的看到鞑子大营那边火起,你们看现在那几个鞑子丢盔卸甲的狼狈模样,一定是阎大人守住了咱们聊城,打了个大胜仗!这些人一定是侥幸才逃出来的建奴鞑子,如今没有了巡逻的骑兵,咱们更加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舒服的跑回去继续害人了!”
听到这名府兵的话语,负责投毒的那些府兵们纷纷低声开口附和道:“没错!俺看他们在吃干粮,他们一定会喝河水,咱们把砒霜和巴豆粉都给他倒入河中,只要他们喝上一口,就是毒不死他们,拉也拉死他们这些狗鞑子!”
“好!干了!”为首的那名府兵重重的一点头,从背后拿出还没放完的毒药和巴豆粉,抱在怀中,众人潜伏至离满达海他们比较近的距离,密切的观察起来。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人牵着马在河中饮起水来,满达海他们看到战马喝了水没有事,于是放心的拿头盔也在河边舀起水来。
“鞑子喝水了,快倒!看准时机,分批倒!”趴在草丛中,为首的那名府兵连声催促道。
处于上游的府兵立马将怀中的毒药和巴豆粉倒了下去。
那些粉末沿着河水,快速的向下游流去……
而在河边的有些旗丁,因为跑了一夜,早就口干舌燥,有些人也同那些战马一样,直接将头埋在溪中狂饮起来。
满达海虽然也很口渴,但碍于两红旗旗主的面子,在部下面前,他还是装模作样的命令几名旗丁给自己用铁盔烧些热水,自己绝不可能像那些普通旗丁一样,如同畜生一样就趴在河中牛饮的!
于是几名旗丁先用头盔在河中舀了些清水,随即又在头盔下面生了一堆火,将其放在火上,不一会儿,铁质头盔里的河水就冒出了热气。
“旗主大人,热汤来了!”一名旗丁恭敬的将其端到满达海面前。
满达海接过微微温热的头盔,仰头咕咚咕咚的将其中的热水一饮而尽,似乎还不够解渴,他又喝了几头盔的热水,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好多了。
其余的旗丁也有样学样的用头盔将河水温热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吃喝完毕的满达海感觉感觉自己好了很多,他刚想说些什么时,就看到东方一股烟尘朝着自己这边冲了过来。
“不好,看其腾起的烟尘集中不散乱,一定是一队排列整齐的骑兵过来了。现在还能够维持队形的,一定不是我们两红旗的旗丁,这一定是大明的追兵来了!快上马,向西走!”满达海见状,立马惊慌的开口喊道。
众人立马惊慌的爬上了战马,开始拼命抽打着马臀,向西行去。
在后面追击的阎应元看到前方战马腾起的烟尘,这无疑为他指明了方向,他立马带着这一百骑兵就朝着那边追去。
骑在马背上的奔跑的满达海,还没跑出多久,一名旗丁就满脸痛苦的捂着肚子,冲着他大叫道:“旗……旗主大人!我肚子突然好疼,啊!”
这名旗丁话还未说完,腹中的剧痛就已经让他无法紧握住缰绳,惨叫一声,摔下马来!
见状,满达海心中一沉,难道他们刚才喝的河水中有毒?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和满达海一起行进的旗丁们纷纷开口叫喊着自己腹痛难忍,然后就一个接一个的摔下马去。
“不好!”此时满达海也是感到腹中一阵绞痛,一种腹泻的感觉猛的传入大脑,这让满达海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来。
“啊!为何偏偏在这个要命的当口,会有这种感觉!狡猾的明军,他们一定在河水中还放了巴豆粉末!”满达海伏在马上,咬牙切齿的痛骂道。
虽然口中这样痛骂着,但是并不能缓解腹中想要出恭的念头,满达海只能夹紧了屁股,忍得满头大汗,拼命地抽打着马臀,向前方跑去。
正在满达海腹痛难忍之际,道路的前方和侧面突然又出现了两道烟尘,他们远远的看到这边战马腾起的尘土,这两道烟尘都转了个弯,飞快的朝着这边冲来。
三道烟尘迅速向一起推进着,最终还是离满达海较近的,侧边一道烟尘最先靠了过来。
等离得近了,满达海惊喜的发现,为首的那名马上的将领,正是自己镶红旗的骑兵统领瓜尔鸣!
“瓜尔鸣!是我!满达海!”满达海立马摇着手,在马上大叫道。
骑在马上的瓜尔鸣看到满达海孤身一人,目光一闪,开口说道:“啊!原来是旗主大人!属下终于寻到你了!”
瓜尔鸣骑着马,快速的行至满达海身前,然后他就闻到了一股臭味从满达海身上飘了出来。
“旗主大人,您这是……怎么了?”瓜尔鸣皱着鼻子,开口询问道。
“快带本旗主离开,该死的明军,他们居然在河水中投放了巴豆粉末。”满达海脸色涨红,他尽量不去看瓜尔鸣的脸色,咬牙切齿的说道。
正说话间,只见前面那队烟尘也快速的靠近了这边。
不知是敌是友的众人一时都勒住缰绳,紧张的观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