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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潘子默坐在电脑前敲代码,耳机里的声音没能挡住窗外第三次传来的“啪嗒”声。

他摘下耳机,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

三个半大的孩子正猫着腰往他家窗台上扔小石子。

见他露头,立刻嬉笑着一哄而散,跑远时还故意撞了下楼道口的垃圾桶,发出哐当巨响。

这已经是这周的第五次了。

潘子默皱着眉放下窗帘。

他搬到这个小区快两年,独居的程序员生活本就难熬,还被这些莫名的恶作剧缠上。

起初是深夜按了门铃就跑,后来发展到往窗台扔塑料瓶,上个月甚至有人把嚼过的口香糖粘在他的门把手上。

他找过物业,保安调了监控也只能模糊看到几个孩子的背影。

敲开邻居的门询问,得到的多是“谁家没个熊孩子”的敷衍。

忍到第三周,他放在窗台的限量版机甲模型成了牺牲品。

那是他攒了三个月工资买的藏品,却被窗外扔进的一串小鞭炮炸得零件四散,右臂的金属关节彻底变形。

看着碎片里混着的鞭炮纸,潘子默握紧了拳头。

晚上九点十七分,潘子默坐在沙发上,指尖悬在手机拨号界面。

屏幕的光映着他紧绷的脸,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模型碎裂的样子,以及孩子们跑开时那副有恃无恐的嘴脸。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110”。

“喂,警察同志吗?

我在xx小区3号楼,刚看到楼下有个男的,手里好像拿着刀,在楼下来回晃悠,看着特别吓人……”

“那个人有什么特征?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穿深色衣服,看着挺壮。”

挂电话时手心满是汗水。

楼下传来警笛声时,潘子默心里竟莫名升起一丝快意。

他走到窗边,看到两辆警车停在楼下,红蓝交替的灯光把墙面照得忽明忽暗。

四个穿警服的人下了车,为首的男人身姿挺拔,肩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另一个女警紧随其后,手里拿着记事本,两人正低声交流着什么。

此刻他看着两人分工明确:

姜玉华带着一名巡逻警守在单元门口,目光扫视着周围。

赵风心则和另一名警员逐栋楼排查,时不时停下来弯腰查看地面。

整栋楼的灯亮了大半,有邻居探出头询问情况,被警员轻声劝回屋里。

那三个扔石子的孩子也被家长从家里揪了出来,站在楼道口低着头,被姜玉华沉声问了几句,吓得眼圈都红了。

潘子默靠在窗边,听着楼下传来的模糊对话,嘴角不自觉地向上翘了一下。

两个小时后,警车的灯光消失在街角。

姜玉华敲响潘子默家门时,他正坐在沙发上假装看电视。

“潘先生,我们刚才在小区周边和楼道都排查过了,没发现你说的持刀人员。”

姜玉华的声音隔着防盗门传来。

“你确定看清楚了吗?”

潘子默起身开门,故意让自己的眼神显得有些慌乱:

“可能……可能是我看错了?

刚才灯光太暗,也许是根棍子?

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麻烦你们跑一趟了。”

姜玉华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

潘子默下意识地移开视线,盯着自己的鞋尖。

“没关系,有情况及时报警是对的。”

姜玉华没再多问,递给他一张名片。

“如果再看到可疑人员,可以直接打这个电话找我。”

赵风心在一旁默默记录着,抬头时正好对上潘子默的目光,开始掂量这话的真假。

潘子默赶紧错开视线,含糊地道了谢。

警车驶离小区时,赵风心看着后视镜里那扇重新亮起的窗户,轻轻皱了皱眉:

“姜队,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我刚才问了门卫,说今晚没见过可疑人员。”

姜玉华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夜色里他的侧脸轮廓分明:

“不好说。但程序上没问题,先记着吧。

这人状态有点怪,留意着点。”

车窗外的路灯向后倒退,赵风心低头在记事本上写下“潘子默,3号楼502,报称遇持刀人员,未核实”。

而此刻的502室,潘子默正站在窗边,看着警车彻底消失在路的尽头。

他拿起桌上的模型碎片,碎片的棱角硌得手心生疼,可他却笑了。

原来让那些人紧张起来,是这种感觉。

第一次报警后的第三天,潘子默又听见了楼下的嬉闹声。

那三个孩子正围着他停在楼下的自行车,用粉笔在车座上乱涂乱画。

他刚要开窗呵斥,却想起了警灯闪烁的那个夜晚。

孩子们被警察盘问时惊恐的脸,邻居们探出头时紧张的神色,还有姜玉华和赵风心认真排查的样子。

一个念头像藤蔓般缠了上来。

他再次拿起手机,这次的理由是“隔壁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好像有人在喊救命”。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甚至能想象出接警员熟悉的语调,以及姜玉华和赵风心收到通知时的表情。

半小时后,赵风心敲响了他的门,身后跟着姜玉华。

两人刚从隔壁出来,邻居是对年近七旬的老夫妻,此刻正站在自家门口,一脸茫然地看着警察。

“潘先生,隔壁张大爷和李大妈说今晚一直在看电视,没吵架,更没打斗。”

赵风心翻开记事本,上次记录“持刀人员”的字迹旁边,又多了一行新的。

“您确定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

潘子默穿着睡衣,头发睡得乱糟糟的,故意打了个哈欠:

“可能是我睡糊涂了?最近加班太累,总做噩梦……真是对不住,又麻烦你们了。”

他低着头,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隔壁大妈对着他的门撇了撇嘴,表情十分不屑。

“以后不确定的情况,可以先观察一下再报警。”

姜玉华的声音比上次冷了些。

“警力资源有限,我们还有其他警情要处理。”

潘子默点头如捣蒜,关上门的瞬间,却把脸埋在掌心低低地笑了。

他听见楼下传来赵风心和老夫妻解释的声音,听见孩子们被家长厉声叫回家的动静,一种扭曲的满足感从心底漫上来。

原来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让整个楼栋都围着他的感受转。

一周后,他在自家门口倒了半瓶番茄酱,拍照发给物业无果后,再次报警称“被人恶意泼红油漆,威胁人身安全”。

姜玉华带着技术队来取证时,蹲在地上用手指蘸了点油漆捻了捻,抬头看他的眼神里已经没了最初的平静,多了几分难以掩饰的审视。

“潘先生,这是番茄酱。”

姜玉华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敲在潘子默的耳膜上。

“你确定不是自己弄的?”

“怎么可能!”

潘子默提高了音量,语气里带着被冒犯的愤怒。

“我闲得没事拿番茄酱泼自己家门?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在撒谎?”

赵风心在一旁默默拍照存档,闪光灯亮起时,她忽然开口:

“上周您说看到持刀人员,上上周说隔壁打斗,加上这次,三个月内您已经报了7次警,每次都没有实质证据。”

她合上记事本,目光直视着潘子默。

“您到底想通过报警解决什么?”

潘子默被问得一噎,随即梗着脖子道:

“我只是遇到情况就报警,这不是公民的权利吗?你们不解决问题,反倒怪我报警?”

争吵引来了邻居的围观,有人低声议论“这人是不是有问题”,有人劝“警察同志别跟他计较了”。

姜玉华沉默片刻,挥手让技术队收队,临走前只留下一句:

“报假警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潘先生。”

可这句话没能拦住潘子默。

他像迷上了这种被关注的感觉,报警频率越来越高:

“收到匿名威胁短信”(后来被证实是他用陌生号码给自己发的)

“阳台晾晒的衣服被人泼了污水”(监控显示是楼上空调滴水)

“怀疑有人配了自家钥匙”(锁匠检查后确认锁芯完好)

……

短短一个月,报警记录从7次飙升到15次。

刑警队的办公室里,潘子默的名字成了沉重的话题。

姜玉华对着摊开的报警记录揉着眉心,桌上的咖啡凉了都没动。

“从第一次到现在,我们在他身上耗了32个小时。”

他敲了敲纸面。

“上周三那个盗窃案的线索,就是因为去处理他的钥匙问题,晚了两小时,让嫌疑人跑了。”

赵风心正在整理另一起诈骗案的卷宗,闻言叹了口气:

“可《治安管理法》规定,只要报警就得出警,除非能明确认定是假报警。

他每次都把话说得模棱两可,我们根本没办法提前定性。”

她翻到潘子默最新的报警记录。

“昨天说楼下有人张贴侮辱他的大字报,我们去了只找到一张被风吹来的旧装修广告,他还跟我们吵了半小时,说我们敷衍。”

接警员小王端着水杯经过,插了句嘴:

“刚才调度中心又转过来一个警情,还是潘子默,说感觉有人在窗外偷看。”

他脸上满是无奈。

“姜队,赵姐,你们……”

姜玉华没说话,只是从抽屉里拿出警帽扣在头上。

赵风心合上卷宗,拿起外套跟上。

楼下的警笛声再次响起时,潘子默正站在窗帘后,看着姜玉华和赵风心熟门熟路地走进单元楼。

他忽然觉得,这栋老旧的居民楼像个巨大的舞台,而他握着报警电话的手指,就是控制灯光和音效的开关。

高健蹲在对面楼的楼道口,啃着从垃圾桶里捡来的冷馒头。

他已经在这附近晃了半个月,看着这个戴眼镜的男人一次次把警察叫来,看着警察从最初的警惕变成后来的麻木。

他注意到这个男人总是一个人进出,深夜窗户亮着灯,门口的快递盒堆了半人高。

独居,规律,似乎没什么反抗能力。

高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把啃剩的馒头扔回垃圾桶。

他站起身,拍了拍沾满灰尘的裤子,目光越过狭窄的巷子,落在潘子默家亮着灯的窗户上,像盯住了猎物的狼。

“潘子默,3号楼502,说感觉有人在窗外偷看。”

接警员小王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时,姜玉华正在整理一份盗窃案的笔录,笔尖顿了一下,墨点在纸上。

赵风心刚从物证室回来,听到名字就忍不住皱了皱眉,把手里的证物袋往桌上一放:

“这是第16次了吧?”

姜玉华没抬头,翻过一页纸继续写字:

“17次。上周三下午,他说门口有可疑脚印。”

“那脚印后来不是查出来是送水师傅的吗?”

赵风心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我们现在像他的专属巡逻队了。”

姜玉华写完最后一个字,合上笔录本。

三个月来,潘子默把他们的精力一点点蚕食。

从最初带着技术队仔细勘查,到后来只派两个巡逻警简单询问。

再到现在,他甚至能猜到敲开潘子默家门时,对方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三分无辜,三分试探,还有四分藏不住的、被关注的窃喜。

“走吧。速去速回,下午还有个案情分析会。”

警车停在小区门口时,没有像前几次那样直接开到楼下。

姜玉华让司机在门口等着,和赵风心步行进去。

路过门卫室,老张头探出头来,见是他们,叹了口气:

“又是那个潘先生?”

“嗯。”

姜玉华点点头。

“他说有人在窗外偷看。”

“嗨,他那窗户对着后巷,除了野猫没别的。”

老张头摇着头关上窗户。

“这小伙子,怕是有点魔怔了。”

两人走进单元楼,楼梯间的声控灯坏了几盏,忽明忽暗。

爬到五楼时,姜玉华敲了敲门,力道比前几次轻了些。

门开了,潘子默穿着家居服,戴着黑框眼镜,眼神里带着一丝刻意的紧张:

“警察同志,你们可来了。

刚才我正看书,余光瞥见窗外有个黑影,闪得特别快……”

“我们去后巷看看。”

赵风心打断他,拿出记事本却没动笔。

“你确定是人的影子?不是树影或者别的?”

潘子默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又堆起不确定:

“不好说……但真的吓了我一跳。你们还是去查查吧?”

姜玉华没说话,转身下楼。

赵风心跟在后面,经过潘子默身边时,闻到他身上有股方便面的味道。

后巷很窄,堆着几个散发异味的垃圾桶,墙根处长着半人高的杂草。

姜玉华走到潘子默家窗户对应的位置,抬头看了看。

三楼以上的窗台都装着防盗网,五楼的防盗网锈迹斑斑,网眼间缠着几片枯叶。

他弯腰检查地面,只有几个模糊的猫爪印。

“赵风心,拍几张照片。主要拍防盗网和地面。”

赵风心拿出手机,对着防盗网和杂草拍了几张,镜头里的画面荒凉又普通,看不出任何可疑的痕迹。

她收起手机时,听见姜玉华低声说:

“走吧。”

两人往回走时,正好遇上住在四楼的王大妈拎着菜篮子上楼。

看到他们,大妈停下脚步,压低声音说:

“姜队长,你们别老惯着小潘啊。

他那报警都是瞎折腾,上次说有人按门铃,我在猫眼里看得清楚,就是风吹的门帘碰着了。”

“我们按程序来。”

姜玉华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

“程序程序,也不能被他耍得团团转啊。”

王大妈叹了口气。

“前阵子他半夜报警,说有人吵架,害得整栋楼都没睡好。

结果呢?啥事儿没有!现在大家都怕了他,听到警笛声都懒得探头了。”

赵风心没接话,只是加快了脚步。

她知道大妈说的是实话,潘子默的狼来了喊得太多,不仅耗尽了警方的耐心,也磨掉了邻居的信任。

回到潘子默家门口,姜玉华把刚才拍的照片给他看:

“防盗网完好,地面没发现可疑足迹,可能真是树影。

以后如果再发现情况,尽量拍点照片留证。”

潘子默看着照片,脸色有点难看:

“你们就这么走了?不再查查?万一那人藏起来了呢?”

“我们会让巡逻警多留意这片区域。如果没别的事,我们先回去了。”

关门前,赵风心回头看了一眼,潘子默正站在玄关,眼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着一丝被挫败的愠怒。

她心里忽然掠过一个念头:

这人或许不是想解决问题,只是享受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警车驶离小区时,赵风心靠在椅背上,捏了捏发酸的太阳穴:

“下次他再报警,你说我们会不会直接忽略?”

姜玉华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职责所在,不能忽略。”

但他没说出口的是,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已经快要断了。

而此时的小区角落里,高健正坐在一个废弃的沙发上,看着警车离开。

他已经在这里蹲了快一个星期,把潘子默的作息摸得清清楚楚:

早上八点出门上班,晚上七点左右回来,周末基本不出门,习惯在睡前下楼倒垃圾。

他还发现,这个男人虽然爱报警,却异常胆小。

有次楼下一只流浪狗叫得凶了点,他都隔着窗户看了半天,才敢开门扔垃圾。

高健摸了摸口袋里那把磨得锋利的折叠刀,刀柄上的铁锈蹭在指尖,有点痒。

他出狱后找了几份工作,都因为有案底被拒了。

房东催着交房租,口袋里只剩下几个硬币,肚子饿得发慌。

他看着潘子默家窗户透出的暖黄灯光,那灯光在他眼里变成了存折、现金,变成了能让他喘口气的活路。

傍晚时分,潘子默又报警了,说“收到一张写着威胁话的纸条”。

这次接警员直接把电话转给了姜玉华,语气里的无奈几乎要溢出来:

“姜队,他说纸条塞在门缝里,上面写着再报警就收拾你。”

姜玉华正在开案情分析会,握着电话走到走廊:

“让附近的巡逻警去看下,拍张照片回来就行。我们这边结束了再处理。”

挂了电话,他靠在墙上,看着走廊尽头的窗户。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城市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像一片流动的光海。

他忽然觉得,自己和赵风心就像守在堤坝上的人,日复一日被同样的浪头拍打,起初还能全力抵挡。

后来就只能麻木地看着潮水漫过脚踝,却忘了潮水底下,可能藏着足以冲垮一切的暗礁。

巡逻警后来传来消息,那张威胁纸条的笔迹,和潘子默之前报警时提供的威胁短信字体高度相似。

姜玉华把照片转发给赵风心时,她正在整理明天要用的卷宗,只是瞥了一眼,就删掉了。

没人注意到,那天晚上,高健第一次跟着潘子默,从小区一路走到了他上班的写字楼。

他看着潘子默走进旋转门,看着楼里亮堂的灯光,口袋里的折叠刀仿佛在发烫。

秋夜的风带着凉意,卷着几片枯叶扫过小区的水泥地。

晚上十点,潘子默拎着垃圾袋走出家门,楼道里的声控灯在他脚下亮起,光线昏黄,照得墙壁上的污渍像一张张模糊的脸。

这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睡前倒垃圾。

过去三个月,哪怕因为频繁报警和邻居闹得不愉快,这个习惯也没改。

只是今晚,他总觉得背后有点发毛,下楼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两次,空荡荡的楼梯间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在回荡。

走到楼下垃圾桶旁,他弯腰掀开盖子,一股酸腐味扑面而来。

就在他把垃圾袋扔进去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黑影从单元楼的阴影里闪了出来。

潘子默的心脏猛地一缩。

那黑影速度很快,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逼近到眼前。

借着远处路灯的光,他看清对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工装外套,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刻着几道深刻的皱纹。

而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像饿极了的野兽盯住猎物。

更让他魂飞魄散的是,对方右手握着的东西,在夜色里泛着冷光。

是刀。

“把钱拿出来!”

男人说话时带着一股浓重的烟味。

“别耍花样,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潘子默的大脑一片空白,手脚像被冻住了一样。

他想喊,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四肢百骸。

“我……我没钱……”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退,后背撞到了冰冷的垃圾桶壁。

“没钱?”

男人冷笑一声,往前逼近一步,刀尖几乎要碰到潘子默的胸口。

“没钱能住这儿?少废话,赶紧去拿!”

求生的本能终于压过了恐惧。

潘子默猛地侧身躲开刀尖,转身就往单元楼里跑。

他的拖鞋跑掉了一只,光着的脚踩在冰冷的地上,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

身后传来男人的怒骂声和沉重的脚步声,像催命的鼓点。

他连滚带爬地冲上楼梯,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钥匙。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甚至能闻到男人身上那股馊味。

“咔哒”一声,钥匙终于插进锁孔。

他用尽全身力气拧开门锁,连滚带爬地冲进屋里,反手“砰”地一声甩上门,摸索着扣上反锁。

后背抵着冰冷的门板,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门外传来男人粗暴的撞门声,“哐哐”作响,门板都在颤抖。

“开门!你给我开门!”

男人的吼声混着撞门声,像重锤一样砸在潘子默的神经上。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手脚并用地爬到沙发旁,抓起掉在地上的手机。

屏幕在颤抖的指尖下亮起,他凭着肌肉记忆按下“110”,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几乎是哭喊着吼了出来:

“快来!杀人了!有人要杀我!就在我家门口!地址是xx小区3号楼502!快来啊!”

电话那头的接警员似乎被他的语气惊了一下,停顿了半秒才问道:

“先生您别急,再说清楚点,对方是什么情况?有没有持械?”

“有!有刀!他拿着刀!就在门外!他要撬门了!你们快点来啊!求求你们了!”

潘子默的话里带着哭腔,眼睛死死盯着门板,撞门声越来越响,甚至能听到金属摩擦的刺耳声。

对方在撬锁!

“好的先生,我们已经通知附近的警力了,他们会尽快赶到,请您注意安全,把门锁好……”

接警员的安抚还在继续,潘子默却已经听不清了。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门板上,那层薄薄的木头,仿佛随时都会被撞碎。

此时的刑警队办公室,姜玉华正趴在桌上,用凉水抹了把脸。

刚结束一场通宵审讯,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桌上的咖啡杯空了底。

赵风心坐在对面,正在整理审讯记录,哈欠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姜队,潘子默报警,说有人要杀他,在他家门口,还拿着刀。”

接警员小王推门进来,脸上带着犹豫。

“听声音好像挺急的……”

姜玉华的动作顿了一下,疲惫地抬起头。

赵风心也停下了笔,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情绪。

麻木,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烦躁。

“杀他?”

姜玉华揉了揉太阳穴,声音因为熬夜而有些沙哑。

“前几次他还说有人要放火烧房子呢。”

“要不要……通知巡逻车先去?”

赵风心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语气里带着不确定。

她想起潘子默之前每次报警时的紧急,最后都证明是虚惊一场。

姜玉华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走吧,我们去看看。”

赵风心点点头,也站了起来。

……

车驶出警局大门,路过街角的便利店时,赵风心忽然说:

“等一下,我去买两瓶水。”

姜玉华“嗯”了一声,踩下刹车。

这在平时处理紧急警情时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按规定,接到“有人持械行凶”的报警,必须以最快速度赶到现场,哪怕闯灯也要报备通过。

但此刻,两人都下意识地觉得,没必要那么急。

赵风心拿着两瓶矿泉水回来,递给姜玉华一瓶。

车继续往前开,遇到红灯时,姜玉华没有像往常那样拿起对讲机报备绕行,只是静静地等着。

红灯的时间很长,红色的光映在他疲惫的脸上,像一层化不开的阴霾。

而此时的潘子默家门外,撬锁的声音越来越响,门板已经被撬开了一道缝隙。

潘子默死死顶着门,用尽全身力气哭喊:

“救命!谁来救救我!”

他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出去,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

四楼的王大妈被吵醒了,走到猫眼前看了一眼,看到一个男人正拿着东西撬门,吓了一跳。

但她立刻想起潘子默之前无数次的狼来了,想起自己被半夜吵醒的愤怒,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回了卧室,把门锁得更紧了。

其他邻居也大多如此。

有人被吵醒,有人听到了哭喊,但没人愿意再相信这个总爱撒谎的男人。

门板“咔嚓”一声裂开了更大的缝,潘子默能看到男人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绝望地对着电话嘶吼: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到?!他进来了!救我!”

电话那头似乎还在说着什么,但他已经听不见了。

因为门,被撞开了。

门被撞开的瞬间,潘子默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他像个破败的布偶,被巨大的冲击力掀翻在地,后脑勺重重磕在玄关的鞋柜上,眼前瞬间炸开一片金星。

高健站在门口,喘着粗气,手里的匕首在楼道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

他脸上的横肉因为兴奋而扭曲,死死盯着地上的潘子默,像盯着落入陷阱的猎物。

“跑啊,你再跑啊。”

高健的声音里带着狞笑,一步步逼近。

潘子默手脚并用地往后挪,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哀鸣,手机从手里滑落,屏幕在撞击中碎裂,通话界面还亮着,像一只死不瞑目的眼睛。

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只看到那把匕首离自己越来越近,寒光里映出自己惨白的脸。

“钱……我给你钱……”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求饶。

“抽屉里……有钱……”

高健的脚步顿了顿,目光扫过客厅。

就在这一秒的停顿里,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警笛声。

高健的动作猛地僵住,握着匕首的手微微一颤。

警笛声越来越近,他下意识地看向窗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潘子默也听到了,濒死的绝望里突然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他嘶哑地喊:

“警察……警察来了!你跑不掉了!”

高健咬了咬牙,脸上闪过一丝狠厉。

他知道自己没时间犹豫了,警笛声虽近,但从楼下跑到五楼还需要时间。

他猛地俯身,匕首带着风声刺向潘子默的后心。

只是因为那瞬间的迟疑,角度偏了半寸,没刺中要害。

“噗嗤”一声,匕首没入身体。

潘子默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鲜血瞬间染红了后背的衣服。

但他没死,剧痛让他意识更加清醒,他能感觉到生命力正在随着血液一点点流逝,也能清晰地听到警笛声已经到了楼下。

高健拔出匕首,血溅在他的袖口上。

他没时间再补一刀,转身就冲进客厅,双手并用拉开抽屉,把里面的几百块现金、一块旧手表和一部平板电脑胡乱塞进裤兜。

他又扫了一眼卧室,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条金项链,一把抓过来塞进口袋,动作快得像疯了一样。

楼下传来关车门的声音,还有模糊的说话声,警察已经到了单元楼门口。

高健咒骂了一声,最后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呻吟的潘子默,转身冲向阳台。

他一把推开窗户,抓住锈迹斑斑的防盗网用力摇晃,年久失修的铁网发出“嘎吱”的哀鸣,竟被他硬生生掰开一道缝隙。

他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隐约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不再犹豫,纵身从缝隙钻了出去,沿着墙外的排水管飞快地向下滑。

粗糙的管壁磨破了他的手心,但他感觉不到疼,满脑子都是快跑。

几乎就在他落地的同时,姜玉华和赵风心的脚步声出现在五楼楼道。

“潘子默?”

姜玉华提高声音喊了一声,没有回应,只有微弱的呻吟从虚掩的门后传来。

他的心猛地一沉,之前所有的麻木和疲惫瞬间被一种不祥的预感取代。

赵风心已经拔出了配枪,双手握枪呈戒备姿态,用眼神示意姜玉华开门。

姜玉华用力推开门。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玄关,瞬间照亮了那片刺目的红。

潘子默趴在地上,后背的衣服被血浸透,身下的地毯已经变成了深褐色。

他还在微弱地呻吟,身体时不时抽搐一下,证明还有生命体征。

那把染血的匕首掉落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而客厅的抽屉全都敞开着,里面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

“活着!他还活着!”

赵风心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庆幸,立刻对着对讲机喊道:

“指挥中心!请求急救车!3号楼502有重伤员!”

姜玉华冲到潘子默身边,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的上半身,尽量避开伤口:

“潘子默!能听到吗?坚持住!”

潘子默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涣散,嘴里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

“……抢……抢劫……人……跑了……”

“我们知道了!救护车马上就到!”

姜玉华一边安抚他,一边用眼神示意赵风心检查现场。

赵风心快速扫视客厅,目光落在敞开的阳台窗户和被掰坏的防盗网上:

“凶手从阳台跑了!我去追!”

“等等!”

姜玉华喊住她。

“保护现场!我已经让楼下同事封锁出入口了,他跑不远。你先联系技术队,固定证据!”

赵风心咬了咬牙,停下脚步。

她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潘子默,看着被翻乱的抽屉,再看看那扇敞开的窗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如果他们能再快半分钟,是不是就能堵住凶手?是不是就能让潘子默少受点伤?

楼下很快传来了救护车的鸣笛声,与警车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刺破了小区的宁静。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跑上楼,小心翼翼地将潘子默抬上去,紧急处理后匆匆下楼。

姜玉华看着担架消失在楼道口,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但随即被更深的沉重淹没。

赵风心正在检查被掰坏的防盗网,指尖触到冰冷的铁网,上面还残留着新鲜的划痕:

“是强行掰开的,凶手力气不小,应该是男性。”

她又指了指敞开的抽屉。

“现金和值钱的小东西都被拿走了,像是惯犯。”

姜玉华走到阳台,向下望去,楼下已经围了不少邻居,警察正在疏散人群。

他的目光落在墙根处的排水管上,看到上面有新鲜的擦痕和几滴未干的血迹,是凶手留下的。

“通知技术队,重点勘查排水管和小区围墙。

另外,调取所有监控,尤其是后门和围墙附近的。”

“是!”

楼道里渐渐挤满了人,技术队的警员开始拍照取证,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紧张的气息。

姜玉华站在客厅中央,看着被翻乱的房间,看着地上尚未干涸的血迹,心里像压着一块巨石。

他想起接警时的漫不经心,想起买水时的片刻犹豫,想起红灯前那几秒钟的等待。

如果没有那些如果,是不是就能亲手抓住那个凶手?是不是就不会有人受伤?

潘子默被送上救护车时,似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怨恨,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绝望。

他知道,即使潘子默活了下来,有些东西也已经碎了。

那十七次虚假警报种下的恶果,终究以最惨烈的方式,结在了他们和这个受害者身上。

迟来的脚步声,虽然赶上了最后一丝生机,却没能挡住那把刺向信任的刀。

救护车的鸣笛声消失在街角时,技术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凌安带着助手走进来,白大褂在昏暗的房间里格外显眼。

他蹲下身,用镊子夹起匕首上的血迹样本,又仔细检查了被掰弯的防盗网,指尖划过那些新鲜的划痕。

“匕首是常见的折叠刀,刀刃宽度三厘米,上面除了受害者的血,还有另一处模糊的指纹。”

凌安头也不抬地说。

“防盗网的变形痕迹显示,凶手力量很大,且熟悉这种老旧建筑的结构弱点。”

姜玉华站在阳台,看着楼下警员在围墙边搜查,手里捏着那枚从潘子默口袋里找到的、屏幕碎裂的手机。

通话记录停留在110的界面,通话时长四分十七秒,那是潘子默在恐惧中苦苦等待的时间。

“姜队。”

赵风心拿着一张照片走过来。

“技术队在排水管上提取到了几枚脚印,尺码44码,和我们之前在小区附近监控里看到的那个可疑男子特征吻合。”

照片上的男子穿着褪色工装裤,身形壮硕,正是高健。

姜玉华:

“通知各出口卡点,重点排查这个人。”

三个小时后,城郊的废品回收站传来消息。

高健被巡逻警堵在了一个堆满旧纸箱的角落里,他口袋里的金项链和平板电脑还带着潘子默的体温。

审讯室里,面对铁证,他没做太多反抗,沙哑着嗓子交代了一切:

从出狱后的困顿,到盯上潘子默的缘由,再到行窃时的慌乱。

“我本来没想杀人,警笛声太近了,我怕他认出我……”

姜玉华站在单向玻璃外,看着里面那个麻木的身影,心里没有破案的轻松,只有一片沉重的荒芜。

潘子默在医院抢救了六个小时,最终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后背的伤口深及脏器,需要长期康复。

他醒来后的第三天,姜玉华和赵风心去了趟医院。

病房里很安静,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白色的被单上。

潘子默侧身躺着,后背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得像纸。

看到他们进来,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了视线。

“感觉怎么样?”

姜玉华拉过椅子坐下,声音放得很轻。

潘子默没说话,只是轻轻动了动手指。

“凶手已经抓到了,你的东西我们会尽快还给你。”

赵风心补充道,语气里带着难以言说的复杂。

沉默在病房里蔓延。

过了很久,潘子默才用嘶哑的声音开口:

“……以前……对不起。”

姜玉华和赵风心都愣住了。

“那些报警……都是假的。”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

“我就是……就是气不过那些孩子捣乱……想让你们来管管……后来就……收不住了。”

他说起那些被石子砸破的窗户,被鞭炮炸坏的模型,说起邻居的冷漠和自己的孤独。

那些积压在心底的怨气,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最终长成了伤害自己的荆棘。

“这次……真的有人要杀我时,我喊救命,邻居没人应……我知道,是我自己把路走死了。

你们来的时候,我其实……挺怕你们还是不信的。”

姜玉华的喉结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句:

“保护公民安全是我们的职责,之前……是我们松懈了。”

离开医院时,赵风心看着楼下车水马龙,忽然说:

“其实他也挺可怜的。”

“可怜不是撒谎的理由。”

警局的内部通报很快下来,没有处分,只有一份长长的反思报告。

姜玉华在报告里写:

“每一次警情,都该被当作第一次那样认真对待。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哪一次狼来了,会是真的。”

潘子默出院后搬离了那个小区,听说回了老家。

他临走前托护士转交给姜玉华一个东西,那枚被鞭炮炸坏的机甲模型碎片,用纸巾仔细包着。

小区的公告栏里,“严禁报假警”的通知旁,不知何时多了一张便签,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

“对不起,和谢谢。”

没人知道是谁写的,风吹过的时候,便签纸轻轻晃动,像一声迟来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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