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的是死人的血,用怨气养身。”薛莹莹从横梁上跳下来,落在白狼身边,“这种邪术,最怕至阳之物。”
她举起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在掌心划了一道。
鲜红的血珠涌出。
薛莹莹没有迟疑,将带血的手掌猛地拍向那翻滚的血池。
“既然你要血,我就给你个够!”
薛莹莹的血落入血池的瞬间,原本沸腾的黑色血液竟然冒出了白烟。
紧接着,整个血池开始剧烈颤抖,发出凄厉的鬼哭狼嚎之声。
“不!不——!”大巫师惊恐地大叫,“这是什么血?!我的圣池!我的圣池啊!”
大巫师痛苦地在地上打滚,身上的黑色纹路疯狂扭曲。
“所谓的长生,不过是用别人的命来填你的坑。”薛莹莹冷冷地看着他,“现在,该你还债了。”
大巫师此时已经没了刚才的嚣张,他拼命向后爬,
“别杀我……我知道秘密……我知道宫里的秘密……”
萧炎走过去,一脚踩住他的胸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刚才不是挺狂?”
“留个活口。”薛莹莹忽然开口。
萧炎脚下一顿,“心软了?”
薛莹莹走过来,蹲下身,看着大巫师那双浑浊的眼睛,
“我要带他回京城。当年的账,得一笔一笔算。我娘受的苦,得让他当着那个女人的面,亲口说出来。”
那个女人,自然指的是当今皇后。
大巫师身子猛地一抖,似乎比死还要恐惧。
萧炎伸手点了他的穴道,塔外忽然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看来咱们闹的动静太大了。”萧炎侧耳听了听,“王庭的禁卫军来了。”
“走。”
薛莹莹翻身骑上白狼。
白狼体型巨大,驮着她毫不费力。
萧炎提着大巫师,紧随其后。
三人一狼冲出石塔,原本围攻石塔的黑袍骑兵,此刻正被无数头野狼撕咬。
而更远处,陈风带着那几十个暗卫,竟然抢了北狄人的战马。
“公子!这边!”陈风看到萧炎出来,兴奋地挥刀,“咱们把他们的马厩烧了!”
火光冲天,萧炎飞身上了一匹无主的战马,“陈风,撤!”
“想走?没那么容易!”
一声暴喝传来。
只见不远处的金顶大帐里,冲出一队金甲骑兵。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如熊,手中挥舞着一柄巨大的流星锤。
“是北狄左贤王!”陈风喊道,“这家伙力大无穷,不好对付!”
左贤王看着一片狼藉的王庭,眼珠子都红了,“给我杀!”
几百名金甲骑兵如同钢铁洪流,朝着萧炎他们碾压过来。
萧炎看了一眼身后的薛莹莹,又看了看手里提着的大巫师。
萧炎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又摸出几个圆滚滚的黑色铁球。
这是他临走前,特意让人改良过的霹雳弹。
“给他们听个响。”
萧炎点燃引线,用力一甩。
几颗霹雳弹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在了冲锋的骑兵队伍里。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火光伴随着硝烟腾空。
北狄的战马没见过这种阵仗,瞬间受惊,嘶鸣着四散奔逃,把背上的骑兵摔得人仰马翻。
就连左贤王的战马也被惊到了,把他掀翻在地。
“走!”
趁着混乱,萧炎一夹马腹,带着众人冲出了包围圈。
白狼驮着薛莹莹,速度奇快,在戈壁滩上如履平地。
身后的喊杀声渐渐远去。
直到跑出几十里地,确认没有人追上来,众人才放慢了速度。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萧炎勒住马,看着初升的太阳,长出了一口气。
他把大巫师扔给陈风看管,自己策马来到薛莹莹身边。
薛莹莹从白狼背上下来,伸手摸了摸白狼的脑袋。
白狼温顺地蹭了蹭她,然后转身,朝着深处跑去。
萧炎凑过来,“舍不得?”
“它救了我一命。”薛莹莹看着白狼消失的方向,“比某些人靠谱多了。”
萧炎一脸委屈,“我可是为了你,连霹雳弹这种压箱底的宝贝都用了。”
薛莹莹转过头,伸出手,用袖子擦了擦他脸上的黑灰。
他刚想顺杆爬,薛莹莹已经收回了手,恢复了那副清冷的模样。
“回京吧。”她看向南方,眼中闪烁着寒光,“有些债,该收了。”
萧炎看着她的侧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好。”
回京的路比去时要快得多。
大巫师塞在马车角落里,嘴里塞着块破抹布,呜呜咽咽地不知道在骂什么。
薛莹莹把玩着手里的匕首,眼皮都没抬。
陈风立刻心领神会,抬脚踹在老头的小腿迎面骨上,“再哼哼,就把你舌头割下来下酒。”
大巫师身子一抖,瞬间老实了。
入夜,车队在驿站停歇。
陈风让人把大巫师拖进房里,扔在地上。
“我有话问你。”薛莹莹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把嘴里的布拿开。”
陈风上前扯掉抹布。
大巫师剧烈咳嗽起来,那半张烧毁的脸在烛火下显得格外狰狞,“要杀就杀,少废话。”
“杀你容易。”薛莹莹声音很轻,“但有些事没弄清楚前,你还得活着。”
她从怀里掏出那块铁牌,扔到他面前,“这牌子上有个薛字,却是北狄写法,可我娘是京城人。”
“这牌子怎么回事?”
大巫师盯着那块铁牌,独眼中闪过一丝畏缩,身子往后蹭了蹭,直到背脊抵上冰冷的墙壁。
“这是……通行令。”
“废话。”萧炎一脚踹在他那条刚长出一半肉的断腿上,疼得老头龇牙咧嘴,“本殿问的是,为什么北狄的通行令上,刻的是中原薛家的姓氏。”
大巫师喘着粗气,那半张烧焦的脸皮随着呼吸起伏,
“二十年前,北狄大旱,牛羊死绝。老夫为了筹措粮草,曾与中原一位贵人有过书信往来。这牌子,是那位贵人给的信物,见牌如见人,北狄各部不得阻拦。”
“哪位贵人?”薛莹莹手中的匕首贴上了他的颈动脉。
“薛……薛震。”
薛莹莹手一顿。
前不久刚病死的老国公。
车厢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萧炎原本把玩折扇的手停住了,他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眼底泛起一丝玩味,“薛家满门忠烈,老国公更是两朝元老,竟然私通北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