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层流棚的思路简直是神来之笔!用定向气流吹走灰尘,形成一个干净的空气罩子……绝了!”
“还有这个标准作业程序,把每个生产环节的参数都写死,固定下来。
这样一来,就算换个新来的,只要照着单子做,东西的质量就差不了!”
本来是倒苦水的会,硬是被林卫国开成了玩命冲锋的动员会。
所有人心里的那点颓丧一扫而空,干劲又一次提上来。
接下来的日子,整个实验院就像一台上满发条的战争机器,全速运转。
林卫国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人就跟长在实验室里一样。
白天,他领着材料小组的人,守在上千度的电炉前,一遍遍调整合金配方,记下每个细微的参数变化。
晚上,他又一头扎进图纸堆,琢磨着怎么把生产线的每个细节都抠到极致。
娄晓娥作为他的第一助手,也是一步不离地跟着。
她早就不再是那个只会记录数据和整理资料的大小姐。
经过“曙光工程”和陀螺仪项目的磨炼,她已经是个合格的科研工作者。
复杂的电路图她能看懂,精准的化学滴定她能上手,甚至能根据实验数据,对林卫国的方案说出自己的想法。
一天深夜,娄晓娥端着一碗刚煮好的鸡蛋面,走进林卫国办公室。
林卫国正趴在桌上,对着一张复杂的管道布局图,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卫国,歇会儿,吃点东西。”娄晓娥把面碗放在他手边。
林卫国抬起头,看见妻子眼里的心疼和倦意,心里一暖。
他拉过她的手,顺势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你也累得不轻,这段时间真是苦了你。”
“我不苦,”娄晓娥摇摇头,把头靠在他肩膀上,“能陪着你,做这些事,我心里比什么都甜。”
她看着桌上那张图,忽然指着一个地方开口:
“卫国,你看这里,这两条管子挨得太近。一条是高温蒸汽管,一条是冷却水管。
万一蒸汽管漏点热气,传导过去,冷却水的温度不就受影响?整个系统的温度就可能不稳。”
林卫国一怔,拿起图纸仔细一看,还真是!
这毛病太细,可一旦出事就是致命。他只顾着整体布局,竟然把这茬给漏了。
“晓娥,你可真是我的贤内助!”
林卫国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拿起红笔,立刻在图纸上改动。
娄晓娥脸颊发烫,心里甜得像灌了蜜。
自己正从一个需要他保护的妻子,一点点变成能和他并肩作战的战友。
在林卫国的带领和整个团队的拼命下,一个个难题被啃下。
标准化的合金冶炼工艺定下来,废品率从一半多,骤降到百分之五都不到。
十套“土法”提纯装置日夜轰鸣,超纯浮液的产量提升了十倍不止。
篮球场大的超净棚里,二十个经过严格培训的女工,安静得像在绣花,小心翼翼地组装着精密的陀螺仪。
时间一天天过去。
距离一个月的目标期限,还剩三天。
最后一台陀螺仪,通过所有性能测试,被贴上“合格”的标签。
整整三十台!
比军令状上的二十台,还多出十台!
消息上报到军方总部,整个指挥部都炸了锅。
老将军拿着电话,手上的青筋都蹦起来,对着话筒一个劲地吼。
“好!好!好!林卫国,你又他娘的给老子创造了一个奇迹!”
国之重器在无声中锻造,四合院的鸡零狗碎却一天都没停过。
易中海和阎埠贵相继倒台,院里的权力一下空出来。
没了那几个所谓的大爷压着,一些平日里不敢冒头的牛鬼蛇神,都开始冒头。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院里的小偷小摸多起来。
今天东家晾在院里的咸菜少了两条,明天西家门口堆的煤球不见了几块。
虽说都不是什么大事,可搁谁身上都堵得慌。
大家伙心里都嘀咕是贾张氏那个老虔婆干的,可谁也抓不到把柄。
贾张氏现在被秦淮茹治得服服帖帖,在家里不敢放肆,就把那股子占小便宜的劲儿全使在外头。
她现在出门,看见邻居家窗台上放的葱都要顺手掐两根。
看见谁家孩子手里的糖,都要花言巧语哄过来塞进自己兜里。
院里人对她恨得牙根痒,可又拿她没什么办法。
秦淮茹的日子倒是慢慢又好起来。
风声过去,李主任又开始偷偷摸摸地跟她来往。
隔三差五地,李主任就会塞给她一些粮票、布票,甚至还有稀罕的工业券。
秦淮茹靠着这些东西,家里的伙食又从棒子面糊糊,改善到能见着白面馒头和肉腥。
棒梗的脸上又泛起油光,看院里其他孩子的眼神,也带上几分得意。
但秦淮茹对贾张氏的压榨,却变本加厉。
她把从李主任那里受的气,和在厂里受的累,全撒在这个婆婆身上。
家里的脏活累活,洗衣做饭,糊火柴盒,一样都不能少。
贾张氏只要稍微偷点懒,迎来的就是秦淮茹毫不留情的打骂。
贾张氏被打怕了,只敢在里屋偷偷咒骂,骂秦淮茹是“烂了心肝的骚货”,骂李主任是“不得好死的狗官”。
院里的旧秩序崩塌,新秩序还没立起来,最活跃的反倒是那些“禽兽二代”。
刘海中的儿子刘光天,阎埠贵的儿子阎解成,这俩小子最近在院里蹦跶得特别欢。
他们看着自己的爹倒了台,心里都憋着一股劲,想子承父业,把“大爷”的位子抢到手。
这天,前院的张大妈和李大婶因为倒垃圾的事吵起来,互相指着鼻子骂街。
刘光天一看,机会来了!
他立刻背着手,学着他爹刘海中当官的派头走上前,清了清嗓子。
“咳咳!吵什么吵!都是街坊邻居的,为这点小事至于吗!”
“都少说两句!听我来给你们评评理!”
他这边刚把官腔摆开,阎解成也挤过来,手里还煞有介事地拿个小本本。
“光天,这事不能这么说。”他学着阎埠贵的精明样,
“咱们得先搞清楚,这垃圾到底是谁先倒的,责任要分清。”
俩人一个想和稀泥,一个想算细账,结果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张大妈和李大婶一看是这两个毛头小子,根本不把他们放眼里,骂得更起劲。
许大茂在旁边看得直乐,端着个茶缸子,不咸不淡地开口。
“我说你们俩,毛都没长齐,就想学着当大爷?尿炕的毛病改了没?”
“瞧瞧你们那德行,一个跟他爹一样官迷心窍,一个跟他爹一样算盘精。
这院里要是真交给你们俩,那可真就热闹喽,怕不是今天算垃圾,明天就得算谁家拉的屎更占地方。”
这话引得周围人一阵哄笑。
傻柱也从后院晃悠过来,他最近在车间干活,人黑了也瘦了,但那股子混不吝的劲儿还在。
他看着这俩活宝,心里也活泛起来。
自己要是能当上这个一大爷,有了权,说话有人听,那秦淮茹肯定得对自己刮目相看。
到时候自己再提接济她们孤儿寡母的事,不就名正言顺,谁还敢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