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州,巷子里
李昭昭闻言冷笑一声,随后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欺身上前,右手猛得扣住侍女后颈,五指用力:“说!到底谁派你来的?”
侍女脖颈被扼,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双手试图掰开李昭昭的手腕,却毫无作用。
不等她吐出半个字,巷子外突然传来成片沉重的脚步声——甲叶碰撞的脆响由远及近传来。
侍女眼中闪过惊恐。
李昭昭心下一沉,指腹已碰到侍女后颈处细微的冷汗,瞬间了然:“弃子?!”
话音未落,她手腕骤然发力,随着“咔”的一声轻响,侍女的脑袋无力地歪向一侧,身体软倒在地。
几乎在尸体落地的瞬间,巷口最外面已经出现数排持盾士卒。
“岐王有令!捉拿李昭昭!”为首的队正厉声喝令,士卒们往里冲来。
李昭昭闻声,数个闪身就往巷子深处跑。
可才刚拐过一个岔口,一道冷冽的刀光突然从拐角劈来,刀尖擦着她的脸颊掠过,将鬓边一缕发丝斩断。
她瞳孔骤缩,足尖在地面狠狠一点,身体猛地向后倒飞出去,避开。
“唰唰唰!”十余名黑衣人身形从阴影中窜出,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柄长刀,刀身泛着乌光,显然淬了毒。
他们不说话,只凭眼神交流,瞬间结成合围之势,刀光如网般向李昭昭罩来。
李昭昭眼神一寒,体内紫色内力骤然爆发。
她不闪不避,反而迎着刀光冲上前,右手成掌,掌心紫芒凝聚得如同实质。
“砰!”她一掌拍在最前那名黑衣人的胸口,那人闷哼一声,口中喷出鲜血,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撞在墙上,当场气绝。
其余黑衣人见状,攻势却骤然变了节奏——不再急着近身劈砍,反而借着巷内狭窄的空间,三人一组结成松散的包围圈。
他们手中短刀挥舞的幅度变小,却精准地封死李昭昭所有突围的方向,刀刃时不时擦着她的衣角掠过,制造出紧迫的假象。
她掌风扫向左侧一人的手腕,那人被击得退了数步,另两人则立刻补上空位,继续将她困在中央。
“想拖延时间!”
李昭昭眼神更冷,足尖在地面一蹬,闪身不断挥掌拍出,数名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击中胸口倒地而死。
黑衣人早就死了半数,可始终不退。
就在这时,一道粗犷的喝声突然从黑衣人身后响起:“妹子莫慌!我来助你!”
李昭昭眼角余光瞥见一道身影赶来,那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腰间别着个酒葫芦——正是李存义!
他纵身一跃,硬生生插进两名黑衣人的缝隙中,左手扣住一人手腕,右手按在另一人肩头,双臂猛地发力,只听“咔嚓”两声脆响,两名黑衣人的骨头竟被他生生折断,惨叫着倒在地上。
“来得正好!”李昭昭眼中闪过喜色,紫色内力再度暴涨。
她与李存义一前一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剩下的七八名黑衣人已尽数倒在血泊中。
可不等两人喘息,在队正的带领下,甲士们已经赶了过来,看到两人。
“追!快追!岐王有令,捉拿李昭昭者,赏百金!”
沉重的脚步声再度逼近,甚至能听到士卒拉动弓弦的声音。
“走!跟我来!”李存义率先向里冲去。
转过两个弯,他纵身越过身前的矮墙,李昭昭紧跟其后,两人落在另一侧的小巷里。
随后沿着窄巷快步疾走,专挑民居间的夹道穿行,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被甩远,直至消失。
片刻后,李存义带着李昭昭停在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前。
院墙是用黄泥糊的,门口挂着两串晒干的红辣椒,院里传来母鸡的咯咯声。
他推开虚掩的木门,里面立刻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你回来了!这位是……”
一位穿着粗布围裙的大娘从屋里走出,手里还拿着个菜篮子,看到李昭昭时,眼中闪过几分诧异,随即露出和善的笑:
“是客人吧?快进来坐!大娘这就给你们沏茶!”
“大娘不用忙!”李存义连忙摆手,带着李昭昭在小院里的木凳上坐下,“我们就闲聊几句,您该忙活忙活去。”
大娘笑着应了声“好”,转身进了屋,还贴心地带上了房门。
小院里只剩下两人,气氛瞬间安静下来。
李存义看着李昭昭一身粗布衣裙,脸上还沾着些尘土,皱眉道:“妹子,你怎么弄成这模样?定安王那边……”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摘下酒葫往嘴里灌酒。
见李存义提到定安王,李昭昭声音沉了下来:“华州是被李茂贞突袭的,我刚从凤翔逃出来!”
李存义闻言,刚灌进喉里的酒,剧烈的咳了几声又撒了出来。
他问道:“怎么回事?”
李昭昭顿了顿,随后将李茂贞软禁她、发通缉令、甚至要夺“令牌”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李存义听得火冒三丈,怒道:“这李茂贞!简直混账!哪有这么对亲妹妹的!”
可骂完之后,他又叹了口气——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实在不好多插手。
沉默良久,他才迟疑着开口:“那你和定安王……你俩的事,现在怎么办?”
李昭昭闻言,指尖猛地一顿,随后抬头看向李存义:“等我脱身之后,自会向他解释。”
李存义看着她坦然的模样,心里却犯了难——他还没告诉李昭昭,在杨琏的刻意推动下。
“吴国与定安王联姻”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天下。
如今李昭昭是落难女帝,定安王又有了“联姻”,这…总不能一次娶两个吧?
李昭昭见李存义面露难色,只当他是在为自己担忧,便笑着转移话题:“不说我的事了,倒是你们,怎么今日就你一人在此?”
“哎,贤弟和子凡都去了苗疆,为小妖女的事!”
“那李兄,你……”李昭昭接着问道。
李存义回道:“留下来帮你!如今天下看似太平,可我看怕是要不了多久,又得再起战事了!”
说到这里李存义再次猛灌了一大口酒,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