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天真无邪活力充沛的小孩子,给这座古老的宅邸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生机与欢乐。
看着这温馨圆满的一幕,所有长辈的脸上都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趁着府中热闹、长辈们都在逗弄孩子们的间隙,春芽和景衡寻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与早已等候的兰香、李才以及王户生说话。
兰香和李才脸上都洋溢着久别重逢的激动,还有完成春芽交代的任务后的轻松惬意。
兰香抢先一步,语气里带着自豪回禀道:“春芽姐,您交给我们的差事,总算没有辜负您的期望!
那些红薯和土豆的种苗,如今已经推广到了广东、福建,连贵州那些更偏更远的山区也都种上了!
那边的百姓们一开始还将信将疑,等到收的时候看到那沉甸甸的果实,都高兴得不得了,都说这是救命的嘉禾,感激得很呢!”
李才也在一旁憨厚地笑着点头:“是啊,少奶奶。
我们俩紧盯着每一个环节,手把手地教他们怎么留种、怎么施肥、怎么储存,不敢有半点马虎。
如今看到成果,我们这心里,也总算踏实了。”
春芽欣慰点头,握着兰香的手紧了紧:“好,太好了!兰香,李才,你们做得好,做了最有意义的大善举。
这两年你们常年在外边风餐露宿,奔波劳碌,真是难为你们了,辛苦了。”
景衡面带赞许的笑容,看着这对踏实能干的夫妻,语气郑重:“你们何止是完成了春芽交代的差事,更是为朝廷、为天下百姓立下了大功!
这推广新粮种,活人无数,是大功大善举。
你们放心,回头我便将你们的功劳详细记录,向朝廷为你们请功!朝廷必有封赏。”
“向、向朝廷请功?”
兰香和李才都惊呆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原本只觉得是尽心尽力帮春芽姐办事,万万没想到,这竟然还能算是立了功,甚至能惊动朝廷!
两人又是惊喜又是惶恐,连忙手足无措地行礼,嘴里不住地道谢:“多谢大少爷!这……这……我们真是受之有愧啊……”
“这是你们应得的。”
景衡温和地扶了他们一把。
春芽暖心的握住兰香的手,也笑着点头:“是的,你们虽是遵我的嘱托,但事却是你们自己用心去做去完成的。
功自然应该是你们的。”
两人在与兰香李才说话的时候,细心的春芽就留意到,站在一旁的王户生。
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悄悄飘向始终紧紧跟在自己身后的红杏身上。
今天的红杏,穿着一身水红色的衣裙,衬得肌肤愈发白皙,那双眼睛水灵灵的,会说话一样。
比起几年前擂台上那个站在春芽身后、还有些青涩的小丫头,如今的她出落得更加大方明媚,脸上总是带着一股俏皮灵动的笑意,十分招人喜欢。
王户生不由的有些心神摇曳。
他依稀记得这个姑娘,当年招亲擂台上,她和那个兰香姑娘,两人就站在光芒四射的春芽小姐身后。
那时她还小,十三四岁模样,还是个不起眼的小姑娘,那双眼睛却很是灵动。
如今再见,只觉得这姑娘像一颗被精心打磨过的珍珠,温润而明亮,让他心里莫名地生出几分好感与悸动。
“王兄,近来一切可好?”
景衡寒暄的话适时传来,打断了王户生的遐思。
他猛地回过神,脸上掠过一丝好似被人窥见心内秘密的慌乱,一抹红晕拂面。
他赶忙收敛心神,恭敬地转向景衡施礼,口中称道:“劳林大人动问,在下一切都好。
多谢夫人、大人和李老爷的提携,让我能在田庄上学习历练,受益匪浅。”
他们的对话,春芽都听在耳里,而王户生刚才那频频望向红杏的眼神,她也清晰地看在了眼里,心下立刻便明白了七八分。
心中不由一喜,暗自思量起来:红杏这丫头,年纪确实也到了。
她比兰香小一岁,兰香已经结婚两年了,她早就到了该放出去婚配的年纪。
自己前前后后催问过她好几次,问她心里有没有中意的人选,若有,自己定会风风光光地把她嫁出去。
可这丫头每次都说没有,还赌咒发誓说要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做个老姑娘。
春芽知道她是忠心,但也实在不愿耽误了她的终身大事。
如今再看这王户生,经过这几年的历练,早已没了当初的落魄书生气,变得挺拔健硕,待人接物彬彬有礼,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而且,兰香和李才想要回到自己身边,父亲那里确实就少了得力又放心的人手。
虽然王户生做事稳妥,但一个人终究有些单薄。
若是红杏……这个自己最信任,和兰香一样能干的丫头能嫁过去,两人一起帮衬着父亲,那她才是真正的放心了。
而此刻,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红杏,又怎会感觉不到王户生那不时投来的,带着探究与些许爱慕的目光?
她早已不是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对于男女之情虽未亲身经历,却也见得多了。
她心里其实也曾有过暗暗倾慕的人,是少爷身边那个年轻有为的同僚。
但她心里清醒,更有自知之明。
那人已有婚配,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刚完婚不久。
自己一个丫鬟出身,虽然得春芽姐开恩,放了良籍,可父母还都是林府仆人,如何能匹配那个才华横溢的朝廷命官?
就是真的能嫁过去,也只有做妾的份。
做妾?不!她不愿意。
这些年亲眼看着春芽与景衡没有妾室插足,幸福和睦的恩爱情深。
她心里是羡慕憧憬的。
她心中的那份小小少女心思,就被她自己早早死死地压在了心底最深处,从不敢表露分毫。
所以每次春芽问起她的终身大事,她都一口咬定没有,宁愿一辈子不嫁人,也要守在春芽姐身边。
可如今,这个王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