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轻轻勾着江闻铃颈间的系带,指腹蹭过他微凉的皮肤,眼底盛着笑,像揉碎了星光:“我自然是等你一起睡。”
江闻铃的呼吸骤然一滞。
温照影很少这样主动,她的指尖轻轻扫过他的喉结,让他浑身的血液都热了起来。
他抬手想握住她的手,掌心却还残留着牢狱里的血腥气.
“姐姐……”江闻铃的声音有些发哑,眼神却不受控制地落在她的唇上。
她今日涂了点唇脂,是青州带回来的豆沙色,在灯下显得格外软嫩,让他忍不住想低头吻上去。
可眼角的余光闪过她手臂上迟迟不愈的伤口,理智又像冷水般浇下来。
温照影似是察觉到他的犹豫,反而凑得更近了些。
她膝盖抵着他的腿弯,额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闻铃,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还在为公务烦心?”
她的声音放得很软,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手指轻轻解开他外袍的第一颗盘扣,“别想了,好不好?”
江闻铃的身体瞬间绷紧。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体温,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香,那是属于她的、干净又温暖的气息,几乎要将他心头的阴霾都驱散。
他喉结滚动着,伸手揽住她的腰,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衣料,欲望在心底翻涌,几乎要冲破理智的防线。
他想抱紧她,想吻她,想让她的温度彻底包裹自己,想暂时忘记那些关于蛊虫、关于生死的烦恼。
可就在他准备低头吻她时,肩上的伤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方才在牢狱里情绪激动,又用力握剑,伤口本就有些裂开,此刻被温照影无意间碰到,疼得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怎么了?”温照影立刻停下动作,抬头看向他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担忧,“是不是伤口疼了?”
江闻铃趁机松开她,往后退了些,强压下心头的欲望,扯出个浅淡的笑:“没事,就是刚才不小心碰到了。医师说这伤口得好好养着,不能乱动,不然容易留疤。”
他故意说得轻松,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等我伤口好了,再陪姐姐,好不好?”
温照影看着他肩上渗出血迹的纱布,心里瞬间软了下来,哪里还顾得上之前的旖旎心思。
她伸手轻轻碰了碰纱布边缘,语气里满是心疼:“都怪我,刚才没注意。快别坐着了,我帮你换药,然后早点休息。”
江闻铃看着她转身去拿药箱的背影,心里既庆幸又有些失落。
温照影拿着药箱回来时,见他正盯着自己的手发呆,忍不住笑了笑:“发什么呆呢?过来坐好,我给你换药。”
江闻铃回过神,乖乖走过去坐下,看着她认真为自己换药的模样,眼底满是温柔。琉璃灯的光落在她的脸上,将她的侧脸勾勒得格外柔和。
温照影打开药箱,取出干净的纱布和药膏,指尖沾了点冰凉的药膏,轻轻涂在江闻铃的伤口周围。
她的动作格外轻柔,生怕碰疼他,语气却带着点没完全褪去的旖旎:“如今确实太着急了,等你伤好了,我也好教你。”
“教、教什么?”
江闻铃的声音瞬间变调,耳根“唰”地红透,连带着脖颈都泛起粉色。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温照影的指尖在肩上轻轻滑动,冰凉的药膏仿佛被他滚烫的皮肤瞬间焐热,顺着血液往四肢百骸窜,让他整个人都近乎发烫。
他不敢转头看她,只能死死盯着地面,心跳快得像要撞出胸膛。
温照影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低笑出声,指尖故意在他伤口边缘轻轻挠了挠:“教你怎么……让我开心啊。”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刻意的蛊惑,眼神里还残留着方才的春色,像浸了蜜的酒,看得江闻铃更加慌乱。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得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在他心里,温照影一直是高高悬在天上的白月光。
是她在他最狼狈时伸出手,是她用温柔抚平他的戾气,是他想拼尽全力去守护的、干净又纯粹的存在。
可方才她主动勾着他的脖颈,此刻又说出这样轻挑的话,却让他觉得,这轮白月光突然落了地,沾了点人间的烟火气,变成了他心口滚烫的朱砂痣。
这种感觉太陌生,却又太诱人。
他既贪恋她白月光般的清冷温柔,又沉醉于她朱砂痣般的鲜活勾人,两种情绪在心底交织,让他彻底乱了分寸。
“闻铃还是童子身呢,不能强求。”温照影见他半天说不出话,又故意逗他,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那里烫得惊人。
江闻铃猛地抬头,撞进她满是笑意的眼睛里。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温照影。
平日里她总是温柔又端庄,哪怕笑也是浅淡的,像春风拂过湖面;可此刻她眼底的笑意带着点狡黠,带着点纵容。
像一把小钩子,轻轻勾着他的心,让他忍不住想靠近,想把她揉进怀里,想知道她还有多少他没见过的模样。
“姐姐……”他的声音带着点委屈,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渴望,“我……”
他没否认自己是童子身,却也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没用。
他想告诉她,只要她愿意,他什么都愿意学,什么都愿意为她做。
温照影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心里瞬间软了下来。她收起玩笑的心思,伸手轻轻抚平他皱起的眉头,温柔道:“我知道。我逗你的。”
她继续为他换药,动作依旧轻柔,“等你伤好了,我们慢慢来,不急。”
“嗯。”江闻铃乖乖点头,心里又暖又软。
他看着温照影认真的侧脸,只要是她就好。
温照影换好药,帮他系好外袍的系带,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好了,快去睡吧。”
江闻铃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一起睡。”
温照影笑着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走向内室。
琉璃灯的光渐渐暗了下来,绣坊里只剩下两人轻轻的脚步声,还有彼此间浓得化不开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