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宝珠见林熹微与秦南城相拥离开,白流云又傻愣愣站在原地,不免心中狐疑:
[搞什么?这俩人究竟说了啥,白流云那副死样子做给谁看!]
她看着被秦南城小心翼翼呵护的林熹微,又一次嫉妒得发狂!
丁辉不声不响靠过来,压低声音嘲讽:
“他怀里的女人不是你,心里不好受吧?”
黄宝珠双拳死死握紧,松开,又握紧,再松开。
脸上的表情更是险些绷不住!
终究,黄宝珠还是凭借顽强的隐忍力,得体一笑:
“没呀,没不好受,他们已经扯证,孩子都怀上了,我有啥好受不好受。”
她回过头,看着鼻青脸肿的丁辉,心里更是舒服了不少。
不过,她没出言讥讽丁辉,而是在心里嘲弄:
[你活该!早该被人按住打一顿了!以前是秦南城打你,现在依然是秦南城让别人打你,呵呵,你的克星就是秦南城!]
黄宝珠一个眼神,丁辉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顷刻间,丁辉拉下来脸,眼神淬了毒一般,沉声责问:
“你在心里骂我是不是?得意扬扬几个意思?又在嘲笑我被秦南城收拾了是不是!”
以前的无数次,丁辉被秦南城揍,黄宝珠都会躲在暗处偷偷开心。
如果不是丁辉抓包黄宝珠,还不清楚这个女人相当表里不一。
那时候,黄宝珠不仅嘲笑他,还会暗戳戳使一些小手段,故意搬弄是非,引秦南城暴揍丁辉。
只不过,每次被丁辉知道情况后,就变本加厉从黄宝珠身上找补。
甚至于,哪怕不是黄宝珠导致丁辉挨打,他也会找借口从黄宝珠身上欺凌回来。
丁辉这个人,看上去斯文俊秀,内里其实阴暗潮湿,自卑又自大。
“黄宝珠,不会以为我现在不能把你如何了吧?”丁辉阴恻恻盯着黄宝珠看,冷笑:
“今晚来我房间……”
黄宝珠下意识一哆嗦,侧过身,故意祸水东引:
“流云回来了。”
丁辉的视线不自觉就被白流云吸引,眼底闪过一丝嗜血寒光。
白流云能看懂这是几个意思,吓得止不住一哆嗦,慌忙移开视线,不敢看丁辉。
反观丁辉,却饶有兴致凑了上来,居然还能笑眯眯看着她。
……
黄宝珠看着眼前这副场景,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心里暗自窃喜:
[好嘛,好嘛!只要你的注意力在白流云身上,就不会对我有兴趣了。]
她想起自己的曾经,被丁辉暗中欺凌过无数次!
黄宝珠的心态,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少女,而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对于黄宝珠而言,宁愿做个皮条客,也不会自己亲身上去伺候谁。
尤其是丁辉!
他们这些所谓的贵公子,全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也就一个秦南城,区别于这些绣花枕头。
黄宝珠垂涎秦南城,基于各方面的原因,不单单因为秦南城拳头硬,能保护好她。
白流云被丁辉吓到了,下意识往后退,怯生生喊了一句:“丁、丁大哥。”
丁辉极其满意白流云的反应,眯起眼,向前两步:“冷不冷?”
说着,他居然把围巾取下来,顺手套在白流云的脖子上。
这个动作,极其像是套牲口。
白流云下意识抗拒:“不用、不用,丁大哥别这样,让外人瞧见了不好。”
王雪娇刚在飞机上闹了那么一出,那么多双眼睛都瞧着呢!
丁辉根本不在意,此时此刻的他,急需一个发泄的对象,一个更弱的人,能被他凌虐。
黄宝珠懂他的阴暗,更懂他对白流云的阴鸷心思。
她为了祸水东引,只能促成这段不道德的勾连:
“流云,跟你丁大哥有啥见外的呢?又不是没那啥,咳,对吧?”
黄宝珠暗戳戳威胁白流云,潜台词就是:
[胆敢不从,我就把你勾搭过丁辉的事情,全部抖搂出去。]
对于白流云而言,以身饲虎,这是一早就做好的心理准备。
她鼓起勇气,勉强笑了笑,飞速瞥一眼丁辉,颤抖着嗓音轻声道谢:
“丁大哥,谢谢您。”
哪怕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恐惧堆积,白流云都强行忍住了。
父母被下放,奶奶偏心,白流云现在居住的老房子即将被叔叔婶婶强占。
因为她的堂弟要娶老婆了,他们一家人强迫白流云腾房子。
她弱女子一个,家里户口本上虽然有她名字,可是,房子根本就不计划给她。
奶奶还强势做主,把她嫁给隔壁老光棍!
白流云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把父母从乡下捞回城。
只要父母回来了,白流云就还有家、还有容身之所,不至于被迫嫁给隔壁老光棍。
这年头,回城指标格外紧俏,要么你高考回城,大学念一圈,户口迁移回来,工作再想办法落在城里。
要么你托关系,想办法弄到回城的指标。
白流云别无他法,只能在生活的磋磨里苦苦撑着。
她不清楚丁辉的真面目,只知道这是自己能力范围内最好的救命稻草。
相较于失去一切、嫁给隔壁老光棍,白流云更愿意以身饲虎,搏一把!
……
丁辉极为满意白流云的乖顺,抬手,在她头发上摸起来。
那速度,极为缓慢,仿佛摸得不是人,只是一只弱小无助、瑟瑟发抖的小动物。
黄宝珠看着他那样子,想起曾经的一幕。
当年,黄宝珠刚到京都没多久。
丁辉被秦南城揍了,自己窝囊废,不敢对秦南城还手,只能一个人躲在巷子里哭。
大冬天,一只小狗本来就瘸腿了,半死不活在雪地里挣扎求生。
丁辉竟然把发泄情绪的目标,定成了那只可怜小狗。
他骨子里就是如此,不敢对抗厉害的人,只敢欺凌弱小找一找优越感。
黄宝珠躲在暗处,眼睁睁看着丁辉欺凌那只小狗。
那年京都的冬天,对于黄宝珠而言,冷到了骨髓里。
因为,丁辉凌虐死了那只小狗。
黄宝珠等他走了,偷偷摸摸想把小狗掩埋。
然而!
一回头,却发现丁辉就站在自己身后,狰狞一笑:
“你就是新来的乡巴佬吧?呵呵,跟这只小狗一样,好瘦!”
当年,黄宝珠吓得瑟瑟发抖,那模样,跟现在的白流云如出一辙。
当时,丁辉看了看黄宝珠手里的小狗,走上前,不由分说就是一顿耳刮子:
“你倒是挺有爱心呀,嘿,拯救小狗,来,现在拯救拯救你自己呗,臭不要脸的玩意儿!”
黄宝珠永远记得那场霸凌!
“想啥呢?”丁辉堂而皇之牵着白流云,来到黄宝珠的跟前,眼神带着几分探究:
“还有啥想问的嘛?没有我就把人带走了。”
黄宝珠恍惚间回神,看了看脖子上挂着丁辉围巾的白流云,又看了看他们紧紧牵在一起的手。
差一点点,她就脱口而出“我不跟你走”……
下一秒,黄宝珠清醒过来。
这不是当年,丁辉牵着的人也不是自己!
与其自己在丁辉这里遭罪,不如就让白流云去吧!
“哦,对了,流云,秦团长咋回复的呀?”
黄宝珠不仅回了神,连仅存的最后一丝恻隐之心,也被她彻底抛弃。
白流云情况好转了一些,不至于那么害怕了,竟是还笑了笑,回复:
“秦团长有点惊讶,给了回复,说‘知道了’。”
……
黄宝珠止不住蹙眉,焦急追问:
“就这?还有呢?”
“没了。”白流云怯生生回复。
“不可能!”黄宝珠不相信,上前一步,逼问:
“你们刚才说了那么久的话,不可能只有这三个字,给你机会,老老实实回答我!”
白流云眼泪都出来了,下意识抬头看丁辉,哀求一个庇护。
然而!
丁辉也侧过身,眯起眼,阴恻恻逼问:
“老实说,刚才……你们究竟聊了啥?”
白流云脑壳嗡嗡响,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了林熹微刚才的话,究竟什么意思:
“美貌单出是死牌……”
话至此,白流云倏然闭嘴,下意识抬手捂住嘴巴,心底大骇:
[完了!完了完了……我究竟说了啥?啊?我究竟说了啥啊!]
白流云吓得双腿直哆嗦,自己情急之下居然说漏了嘴。
她惊恐万状看向丁辉与黄宝珠,天塌了啊!
令她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丁辉与黄宝珠的表情,竟是一个赛一个平淡。
黄宝珠甚至嘲弄翻白眼:“林熹微这种虚伪的人,还想教育教育你?还美貌单出是死牌,教育谁呢!”
丁辉也紧跟着补充一句:“美貌就是貌美,多么有用的武器,别听林熹微胡扯。”
白流云心思细腻,他们的话让她察觉到异样:
[你们两个……很怕我不跟你们玩吗?居然没追问其他!]
思及此,白流云开始以假乱真,顺着他们的话继续往下编故事:
“嗯,的确是这样,林熹微劝我离你们远点,说,我跟你们混一起,那就是与虎谋皮。”
黄宝珠更着急了:“林熹微就是何不食肉糜,寻常百姓的疾苦,她哪里懂?别听她胡扯!”
白流云恍然大悟!
[合着,你需要我呀,还是极其需要我,林熹微劝我回头是岸,你在这里抨击林熹微不是东西,呵呵,谁更闪亮、谁更高尚、谁是坏人,我心里自然有了数。]
“黄团,那、那现在这个情况,今晚还去秦家献艺吗?”
黄宝珠被这么一刺激,当场情绪绷不住:“去!当然要去!凭啥我……我们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