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看着眼前这几个歪瓜裂枣,鼻子里哼出一声。
“就你们几个货色,也想爬上来当大爷?回家撒泡尿照照自己吧!”
他伸出手指,先点向刘光天。
“你,学你爹那套官腔学得挺像,可惜你爹现在自己都是个屁!你算哪根葱?”
他又转向阎解成。
“还有你,阎老西的种,让你管钱?我怕院里水井都得上锁,谁家拉屎都得称重收费!”
傻柱目光最后落在许大茂身上,满是挑衅。
“最可笑就是你许大茂!一个蹲茅房里掏大粪的,也敢跑出来管天管地?
你身上那味儿还没散干净呢,别熏着大伙儿!”
许大茂最恨别人提这茬,整张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一下就炸开。
“傻柱!你个死了奶奶的绝户!你个被撸掉班长去扛铁疙瘩的废物!你有什么脸说我!”
“老子就说你了!不服?不服你过来碰我一下试试!”傻柱梗着脖子,往前顶出一步。
“你当老子不敢?”
眼看两个死对头就要动手,阎埠贵敲敲桌子,没人理他。
最后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干脆开全院大会投票,谁票多谁当。
这提议正中许大茂和傻柱的下怀,两人都觉得自己人缘好,肯定能赢。
周末晚上,院里乌泱泱坐满了人。
刘光天第一个站起来,挺着个小胸脯,学着领导的派头:
“街坊们,院里现在乱,缺个说公道话的!我当了大爷,保证一碗水端平!”
话音刚落,底下李大妈就撇嘴小声嘀咕:“你爹那碗水就没平过,你这碗能端稳当?”
刘光天闹个大红脸,灰溜溜坐下。
阎解成拿着小本子站起来:“管理大院,得精打细算!
公共水电费,必须公开透明!我保证,绝不让大家多花一分冤枉钱!”
“得了吧,让你管,以后晚上谁家敢多点会儿灯?”人群里传来嘲笑。
轮到许大茂,他神气活现地站起身,环视一圈:“前面那俩都是小屁孩过家家。当大爷靠的是什么?是人脉!”
他拍着胸脯,唾沫横飞,“我在厂里,跟李主任那是什么关系?以后院里谁家有难处,我一句话的事!”
这话确实唬住一些人,可傻柱不干了。
他“噌”地站起,指着许大茂的鼻子骂:“你个哈巴狗,舔李胖子的屁股还好意思吹!
咱们要选的是为大家办事的,不是选个背后捅刀子的小人!”
傻柱转身对着众人,一脸豪气。
“我傻柱是啥人,大伙儿心里有数!我是直肠子,但心不坏!谁家有难处,我能帮的,眼都不眨一下!”
“我当了大爷,谁家要是揭不开锅,我傻柱就算砸了食堂的锁,也得给大家伙儿弄口吃的!”
他这话一出,底下人脸色一变。
帮你说话,回头你偷东西被抓,整个院子都跟着你丢人现眼?
这哪是帮忙,这是拉着全院人下水!
许大茂抓住机会,尖着嗓子喊:“听听!听听!这就不是个好东西!
为了个寡妇,连亲奶奶都能逼死,现在又想拉着全院当贼!”
“这种人要是当了大爷,咱们院迟早得完蛋!”
“我操你姥姥!”
傻柱被戳到肺管子,血一下冲到头顶,疯了一样扑过去,一拳就朝许大茂脸上砸。
许大茂也不是善茬,侧身一躲,抬脚就踹在傻柱肚子上。
两人瞬间滚打在一起。
刘光天和阎解成想上去拉架,结果被疯狗一样的傻柱一人一拳打开。
场面失控,桌子被掀翻,板凳倒了一地,女人们的尖叫,孩子们的哭喊,混成一团。
一场选举大会,直接变成全武行。
最后大伙儿也不选了,纷纷起身回家,嘴里骂骂咧咧。
“散了散了,一窝子坏种,没一个好东西!”
“这院里算是没救了!”
就在这时,街道办的王主任骑着车子进了院。
她看着眼前这满地狼藉和还在互相撕扯的傻柱许大茂,气得脑门青筋直跳。
“住手!都给我住手!”
这院子已经烂到根,再不找个狠角色镇住场子,非出人命不可!
而整个院里,能办这事的人只有一个。
王主任绕开一地鸡毛,径直来到林卫国家。
她站在门口,连吸几口气平复情绪,才抬手敲门。
“请进。”
王主任推门而入,屋里窗明几净,一股温暖的茶香混着书卷气,与外面的腥风血雨判若两个世界。
林卫国正和娄晓娥坐在桌前,桌上摊着一张复杂的图纸,两人正低声讨论。
“林副院长,晓娥同志。”
林卫国看到王主任进来,放下手里的铅笔,起身客气地让座:“王主任,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坐。”
“坐不住了,林副院长。”王主任摆摆手,脸上全是焦急和无奈。
她指指窗外,把刚才那场选举闹剧,以及院里现在乌烟瘴气的状况,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一遍。
“林副院长,您是院里学历最高、觉悟最高、最有威望的人。
所以,我代表街道想请您出山来当这个一大爷,把这摊子事给管起来!”
王主任语气恳切,眼里满是期盼。
只有林卫国的身份和能力,才能镇住这帮家伙。
林卫国听完,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然后摇了摇头:“王主任,您的好意我心领。但是这个一大爷,我当不了。”
“为什么?”王主任一愣。
“第一,我的工作您清楚,手里的项目争分夺秒,我不可能分心来处理院里这些鸡毛蒜皮。”
林卫国放下茶杯,平静地看她,话锋一转。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个院子的问题不是管理问题,是根子上的问题。您选谁当这个大爷都没用。”
“根子上的问题?”王主任没听懂。
“没错,”林卫国道,“您看他们争这个位子,有谁是为了承担责任,为大家服务?没有。”
“他们争的,是那点可笑的权瘾,是满足自己那点高人一等的虚荣心。
让这群自私自利的人去管理另一群自私自利的人,结果只能是更乱。”
这番话像一盆冷水,把王主任浇了个透心凉。
她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跟林卫国的境界一比,自己就像个只知道和稀泥的居委会大妈。
“那……那依您看,这事就没法解决了?”王主任的声音都带上一丝绝望。
林卫国看着一脸愁容的王主任,开口道:“办法倒也不是没有。要管住这群人,靠讲道理、论威望是行不通。”
“您得找一个他们打心底里害怕,不敢招惹的人。”
他顿了顿,继续说:“其实,我倒是有个人选,或许比我更合适。”
“谁?”王主任眼睛一亮。
“后院的赵东来,赵师傅。”林卫国说。
“赵东来?”王主任对这个名字有点陌生。
“他是个退伍军人,以前在部队当过连长,上过战场,立过功。因为腿受了伤,才转业到咱们厂保卫科。”
林卫国介绍道:“这个人我观察过一段时间,为人刚正不阿,铁面无私,
而且在院里不拉帮不结派,跟谁都没什么瓜葛。”
“由他来管理大院,最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