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想吃那个！”
张海杏水汪汪的大眼睛布灵布灵地眨着，目光黏在不远处鲜亮的糖葫芦上。
张海客对于自家妹妹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但这次他罕见地拒绝了，“你在一个小时内，吃了一屉小笼包，两个粘豆包，三根油条，四块年糕，你还要吃糖葫芦！你不怕胃撑得难受吗？”
张·饕餮·海杏撇撇嘴，“我正在长身体，吃点怎么了？”
一旁的张九日悄悄拽了拽张海杏的衣角，眼神往旁边一递。
不远处，张起灵静静立在人群之外。
两人对视一眼，顿时心领神会，一溜烟冲到他面前。
“族长~我们想吃糖葫芦~”
两双亮晶晶的眼睛同时望向他，像讨食的猫崽子。
张起灵默默把瓶盖又往下压了压，手指从口袋里摸出几枚大洋，递给张九日。
“族长万岁！族长最好了！”
张九日欢呼一声，拉着张海杏冲向糖葫芦摊子。
“看什么呢？”
木七安不知什么时候从身后冒出来，一条胳膊懒洋洋搭上张起灵的肩膀。
张起灵几乎是瞬间就注意到木七安手指上多出来的戒指。
再瞥一眼旁边张念那副怀春的模样。
很好，张起灵的拳头有点硬了。
“张念，你吃不吃？”
张九日举着两串糖葫芦朝这边挥手。
“吃！我要那串大的！”
张念立刻小跑着加入买糖葫芦的队伍。
木七安歪着头，打量着张起灵渐渐鼓起的脸颊，忽然伸出食指轻轻一戳。
“piu”地一声，鼓起的脸颊漏了气。
“小官，你变成河豚了诶！”木七安笑得眉眼弯弯，眼下的泪痣随之微动。
张起灵抿着唇握住他作乱的手指，轻轻捏了捏指尖。
“如果我和他同时掉水里，你会救谁？”
这个他可以是张念，也可以是张海客。
张起灵这一路上看得分明，那俩人的眼珠子都快黏张祈安身上了。
谁在说话？张起灵的瓶盖？
木七安惊讶地睁大那双桃花眼，长睫轻颤，像只被吓到的猫猫。
这个世纪难题竟然会从张·末代族长·高冷男神·惜字如金·全书最帅·南瞎北哑之北哑·唯爱小黄鸡·启灵的嘴里问出来！
这也太ooc了吧！大张哥！
木七安偏头看他，直直地撞进那双漆黑的眼睛里，莫名的，他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侵略性和危险。
“如果我和他同时掉水里，你会救谁？”张起灵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得几乎融进风中。
“当然是救你喽，毕竟他同事我又不认识！”
木七安总是这样，会把他不想认真回答的问题，包装成一个看似不合理的抽象答案。
“祈安，尝尝糖葫芦吗？”
张九日举着一串挂满糖霜的糖葫芦走过来。
木七安没有味觉，尝不出甜味，可他看着张九日那傻狍子一样清澈的眼睛，不忍心拒绝。
他微微倾身，就着对方的手，用嘴巴叼走最顶上的那颗山楂。
糖霜沾在他的唇上，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一扭头，正对上张起灵灼灼的目光。
木七安心领神会，以为他也想吃，便牵起他的手，把叼着的那颗山楂轻轻放在张起灵掌心里。
“吃吧吃吧，不用跟哥们客气！”
木七安舔了舔唇上沾着的糖霜，索然无味。
一旁的张九日目瞪口呆，不是，沾了张祈安口水的糖葫芦给族长？？族长不会揍张祈安吗？
“族长，这颗我吃，你吃新的……”
张九日话还没说完，就被张起灵的眼刀扎了个透心凉。
你什么档次？敢吃祈安给我的糖葫芦！
张起灵脸上明晃晃刷过这条弹幕，毫不犹豫地将那颗山楂送入口中。
“咔嚓”一声脆响，冰糖混着山楂果肉在齿间碎裂。
很甜，跟张祈安一样。
山楂有核，张起灵精准吐进三米远、卖糖葫芦大爷的垃圾桶里。
【小官竟然还是个豌豆射手！】
木七安在心里给张起灵贴上了新的标签。
【人，你也可以是哦~】天喵精灵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鼠么意思？】
【植物大战僵尸，对面是僵尸，你满嘴都是植物！】
天喵精灵说完，立刻把木七安单方面静音。
【尼玛***草****大爷的***】
天喵精灵：果然，偶尔犯贱偶尔爽，一直偶尔一直爽！
夜晚，几个小张找了家酒楼，点了个铜火锅涮羊肉。
“来来来，咱们先敬族长一杯！”
张九日要了一坛子酒，摆明要不醉不归。
木七安不想扫大家的兴，也端起酒杯朝张起灵敬去。
几杯下肚，他的脸颊逐渐泛红，一双桃花眼更加水光潋滟，像只小狗似的单手托腮，歪头看着大家吃吃喝喝。
“饺子来喽~”
店小二端上两盘热气腾腾的饺子。
“这谁点的？”
张海杏扎着高马尾，发尾系了朵大红绢花，显得格外喜庆。
少女明艳张扬却不显俗气。
“我点的，过年怎么能不吃饺子？”
木七安率先夹了一个送进嘴里。
烫烫烫烫烫烫！
舌头在嘴巴噼里啪啦炒了两个菜，最后叽里咕噜咽了下去。
他虽然没有味觉，但痛觉可是实打实的！
“笨。”
张起灵轻轻吐槽了一句，但唇角不可控地弯起一点弧度。
把手边晾凉的水递给木七安，“含着。”
木七安乖乖点头，认认真真含了一大口水，脸颊鼓起，像只小仓鼠。
最后慢慢地、一点一点瘪下去。
怎么这么乖……
张起灵捏住木七安的下巴，“张嘴。”
木七安被烫得眼睛里含着生理性泪花，蹙眉望着张起灵，顺从地张开嘴，吐出一小截粉红色的舌尖。
我见犹怜。
张起灵另一只手蓦地握紧，呼吸乱了一瞬。
“没有起泡。”
仔仔细细检查后，张起灵得出结论。
“祈安，你是不是喝大了？还有几天才过年呢。”
张九日刚说完，就被张海杏一个饺子塞进嘴里，“别逼逼叨叨的，吃你的！”
“嘶哈——烫烫烫！”
饺子杀人事件2.0！
“这是独属于我们的新年，我想送给你们的……新年。”
木七安眼中含着水光，张着嘴巴呼出一口酒气，酒精上头他有些浑身发热，顺带解开几颗上衣扣子，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
他重新斟满酒杯，“不管最终结局如何，我们蝎子小队的放野过程足够精彩——这便是最好的结局！祝各位：喜乐无边，敬此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