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生闺女,我是不是也该找个‘封门男’来试试?听说这种阵法还能逆天改命呢!”
“哈!干脆就拿他们几个当材料,试试这阵法灵不灵!”
有人指着被按在地上的许凌云父子,大声嚷道,“要不,先拿他们开个光?”
哄笑声此起彼伏,仿佛一场荒诞剧终于揭开了序幕。
沈茉嘴角一扬,笑意浅淡却透着几分讥讽:“说得真好啊,真是字字珠玑,句句入耳。”
她缓缓转过身,裙摆轻拂地面,目光如刀锋般扫过许凌云那一伙人。
她的视线在每一个人脸上停留片刻,随后一字一顿地开始数道:“一、二、三……四、五、六……正好七个。”
每一个数字都像是钉入他们心底的铁钉,沉稳而冷酷。
她俯下身,动作不急不缓,伸手捡起地上那把掉落的匕首。
匕首通体泛着冷光,刀刃微曲,血槽清晰,显然是精心打造之物。
她掂了掂手中分量,指腹轻轻滑过刀锋,感受到那股森寒锐利的气息。
随即,她抬起头,望向张天阳,唇角微扬,语气轻佻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你选得真准,这刀锋利得很,削铁如泥或许夸张了些,但割开皮肉,一刀下去,皮开肉绽,绝对不会拖泥带水。你说,这种感觉,该有多痛快?”
人群顿时又炸开了锅。
“沈夫人!动手啊!别跟他废话了!让他们也尝尝被血祭的滋味!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天理报应!”
一个满脸胡茬的壮汉怒吼出声,眼中燃烧着愤恨与期待。
“对!这妖道敢提出这种丧尽天良的畜生法子,背地里不知道害死了多少无辜百姓!今日若不治他,天理难容!”
另一名老妇拄着拐杖颤抖着声音附和。
张天阳看着沈茉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跳上。
他的脸色一下子白得如同死人,嘴唇哆嗦,额角冷汗直冒。
他终于怕了——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第一次攫住了他全身。
声音抖得不成调,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沈茉……你敢……你敢动我一根手指,我师兄绝不会放过你!你会不得好死!”
他拼命想往后缩,双腿用力蹬地,可身体却像被无形的绳索牢牢捆住,动弹不得,甚至连指尖都无法弯曲。
他这会儿才猛然反应过来——不对劲!
从刚才跪下那一刻起,他就感到一阵昏沉,如今四肢僵硬,神志模糊,分明是中了药!
惊恐中,他瞪大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沈茉手中的匕首。
那寒光一点一点逼近,仿佛死亡正在无声逼近。
“沈茉……我师兄……他是玄霄真人座下首徒……你若伤我……道门都不会饶你……啊——!”
话音未落,只听得“嗤”的一声轻响,寒光一闪即逝。
剧痛从手腕骤然爆发,如同烈火焚烧经脉。
鲜血猛地喷涌而出,溅落在古老祭坛之上,顺着刻满符文的沟壑迅速蔓延开来,蜿蜒如蛇,触目惊心。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连风都仿佛凝固了,只有血流的声音滴答作响。
没人想到,她竟真的敢动手,而且下手如此干脆、决绝,没有丝毫犹豫。
“啊——!!”
张天阳这才低头看清自己手腕上的伤口——一道深深的豁口横贯肌腱,鲜血汩汩不止。
巨大的痛感让他惨叫冲口而出,声音撕裂夜空。
“吵死了。”
沈茉皱了皱眉,神情倦怠,像是被吵醒的猫,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下一瞬,老六立刻上前,眼神冰冷。
他一把从衣襟上撕下一块脏污破布,毫不客气地塞进张天阳大张的嘴里,用力一按,直接堵住了他的嚎叫。
“嗯,清静多了。”
沈茉满意地点点头,目光重新落回手中的匕首。
刀刃依旧洁净如初,仿佛刚才那一抹血痕只是幻觉。
她轻笑一声,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夸赞一件礼物:“张道长,你挑的这把刀,还真是好使。锋利、干脆,下手快,不拖泥带水,受刑的人也不挨罪。”
她踱前一步,俯视着瘫坐在地、满脸痛苦与惊骇的张天阳,语气温柔却不带一丝温度:“我按你说的,照办了。你还记得吗?刚才你自己说的,只要够深、够快,就一点不疼。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疼?”
张天阳双目赤红,眼球几乎要迸裂而出,喉咙里发出呜呜的闷叫,牙齿咬住破布边缘,身子剧烈颤抖,像是被困在陷阱中的野兽,在绝望中发出垂死的哀嚎。
“你是想让我早点放你走吧?”
沈茉嘴角缓缓扬起,笑意浮在脸上,却冷得像寒冬里的冰碴子,“省得你吃更多苦,对吧?毕竟你也算是条‘义士’,甘愿献身,总不能太折磨你。”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虚假的同情:“张大师啊,要是真有为你自己人献身的觉悟,这份气魄,换谁看了不心疼?不敬佩?”
“我要是再不帮你一把,怕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她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如同冬日湖面,不起一丝波澜。
可正是这份平静,让人心底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
仿佛她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宣判。
话音刚落,她手腕一翻。
动作轻巧得像在拂去一片落叶,却带着不容抗拒的狠厉。
银光一闪,短刀已握在掌心,寒芒映着她清冷的面容。
张天阳另一只手的手腕上,瞬间裂开一道血口。
皮开肉绽,血肉翻卷,伤口极深,几乎能清晰看见白骨森然。
那血口像被利刃精准切开,整齐而致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血,立刻喷涌而出。
鲜红的液体带着温热的腥气,溅落在青石祭台之上。
顺着祭台上早已刻好的古老纹路,如活物般疯狂蔓延。
一缕缕血丝蜿蜒爬行,像是在唤醒沉睡的咒印。
祭台三分之一的表面,已被暗红浸透。
那颜色浓得发黑,像陈年的血渍,又似凝固的噩梦。
纹路在吸血,微微泛起诡异的红光,仿佛整座祭台正在苏醒。
台下,许凌云脸白如纸,毫无血色。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浸湿了鬓角的发丝。
他的双腿抖得几乎支撑不住身体,膝盖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连呼吸都屏住了,胸口紧紧压着,像是被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