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宅邸的灵堂里,白菊的香气混着烛火燃烧的烟味,在寂静的夜里弥漫。曹悦跪在妹妹曹娜娜的遗像前,指尖反复摩挲着相框边缘,照片上女孩笑靥如花,可三天前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让这抹笑容永远定格在了 22 岁。
灵堂外传来压抑的交谈声,是公司的元老们在劝父亲曹德旺 “早做打算”。对手公司趁虚而入,挖走了三名核心技术人员;几个老股东联名要求出售部分业务止损;连家里的远房亲戚都开始打探资产分割的消息。曹悦抬起头,望着父亲疲惫的背影 —— 短短三天,他的头发白了大半,脊背也佝偻了许多,刚才在书房里,她甚至听到父亲跟助理说 “要不…… 就卖了公司吧”。
“娜娜,爸爸要放弃了。” 曹悦的声音哽咽,泪水滴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可我不能让你用命守护的东西,就这么没了。” 她想起妹妹出事前一天,还兴奋地跟她炫耀自己设计的新产品图纸:“姐姐,等这个项目落地,咱们家的公司就能冲进行业前三,到时候我陪你去斯坦福读博!”
泪水模糊了视线,曹悦却猛地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她站起身,轻轻抚摸着遗像:“娜娜,你说过我是最厉害的‘数据女巫’,这次,我要用我的方式,为你奏一曲安魂曲,守护好我们的家。”
凌晨三点,曹悦将自己反锁在书房。书桌上堆满了公司近十年的财务报表、人事档案和竞争对手的公开数据,笔记本电脑旁放着一杯早已凉透的咖啡。她打开专业建模软件,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很快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代码。
“变量设定:曹德旺(家族核心,风险偏好 0.3)、周明(元老代表,忠诚度 0.6)、赵磊(竞争对手 cEo,攻击性 0.8)……” 曹悦将家族成员、公司高管、竞争对手一一设为模型变量,又将利益诉求、情感倾向、历史合作记录等转化为可量化的参数,构建起一个基于马尔可夫链的冲突演化模型。
她导入近五年的行业数据和公司内部运营记录,点击 “开始推演”。屏幕上瞬间弹出无数条彩色曲线,代表着不同选择下的企业命运。红色曲线代表 “妥协出售”,在第三个月就出现断崖式下跌,最终归零;蓝色曲线代表 “维持现状”,在第六个月因资金链断裂而停滞;绿色曲线代表 “绝地反击”,前期剧烈波动,在第十二个月才开始缓慢回升。
“不够,数据还不够。” 曹悦皱起眉头,打开加密文件夹,导入实时监控到的竞争对手资金流向和内部人事变动。她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指尖在键盘上敲击得更快,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 妹妹的遗像就放在屏幕旁,女孩的笑容仿佛在无声地鼓励她。
天快亮时,模型终于稳定下来。曹悦放大 “绝地反击” 的推演分支,屏幕上清晰地显示:若立即启动核心技术保密协议,联合上下游供应商切断对手原材料渠道,同时提拔年轻骨干替代被挖走的员工,企业生存概率将从 17% 提升至 68%;若再引入战略投资,生存概率可突破 80%。而一旦选择妥协,家族成员不仅会失去所有资产,还可能因之前的合作纠纷面临法律风险。
“爸爸,您看这个。” 曹悦推开书房门,将笔记本电脑放在曹德旺面前。此刻的曹德旺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娜娜的照片,眼神空洞。
“这是什么?” 曹德旺的声音沙哑,目光落在屏幕上,却没有焦点。
“这是我构建的冲突演化模型。” 曹悦调整屏幕角度,让父亲看得更清楚,“红色代表出售,蓝色代表维持,绿色代表反击。您看,只有反击,我们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曹德旺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凑近屏幕,看着那些不断变化的曲线,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这些数字…… 能信吗?”
“爸爸,这不是凭空捏造的数字。” 曹悦调出底层数据,“这里面包含了公司十年的运营记录、行业趋势分析,还有竞争对手的实时动态。我用马尔可夫链模拟了一万种可能性,只有反击这条路,能让我们撑过明年。”
她顿了顿,声音哽咽:“娜娜出事前,还在跟我聊新产品的研发计划。她那么努力,就是想让公司越来越好。如果我们现在放弃,她的心血就白费了。”
提到娜娜,曹德旺的眼眶瞬间泛红。他沉默着,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曹悦没有催促,只是将模型切换到 “细节推演” 模式,屏幕上开始显示每一步决策可能带来的连锁反应 —— 从员工士气变化到市场份额波动,从供应商态度转变到股东信心指数,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
就在这时,屏幕上突然出现异常 —— 代表 “绝地反击” 的绿色曲线在触底后,没有按照预期形成平滑的上升线,而是开始剧烈波动。无数个细小的光点从曲线中分离出来,在屏幕上无序地游走,随后又逐渐汇聚,最终竟形成了一对绚烂的图案 —— 那是一对展开的羽翼,羽毛的纹路清晰可见,在屏幕的冷光下,宛如凤凰展翅。
曹悦和曹德旺都愣住了,两人不约而同地凑近屏幕,眼神里充满了震惊。这不是模型预设的结果,更像是无数随机数据在某个临界点上,自发形成的奇迹。
“这…… 这是什么?” 曹德旺的声音带着颤抖,他伸出手,似乎想触摸屏幕上的羽翼。
曹悦也无法解释这一现象。她反复检查模型代码,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数据输入也准确无误。这对 “凤凰羽翼”,仿佛是某种超越理性的预示,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了他们最坚定的信心。
“爸爸,这是娜娜在帮我们。” 曹悦的眼泪再次落下,却带着激动和希望,“她在告诉我们,只要不放弃,我们就能像凤凰一样,浴火重生。”
曹德旺看着屏幕上的羽翼,又看了看女儿坚定的眼神,突然深吸一口气,站起身:“你说得对,我们不能放弃。娜娜的心血,我们的家,都要守住。” 他走到书桌前,拿起电话,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通知所有高管,半小时后召开紧急会议。另外,联系律师,启动核心技术保密协议的法律程序。”
挂掉电话,曹德旺看着曹悦,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欣慰:“以前爸爸总觉得你整天对着电脑,不务正业。现在才知道,你的本事,比爸爸厉害多了。”
“爸爸,我们是一家人,应该一起面对。” 曹悦笑了,眼眶却依旧泛红。她看着屏幕上的凤凰羽翼,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预感 —— 这场危机,或许不仅仅是一场商业斗争,背后可能还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就在这时,曹悦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匿名信息,只有简短的一句话:“小心周明,他和赵磊有联系。”
周明是公司的元老,也是父亲最信任的副手。曹悦的心里咯噔一下,她快速调出模型中周明的 “忠诚度参数”—— 果然,在娜娜出事的第二天,这个参数出现了一次诡异的波动,从 0.6 骤降至 0.2,又很快恢复正常。当时她以为是数据误差,现在看来,这很可能是周明背叛的信号。
“爸爸,有件事我需要跟您说。” 曹悦收起手机,眼神变得严肃,“周明可能有问题。”
曹德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沉默着,手指紧紧攥成拳头。显然,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又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灵堂的烛火还在燃烧,娜娜的遗像依旧微笑着。曹悦知道,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对手的步步紧逼,内部的潜在背叛,还有屏幕上那对神秘的凤凰羽翼,都预示着未来的路绝不会平坦。但她不再害怕,因为她知道,自己不再是孤军奋战 —— 有父亲的支持,有妹妹的 “守护”,还有那些隐藏在数据背后的真相,终将指引他们走出黑暗。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屏幕上的凤凰羽翼上,仿佛给这对虚拟的翅膀镀上了一层金色。曹悦看着这道光,嘴角泛起一抹坚定的笑容。她知道,娜娜的安魂曲,才刚刚奏响第一个乐章。而接下来的每一个音符,都将是他们浴火重生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