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了寝殿,楚清商便率先屏退了所有下人,在紧闭的房间内,开始给沈徽之立下了规矩。
“一、以后不准再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不可以再让我担心。”
“二、府医说了你的身子要好好静养,在这段时间你切不能劳心伤心,更不要出现在过大的情绪起伏,有什么事情是咱们不可以坐下来好好谈的!”
“三、以后想做什么事情,不要遮遮掩掩,要直说。说不定我能帮助到你呢。”
……
“其他的,我暂时没想起来,就先这些!”
沈徽之看着站在她面前,努力装作一副颐指气使,凶狠霸道的模样,给自己立规矩。但实际上却是半分气势都没有,简直是和身处朝堂上的端阳公主判若两人。嘴角的笑意自始至终都没有压下来过,与她每日都能在他身上发现趣味一样,他的阿愿也是如此,每次都有惊喜等着他慢慢发现。
楚清商见他还在笑,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行为上不妥当。迈步来到他面前,严声呵斥:
“既然做了本宫的驸马,那这些规矩是一定要守的!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所以你听到了没有……”
她在闹,而他在陪着她闹。
并在关键时刻,反手搂住她的腰肢,将她圈在怀里。
楚清商:“你要干什么?”
沈徽之一脸不怀好意,故意靠近如一个疯子贪婪的吸取着她身上的香味,这是他亲手调制的,专属于他,记忆里她的味道。
楚清商想要逃,想要躲,“你,要不还是放开我吧!”
沈徽之突然变成一副正经模样,“那既然如此,我也有个相同的问题,公主给驸马定了规矩,既然如此为了礼尚往来,那驸马是不是也要给公主定下点规矩。”
楚清商:“你说!”
沈徽之:“你方才说的,我要是能做到,那公主是不是也应该遵守?”
“我……”楚清商一咬牙,“行!我答应你!”
沈徽之抚摸着她的发丝,最开始楚清商并未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直到阴谋得逞的沈徽之故意靠近她最为敏感的耳朵,感受着他的气息朝自己靠近,楚清商紧张的抓紧了他的肩膀,听着他的哂笑在自己耳畔响起。
沈徽之缓缓抬起头,“那我们可是说好了,只不过我还要加一条,以后你不准单独见云无咎,更不准与他独处一室!没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下人的面说的。”
既然答应了以后要好好对他,那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楚清商:“好!”
沈徽之:“这才乖嘛。”
在那一瞬,楚清商终于是察觉到哪里的不对劲,自己这个样子不就像是被沈徽之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爱宠嘛?好像不知从什么开始,她对沈徽之好像一直落于下风。
之后时间内,两人几乎就是形影不离,偶尔间陪着阿满在园中玩耍,偶尔间蜗居在房中秘密准备着有关曹氏一族的罪证。
这一眨眼便是万寿节来临的前夜,云无咎这边也是丝毫没闲着,“都已经安排好了吗?”
长枫:“启禀主子都已经安排好了,此次是由贤妃与荣妃两位娘娘一起负责的万寿节,这就算是真的出事了也是两位娘娘首当其冲。现如今端阳公主禁闭府中,其他的也都按照主子的吩咐叮嘱过了,保证不会出事的。”
“那就好。”云无咎等这一天等很久了,曹氏一族实在是太狂妄了,丝毫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底,只要是他们想要得到的,那必然会不择手段,因此在前期可没少给云无咎使绊子,弄死了他不少人。现如今倒算是风水轮流转。
但人做事不能只顾眼前,一旦除掉曹氏一族,那接下来远在京都之外的景王必定会因此回京。
景王据他所知,此人更不是个省油的灯,所以有些事情还是要尽早做打算,在若是能早一步将人拉下来,那是最好。若是不成,倒也算是提前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长枫犹豫着还是将心底的顾虑在此刻说出:“主子,近些天来公主府似乎也有些不好,咱们新安插进公主府的人似乎有些不顺利,而且据他们来报公主近些日子与沈徽之走得太近了。属下怕,公主会因为沈徽之的缘故,从而做出一些对咱们不利的事情……”
长枫话还未说完,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缓缓抬头打量着他家主子的表情,“主子,属下并非想因此诟病端阳公主,只是……”
云无咎迈步来到他面前,将他搀扶起来。“你的忠心本座自然是清楚。对了,关于曹氏一族的事公主府送来的情报是在哪?”
长枫看着面前的云无咎,宛若一潭死水,不见半点波澜,可越是这样,越让人感觉到不寒而栗,就像是身处在密林之中周遭被迷雾包裹,你站在原地看不清周遭的情况,一道人影悄然出现在你身后。在你不曾注意的时间,他已经做好了将你推入泥潭的准备。
“在、在主子的书案处。”
云无咎:“你我之间没必要动不动就跪,本座不喜欢那些虚礼。”
长枫:“是。”
云无咎来到书案前打开书卷简单一览,便很快合上了。“不着急,一切尚未尘埃落定,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来确定。”
长枫看着云无咎的样子很明显的感觉到不对劲,那也只能硬着这头皮,说道:“主子说的是。”
云无咎:“你先下去吧!无事不要来打扰本座。”
长枫:“是。”
待到周遭归于一片寂静后,云无咎心底因楚清商而燃起的怒火烧的愈发猛烈,到最后视线落在书案之处时,由此发泄出来。看着散落一地的书卷,云无咎似乎冷静了不少,迈步来到那一片狼藉前缓缓蹲下身子,随手拿起一卷破碎的书卷。
放在手中端详,就如同穿透时光来到一处被黑暗包裹的棋局中,他为执棋者,就静静地打量着那枚不听话的棋子。他一开始便察觉到不对劲,可那些人调查出来的结果是并无异常,一个人突然性情大变,怎么可能是并无异常。
其实,在他这里一个棋子是否性情大变,从来都不是他的关注点。他在乎的是既然是身为棋子那就好好做自己的分内之事,而不是天天想着怎么挣脱执棋者的束缚。
正如方才长枫所言,若是有一天她因为沈徽之,而做出对他们不利的事情,这些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
你啊,最好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