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泪碎片完美融合,玉精力量大增,沈清辞心中稍定,但时间愈发紧迫,距月圆之夜仅剩两日。北郊通道如同悬顶之剑,宫闱暗流更添变数。
“李德全的出现绝非偶然。”陆景珩面色冷峻,“他在宫中经营多年,耳目众多,定是察觉了我们探查静思苑的动向,前来试探,甚至想截胡。看来,宫中对月神泪或通道之事知情者,不止一方势力。”
沈清辞颔首:“好在碎片已得。当务之急,是尽快熟悉玉精新增之力,掌握玄诚子道长所说的‘逆星封魔阵’法门,并做好万全准备。”
“北郊方面,我已加派精锐,里外三层围困,飞鸟难入。京畿大营也已整装待命,随时可支援。”陆景珩铺开北郊地形图,“玄诚子指出阵眼在通道漩涡中心,届时需有人护送你靠近施法。我亲自带队,挑选二十名最强暗卫,结阵护卫。”
“玄诚子道长那边……”沈清辞沉吟,“他身份神秘,目的未明,但其道法高深,对阵术了解,或需借重,亦需防备。”
“我已增派人手,明为保护,实为监视白云观。观主乃清修之人,似对玄诚子颇为敬畏,言谈间透露出道长乃教中前辈,云游至此。”陆景珩道,“目前看来,他尚未有异动。明日,我亲自去白云观一趟,与他敲定最后细节。”
次日,陆景珩前往白云观。沈清辞则闭门不出,在静室中全心感悟融合后的玉精。完整后的玉精,不仅净化之力磅礴数倍,更隐隐能与天上星辰(尤其是太阴星)产生微妙共鸣,引导星辉之力。那“逆星封魔阵”的施展法门也清晰印入脑海:需在月华最盛时,以玉精为引,心神沟通太阴,引星力灌注己身,再以特定法诀,将至阴至净之力化为逆转封印,冲击通道核心。此法对心神、内力消耗极大,且不能受丝毫干扰。
她反复揣摩法诀,引导体内微薄的内息配合玉精流转,渐渐熟练。清风白芷守在门外,不敢打扰。
午后,陆景珩带回消息。玄诚子确认阵法无误,并提供了几样能临时增强心神感应的辅助药材清单,已让陈先生去筹措。道长表示,月圆之夜他会前往北郊外围策应,以防不测,但不会直接参与核心阵法,以免气机干扰。
“他倒是撇得清。”沈清辞微微蹙眉。
“或许有其顾虑。只要他不坏事,外围策应亦是助力。”陆景珩道,“药材已备齐,你可需提前服用适应?”
沈清辞摇头:“是药三分毒,恐影响当日状态。我凭玉精与自身心力,当可支撑。” 她更相信与玉精的契合。
就在两人商议细节时,阿福神色古怪地送来一份拜帖。帖身朴素,落款竟是“内侍监副统领李德全”!
“他来做什么?”陆景珩眼中寒光一闪。
“帖子言明,是奉贵妃娘娘之命,询问静思苑清查结果,并‘顺便’送来几盒宫中新制的‘安神香’,说是娘娘体恤少夫人连日辛劳。”阿福道。
黄鼠狼给鸡拜年!两人心知肚明,询问清查是假,试探乃至警告才是真!
“见是不见?”沈清辞问。
“见!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陆景珩冷笑,“就在前厅,我陪你。”
前厅,李德全一身簇新官袍,面带假笑,身后跟着两个手捧锦盒的小太监。
“杂家给陆大人、陆少夫人请安。”李德全尖着嗓子行礼,“贵妃娘娘听闻少夫人为宫廷之事奔波,甚是挂念,特命杂家送来御制安神香,聊表心意。” 小太监奉上香盒。
“多谢贵妃娘娘厚爱,下官(民女)愧不敢当。”陆景珩与沈清辞还礼,让丫鬟接过。
李德全眯着眼,打量沈清辞,笑道:“少夫人气色不错,想必静思苑一行颇为顺利?可寻到想要的‘药材’了?” 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试探。
沈清辞神色不变,淡然道:“有劳公公挂心。静思苑内多为陈旧之物,已按制封存。倒是发现几本前朝药典残卷,或有些许参考价值,还需慢慢研读。”
“哦?是吗?”李德全拖长声调,似笑非笑,“杂家还听说,少夫人在寻一种西域奇玉?正巧,贵妃娘娘库中似有一块祖传的‘月光璧’,也是西域贡品,不知是否少夫人所需之物?”
月光璧?沈清辞心中凛然,对方果然在打听月神泪!她微微一笑:“公公说笑了。民女只是对药材感兴趣,对玉石并无研究。贵妃娘娘珍宝,岂是民女可窥探的。”
李德全碰了个软钉子,干笑两声:“呵呵,少夫人过谦了。既如此,杂家便回宫复命了。娘娘还说,北郊不太平,月圆夜阴气重,少夫人金贵之躯,还是留在城中安稳些。” 这话已是赤裸裸的警告了!
“多谢娘娘关怀。”陆景珩接过话,语气平淡却带着锋芒,“北郊之事,陛下已交由下官全权处置,不敢有负圣恩。维护京畿安宁,乃臣子本分。”
李德全脸色微变,旋即恢复笑容:“陆大人忠心可嘉,杂家佩服。告辞!” 说罢,带着人转身离去。
“看来,贵妃娘娘……或者她背后的人,并不希望我们成功关闭通道,甚至可能想借机生事。”沈清辞面色凝重。
“跳梁小丑,不足为虑。”陆景珩冷哼,“月圆之夜,大局为重,只要通道关闭,一切阴谋自然瓦解。届时,再清算这些魑魅魍魉不迟。”
话虽如此,宫中的暗箭却不得不防。陆景珩立刻加派人手,加强对陆府和五味轩的护卫,并密令宫中眼线,紧盯贵妃和李德全动向。
傍晚,沈清辞正检查准备好的各类药材符箓,陈先生匆匆来报,面色焦急:“少夫人,不好了!市面上突然流传一种说法,说北郊闹妖邪,乃因……乃因五味轩炼制邪药,引动地气失衡所致!更有甚者,说少夫人您……身怀妖异,方能屡破奇案,此次是要借月圆之夜行邪法!”
“荒谬!”清风气得跳脚,“定是那些小人造谣!”
沈清辞却相对平静:“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们是想在决战前扰乱民心,给我们施加压力。陈先生,不必理会,五味轩照常营业,多备些安神辟邪的寻常药包,低价或赠送均可,稳定人心即可。”
“是,少夫人。”陈先生领命而去。
陆景珩得知后,眼中寒芒更盛:“釜底抽薪?看来有人是狗急跳墙了。我已令京兆尹暗中查缉谣言的源头。”
入夜,沈清辞独自在院中仰望苍穹。月渐盈满,清辉洒落,怀中的玉精传来阵阵温热的共鸣感,与天边明月遥相呼应。明日,便是决定一切的时刻。她抚摸着玉精,心中并无畏惧,只有坚定的责任。这不仅是为自身安危,更是为京城百姓,为这方世界的安宁。
“清辞。”陆景珩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为她披上一件外袍,“夜深露重,当心着凉。”
“嗯。”沈清辞靠在他肩头,“都安排好了?”
“万事俱备。”陆景珩握紧她的手,“无论明日如何,你我并肩。”
“好。”
然而,就在这月圆前夜,子时刚过,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陆府后院的墙头——正是玄诚子!
他如一片落叶般飘然落下,避开所有暗哨,直接出现在沈清辞与陆景珩的窗外,屈指轻叩。
两人一惊,开窗见是他,更是讶异。
“道长?您这是……”
玄诚子面色凝重,低声道:“贫僧夜观天象,察觉星轨有异,卦象显示……明日之局,恐生变数。有‘暗棋’已动,不在北郊,而在……宫中!”
“宫中?”陆景珩与沈清辞心中剧震。
“贵妃?李德全?”陆景珩急问。
玄诚子摇头:“卦象模糊,指向更深。似与……皇室血脉或……某件镇国之物有关。彼等或想借通道开启之机,行‘李代桃僵’或‘窃取气运’之逆天之举!此举若成,恐比通道洞开更为凶险!”
皇室血脉?镇国之物?李代桃僵?窃取气运?!
这消息石破天惊,远超想象!难道影月教余孽与宫中某些势力的勾结,目的并非仅仅是开启通道,还有更骇人听闻的图谋?!
“道长可知具体所指?”沈清辞急问。
玄诚子叹息:“天机遮蔽,难以尽窥。贫道此番前来,已是冒险。明日北郊,贫道会依约策应,但宫中变故,需靠二位早做防备。切记,通道可封,人心难测。真正的危机,或许……并非来自幽冥。”
说罢,不待二人再问,玄诚子身形一晃,已消失在夜色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夜色深沉,月光如水。沈清辞与陆景珩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涛骇浪。明日之局,竟复杂凶险至此!北郊通道未平,宫中暗棋又动!这月圆之夜,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