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别动。”
我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卡住了。中守卫掌心的金纹光芒暴涨,像一颗要炸开的太阳,直冲我的眉心。我能感觉到那股能量在凝聚,速度快得根本来不及闪。
可谢无争没让我躲,也没出手拦。他只是坐在那儿,手指轻轻敲着冰面,节奏一点没乱。
“它要倾尽所有了。”他低声说。
我脑子一震,立刻明白过来——这不是普通的攻击,是最后的反扑。它撑不住了,想用最后一击同归于尽。
我咬牙启动系统预知功能,双眼死死盯住那团旋转的金纹。画面一闪而过:强光爆发,紧接着守卫躯干因能量反冲向左后方倾斜0.8秒,关节裂痕全面撕裂,重心彻底失衡。
机会!
“左后倾,零点八秒,裂痕全开!”我立刻传音,声音压得极低。
话刚落,中守卫掌心金纹已经亮到极限,空气凝成细碎冰晶悬浮不动,整个大厅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我迅速拽下腰间空间袋,抽出一根浸泡过菜叶汁液的特制藤蔓,甩向谢无争脚边,“接话筒!”
藤蔓落地缠成环状,轻微震动传递声波——这是我们临时约定的通讯方式。他轻踩藤环,声音平静扩散出来:
“等它发光,所有人停手三秒。光灭即攻,目标左膝裂痕,全力穿透。”
他说得跟平时种菜一样随意,可这句话一出,全场紧绷的神经像是找到了支点。
我不敢眨眼,系统界面在脑子里不断刷新倒计时。还有两秒……还有一秒……
就在这时,谢无争忽然抬头,看向天花板某处冰棱,轻轻哈出一口气。
“顺其自然嘛。”
那一口气带动微弱暖流,融化了一滴将落未落的冰水。
滴答。
水珠落在地面,成了全场唯一的声响。
众人屏住呼吸,肌肉紧绷,却不再焦躁。他们知道,破局之机就在眼前。
我闭眼再启系统确认预知未变。画面依旧清晰:强光→左倾→裂痕崩开→窗口开启。
守卫掌心金纹终于达到峰值,刺目白光轰然炸开,整座大厅被照得如同白昼。
所有人按计划收手,动作整齐划一。
强光持续不到一秒便骤然熄灭。
就在光芒消失的瞬间,我猛地睁眼,右手一扬,藤蔓如箭射出,直扑中守卫左膝裂痕。
几乎同时,其余两具守卫也准备发动新一轮攻击,但它们的动作明显迟滞,金纹闪烁频率紊乱。
我的藤蔓率先命中目标,前端精准扎进裂痕深处。咔的一声,裂痕扩大,内部纹路错位,整条腿瞬间失衡。
但这还不够。它还没倒。
我正准备补刀,眼角余光瞥见右肩伤口渗血,灵力流失严重,手臂微微发抖。
“稳住。”谢无争的声音透过藤环传来,“它倒下的时候,会带起气流扰动,别被掀翻。”
我点头,迅速调整站位,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藤蔓重新蓄势。
中守卫身体开始左右倾斜,正如预知所示。关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裂痕一路向上蔓延至腰部。
0.8秒到了。
轰!
整具躯体轰然塌陷,左膝完全崩解,寒气四散喷涌,形成短暂真空地带。
就是现在!
我大喝一声:“攻!”
藤蔓全数出击,集中一点猛刺残存裂痕。其余守卫受震荡影响,动作卡顿,未能及时支援。
第一击穿透表层冰晶。
第二击深入内部结构。
第三击命中核心纹路!
“咔——砰!”
一声巨响,中守卫胸口金纹彻底爆裂,化作星点消散。庞大的身躯如沙塔般坍塌,碎冰四溅。
剩下两具守卫金纹同时暗淡,动作停滞,像是失去了指挥中枢。
我喘着气收回藤蔓,发现末端已被冻裂,指尖麻木。
“成功了?”我低声问。
谢无争没回答。他仍坐着,目光落在中守卫残骸上,眉头微皱。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堆碎冰之中,竟有一块小小的金色碎片缓缓升起,纹路与符文石碎片完全一致。
“这是……”我心头一跳。
谢无争伸手虚托,碎片飘到他掌心。他轻轻摩挲表面,忽然开口:“它不是守卫。”
“什么?”
“它是钥匙。”他说,“和沙虫一样。”
我愣住:“你是说,这些冰人也是某种机制的一部分?为了引导我们?”
他点头:“它们不会无缘无故攻击。刚才那一击,是在测试我们的反应速度和配合默契。”
我回想战斗全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所以它故意留破绽,让我们打?”
“对。”他把碎片收好,“真正的防御,从来不是靠蛮力挡住入侵者,而是看对方能不能走完流程。”
我忍不住吐槽:“合着我们打了半天,其实是答题考试?”
“嗯。”他认真点头,“你答得不错。”
我翻白眼:“谢谢夸奖,下次能不能提前发个考纲?”
这时,地面微微震动。剩下的两具守卫没有再动手,而是缓缓后退几步,自动解体成光点,融入石台四周的地缝。
石台上的嫩芽轻轻晃动,像是回应什么。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提示:【佛系等级提升,解锁新能力:根系共鸣】
我没急着查看奖励,反而盯着谢无争:“你早就发现了是不是?从它第一次攻击就开始算计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沾了泥土的手指:“我只是顺着它的节奏走。”
“少来。”我冷笑,“你那哪是顺其自然,分明是牵着别人鼻子走还不让人察觉。”
他不反驳,只是笑了笑,从袖口掏出一片新长出来的菜叶,放在掌心吹了口气。
菜叶轻轻颤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我正想说什么,忽然注意到石台边缘的裂缝里,有微弱的光在流动,形状竟和刚才那块金色碎片一模一样。
“等等。”我蹲下身,“这光……在复制碎片的纹路?”
谢无争也凑近看:“它在学习。”
“学什么?”
“学怎么打开门。”他语气平静,“刚才那一战,不只是考验我们,也在教会它正确的开启方式。”
我听得头皮发麻:“你是说,这些守卫被打碎的过程,其实是在给遗迹传输正确指令?”
“有可能。”他站起身,拍掉裤脚的冰渣,“有时候,破坏本身就是一种建设。”
我盯着石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场战斗赢了,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接下来呢?”我问。
他看了眼门外方向:“等它自己开门。”
“又要等?”
“嗯。”他蹲下,把豆子埋进石缝,“菜都种了,门总会开的。”
我扶额:“你就不能干点正常人干的事吗?”
话音未落,石台中央的嫩芽突然剧烈摇晃,根部发出嗡鸣声,像是某种共鸣即将达成。
谢无争抬起头,眼神难得认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