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卓沉浸于家庭团聚的温馨之时,朱棣这边,却堪称陷入了一场老朱家的“修罗场”。
在有关部门协调下的一间会议室内,朱棣面色铁青地坐在主位。湘王朱柏作为留学生的总负责人,惴惴不安地陪在一旁。下面,则站着或坐着一群打扮各异、神情忐忑的朱家皇子皇孙。
朱棣的目光如同刀子般扫过这群“精英”,当他看到自己的次子朱高煦时,瞳孔猛地一缩——只见朱高煦原本应该束起的长发,竟变成了一头刺眼的黄色短发,还用发胶抓得根根直立!
“逆子!你……你这头发!” 朱棣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猛地站起身,下意识就想解下玉带执行“父爱的教育”。
“四哥息怒!息怒啊!” 湘王朱柏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拦住,同时转身对朱棣深深一揖,满脸愧疚地说道:“四哥,是臣弟无能,没有管教好弟弟和侄子们,致使……致使风气如此,臣弟向四哥请罪!”
朱棣强压着火气,扶起朱柏,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下面那群人:“十二弟,这不怪你!是这群混账东西不学好!离了老爷子的眼皮子底下,来到这东大,一个个都放飞自我了!说吧,他们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最后一句,几乎是咬着牙问出来的。
朱柏一脸为难,但在朱棣逼人的目光下,只得硬着头皮开始汇报:
“有……有几位侄子,沉迷于一种叫‘电子游戏’的物事,时常……通宵达旦,因此误了功课……”
朱棣听得拳头紧握,指节发白。
“还……还有几位,迷上了一种叫‘网络直播’的……呃,类似于古之‘俳优’,在网上展示衣饰、走步,引得不少人……围观打赏。”朱柏尽量委婉地解释。
当朱棣大致明白了“直播走秀”就是相当于把他老朱家的龙子龙孙当戏子给人观赏时,他气得脸色通红,简直羞愧得无地自容。
然而,这还没完。朱柏深吸一口气,看向了罪魁祸首朱高煦:“至于高煦侄儿……他……他不知从何处,偷偷买了一辆两轮的‘摩托车’,时常半夜……骑着在空旷处疾驰,发出巨大声响,东大这边称之为‘炸街’……”
“朱高煦!!!” 朱棣再也忍不住了,一声怒吼,猛地冲过去,一脚就将还在满不在乎的朱高煦踹倒在地,“你个混账东西!让你不学好!学那市井流氓行径!我老朱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朱高煦被踹得龇牙咧嘴,却还不服地争辩:“谁让你把大哥送你的那辆破摩托车当宝贝!我骑一下都不行!我自己买还不行吗?!”
“买?” 朱棣猛地扭头看向朱柏,“他哪来的钱?!还能出去买这铁驴子?!”
朱柏无奈道:“他……他是找各位叔叔、兄弟们……借的‘零花钱’,然后通过一种叫‘网购’的方式……就是,坐在屋里,对着一个叫手机的屏幕点几下,东西就有人送上门了……”解释完网购,朱柏更加吞吞吐吐,“还……还有……”
“说!” 朱棣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还因为……无证驾驶,被东大维持秩序的‘交警’给扣了起来……是,是学校出面,才把他保释出来的……”
听到“无证驾驶”、“被扣”、“保释”这些词,朱棣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颓然坐回椅子上,有气无力地问朱柏:“十二弟……难道,就没有一个……是正经来求学的吗?”
朱柏见四哥如此,连忙宽慰道:“有!还是有的!比如三哥家的济熺侄儿,除了学习东大安排的政治经济课程外,立志要做飞行员!并且已经通过了东大空军严格的选拔考试,正在接受训练!”
朱棣的目光立刻投向一旁站得笔直、眼神坚定的朱济熺。
朱济熺上前一步,朗声道:“四叔!现代战争,制空权至关重要!未来战场,谁掌握了天空,谁就掌握了胜利!我大明若要强盛不衰,必须建立属于自己的、强大的空军!侄儿愿为此竭尽全力!”
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目标明确的侄子,再想想自己那个染黄毛、炸街、还被抓过的亲儿子,朱棣心中百感交集,一股“看看别人家的儿子”的酸涩和欣慰混杂着涌上心头,最终化为一声长叹:“唉……济熺,好样的!这才是我朱家儿郎该有的志向!”
他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对朱柏说:“十二弟,辛苦你了。我这次,就把这些不争气的东西都带回去!省得他们在这里继续丢人现眼!回去之后,看我怎么好好‘教育’他们!”
然而,他话音刚落,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四哥……能……能不能不让我回去?”说话的是代王朱桂,他脸上带着对现代生活的无限眷恋,“我……我想永远留在东大……”
“什么?!” 朱棣瞬间提高了嗓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更让他崩溃的是,刚被他踹倒的朱高煦也一骨碌爬起来,大声嚷嚷:“我也不想回去!在东大多好!要啥有啥,生活方便,玩的也多!回那明朝做什么?规矩多,没意思!再说了,回去搞不好将来还要被……” 他嘟囔着,声音小了下去,但最后几个字还是清晰地飘了出来:“……被自己大侄子将来做成闷炉烤鸡……”
“你……你……逆子!忤逆!混账!!!”
朱高煦这诛心之言,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直接戳破了朱棣所有的心理防线。他指着朱高煦,气得浑身发抖,眼前一黑,血压瞬间飙升到顶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地晕厥了过去!
“四哥!”
“父王!”
“太子殿下!”
会议室里顿时乱作一团。老朱家这场堪称灾难级的留学成果视察,以太子朱棣的当场破防晕倒,暂时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