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走错，可能就再也翻不了身。
她输不起。
“好。”
盛霆舟终于点头，目光依旧牢牢锁住她的眼睛。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
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反而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那在那之前，先收点利息。”
话音刚落，他单手扣住她的后脑。
她的身体还未来得及反应，他已经低头吻了下去。
那一刹那，她的世界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声音。
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可她一动也不敢动，任由他一点一点侵占她的气息。
明明是冬天，屋外寒风呼啸，窗玻璃上结着薄霜。
可这屋里，却热得像盛夏的正午，闷得让人透不过气。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晕眩的暖意。
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松开她，指尖仍轻轻托着她的后颈。
片刻后，他低头轻轻咬了下她的下唇。
“小耗子，下周同一时间，不准再跑。听见没有？”
宋芷薇抿了抿微颤的嘴唇，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眼睫低垂。
片刻后才轻轻点头。
“嗯……我知道了。”
—
第二天一早。
天光刚亮，窗外的阳光还带着淡淡的灰蓝色。
床头柜上的手机便急促地震动起来。
铃声刺耳，像是在催命。
宋芷薇迷迷糊糊地摸过手机，一看来电显示。
是姜梦曦。
她心头一跳，睡意顿时消了一半，迅速接通。
电话那头，姜梦曦的声音发抖，断断续续。
“芷薇……我完了……我真的……完了……”
宋芷薇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现在在哪？”
“我……我能来你家吗？我……我快哭了，芷薇，我真的撑不住了……”
姜梦曦的嗓音都岔了。
宋芷薇心一沉，立刻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好，你别怕，我等你，现在就过来，知道吗？我在家等你。”
半小时后，门铃响了。
宋芷薇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
一拉开门，姜梦曦就踉跄着扑了上来，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芷薇，我真的完了……我活不下去了……”
宋芷薇心头一紧，连忙将人一把搂进怀里。
她轻轻拍着姜梦曦的背，柔声安抚。
“别急，别哭，我在这儿，你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拉着姜梦曦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自己坐在她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
灯光下，姜梦曦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红肿，眼泪一直在往下掉。
“我……我怀孕了。”
姜梦曦终于哽咽着说出这句话，眼泪瞬间决堤。
“我怀孕了，芷薇……我不知道怎么办……我真的……真的完了。”
宋芷薇瞳孔骤缩，整个人如遭雷击，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什么？”
“上回在酒吧，我和朋友喝多了……后来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我在酒店的床上……衣服是乱的……”
姜梦曦抽抽搭搭地说，声音破碎不堪。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有没有人……我查了手机，也没有通话记录，没有短信，什么都没有……”
宋芷薇本想训她两句，责备她不该去那种地方，不该喝那么醉。
可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那些责备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轻轻叹了口气。
“你查过酒店的监控了吗？有没有看到什么？”
“查了……前台调了监控，走廊那一段是黑的，没人进出……房间里没有安装摄像头，我……我什么证据都没有。”
姜梦曦摇着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去了医院做了检查，身体没感染，也没受外伤……可孩子……孩子就是有了……医生说是五周左右……”
宋芷薇也慌了。
这种事情，她头一回真正碰到。
虽然看过新闻，听说过类似的案件。
可当它真真切切发生在身边最亲近的人身上时，那种冲击几乎是压垮人的。
“医生说……”
姜梦曦终于崩溃，猛地扑进宋芷薇的怀里，肩膀剧烈抽动，嚎啕大哭。
“医生说……我有严重的子宫内膜异位症，流产风险极高，一旦手术，可能……可能终身不孕……我不敢流，我也不敢生……芷薇，我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
要是让她爸姜振岚知道，肯定得把她打断腿。
那个男人一向视家族名誉高于一切，最恨“丢脸”的事。
前阵子，他刚提起要和赵家联姻，姜梦曦死命反抗，当场顶撞。
结果被姜振岚一巴掌扇得耳朵嗡嗡作响，足足耳鸣了一整天。
那晚她气急攻心，一个人冲出家门，直奔酒吧买醉。
可她万万没想到，那一夜的放纵，竟换来了如今这般无法承受的后果。
宋芷薇抽出一张纸巾，指尖微颤地轻轻递到她手中。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有想过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姜梦曦只是摇头，眼眶红得几乎要裂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宋芷薇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头一阵发酸。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将她轻轻搂进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
“别怕，梦曦，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丢下你。”
自从她进了周家，圈子里的人大多对她冷眼相待，明里暗里嘲讽她是“攀高枝的灰姑娘”。
只有姜梦曦，是唯一一个真心对她好过的姑娘。
别人在背后议论她时，是姜梦曦第一个站出来替她说话。
这份情，她记在心里。
“我……能在这儿住几天吗？”
姜梦曦抬起泪眼，声音抖得几乎听不清。
“要是回家被我爸发现……他会杀了我的……我真的……活不了了……”
宋芷薇没犹豫，立刻点头。
“当然可以。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公寓里有个小隔间，放着一张单人床，平时堆满了杂物。
旧报纸、闲置的衣架、几本翻烂的杂志，还有几个没拆封的快递纸箱。
床单早就发黄，床脚还挂着一根断了的窗帘绳。
不过只要简单打扫一下，擦擦灰尘，换床被褥，就能住人。
“中午想吃啥？我给你煲个排骨汤吧？”
宋芷薇看了眼墙上的钟。
十点半了，指针正稳稳地指着那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