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海市体育中心体育馆,暮色像块浸了墨的绒布,从穹顶缓缓往下沉。场馆外的LEd屏循环播放着“城市英雄颁奖礼”的宣传片,蓝紫色的光映在玻璃幕墙上,和天边最后一抹橘红撞出细碎的光斑。
风裹着深秋的凉意,卷着路边银杏叶打旋,叶子擦过锃亮的不锈钢栏杆,发出“沙沙”的轻响。场馆入口处,红色地毯从台阶一直铺到马路边,地毯两侧立着金色的灯柱,暖黄的光透过磨砂玻璃,在地上投出一个个圆鼓鼓的光晕。
空气中飘着香水和烤红薯混合的味道——前者来自穿礼服的嘉宾,后者是街角小贩推着铁皮桶叫卖的香气。偶尔有汽车驶过,轮胎碾过落叶的“咔嚓”声,和远处传来的颁奖礼彩排音乐交织在一起,像一曲乱糟糟却透着热闹的城市交响乐。
亓官黻拽了拽身上不合身的西装外套,布料磨得他胳膊肘发疼。这是他从废品站里淘来的二手货,左胸口袋还别着枚别针,别针上的珍珠掉了一颗,露出里面发黑的金属底。
“紧张啥?咱是来揭露真相的,又不是来偷东西。”段干?戳了戳他的腰,她穿了件黑色连衣裙,裙摆下露出双白色运动鞋,手里拎着个帆布包,包里面装着用记忆荧光粉还原的指纹报告——那是能证明化工厂老板秃头张当年掩盖事故真相的关键证据。
亓官黻咽了口唾沫,喉结动了动:“我总觉得心里发慌,跟上次废品车被烧前的感觉一样。”他的目光扫过入口处的保安,那些人穿着黑色制服,腰间别着对讲机,耳朵里塞着耳机,眼神像鹰一样来回扫视。
不远处,眭?正帮独眼婆(哦不对,独眼婆已经去世了,是眭?的弟弟猫哥)整理领带。猫哥穿了件灰色西装,头发梳得锃亮,却总忍不住用手摸口袋里的保安证——他现在是小区保安,这次混进来是想帮眭?找找当年拐走她的人贩子线索,听说今晚颁奖礼的嘉宾里,有个搞慈善的企业家,早年做过人口买卖的勾当。
“别摸了,领带都歪了。”眭?拍掉他的手,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风衣,头发扎成马尾,露出左脸那道浅浅的疤痕。猫哥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这不是第一次穿这么正式嘛,紧张。”
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一辆黑色轿车停在红毯尽头,车门打开,秃头张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走下来。他穿了件深蓝色西装,领带歪歪扭扭地挂在脖子上,头顶的头发稀疏得能看见头皮,手里拄着根金色的拐杖,拐杖头雕成了元宝的形状。
“张总好!”门口的保安立刻弯腰问好,声音里透着谄媚。秃头张没理他们,只是用拐杖指了指身边的助理:“把车停好,别让人碰坏了我这限量版的宾利。”他的声音又尖又细,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亓官黻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段干?拉住他的手腕,低声说:“别冲动,等会儿颁奖的时候再拿证据,现在闹起来,咱们连场馆门都进不去。”
就在这时,人群里传来一阵骚动。笪龢推着轮椅走了过来,轮椅上坐着小石头——小石头的胳膊已经好了,只是还不能提重物。笪龢穿了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里面结实的肌肉。小石头则穿了件红色的运动服,手里抱着个奖状,那是他在镇上小学得的“进步之星”奖状。
“亓官大哥,段干姐!”小石头挥了挥手,声音清脆。笪龢笑着点头:“我们托了学校的关系,以‘乡村教育代表’的身份进来的,等会儿能上台领奖呢。”他的目光扫过秃头张的背影,眼神沉了沉——当年村小被撤并,背后就有秃头张旗下房地产公司的影子,他们想把村小的地改成商品房。
突然,场馆内传来一阵掌声,紧接着是主持人洪亮的声音:“各位来宾,各位朋友,镜海市城市英雄颁奖礼现在开始!请各位嘉宾入场!”
人群开始涌动,亓官黻和段干?跟着人流往里走。刚走到入口处,一个保安拦住了他们:“请出示邀请函。”
亓官黻心里一紧,他和段干?的邀请函是伪造的——是殳龢帮忙做的,他以前开宠物店的时候,认识个做假证的朋友。段干?却镇定地掏出邀请函,递了过去:“我们是‘环保志愿者代表’,受邀来参加颁奖礼的。”
保安接过邀请函,翻来覆去地看。亓官黻的手心开始冒汗,他偷偷摸了摸口袋里的扳手——那是他用来防身的,上次废品车被烧后,他就养成了随身携带工具的习惯。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哎呀,这不是亓官老弟吗?怎么在这儿堵着了?”
亓官黻回头一看,是破烂王——收废品的同行,以前总嫉妒他,还举报过他。破烂王今天穿了件黑色的皮夹克,头发抹得油亮,手里拿着个真皮钱包,一看就是发了财。
“王哥?你怎么在这儿?”亓官黻惊讶地问。
破烂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我现在跟着张总干了,是他的私人助理。”他指了指秃头张的方向,“张总说了,以后咱们收废品的,也能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
保安一听破烂王认识他们,立刻把邀请函还给了段干?:“不好意思,误会了,快请进。”
亓官黻和段干?对视一眼,跟着破烂王往里走。段干?压低声音问:“你觉得他是真心帮咱们,还是故意试探?”
亓官黻摇了摇头:“不知道,但不管怎么样,咱们先找到机会把证据交出去。”
场馆内灯火通明,舞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两侧立着巨大的显示屏,上面播放着各位“城市英雄”的事迹。观众席上坐满了人,穿着各式各样的礼服,手里拿着荧光棒,不时发出阵阵掌声。
亓官黻和段干?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段干?从帆布包里掏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等会儿秃头张上台领奖的时候,咱们就把证据抛出去,让他当众出丑。”
亓官黻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观众席。他看到了颛孙?——她穿了件白色的西装套裙,头发挽成髻,正和身边的律师说着什么。她的儿子颛孙望坐在旁边,穿了件灰色的毛衣,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不知道在看什么。
不远处,太叔黻正和钢筋刘说话。太叔黻穿了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外面套着件驼色的大衣,头发留到了肩膀,用一根皮筋扎在脑后。钢筋刘则穿了件蓝色的工装夹克,手里拿着个速写本,正在上面画着什么——是舞台的速写,笔触粗糙却透着力量。
突然,舞台上的灯光暗了下来。聚光灯打在主持人身上,主持人拿着话筒,声音激昂:“接下来,我们要颁发的是‘年度杰出企业家’奖,获奖的是——张富贵先生!”
秃头张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西装,迈着八字步走上舞台。他接过奖杯,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表获奖感言:“各位领导,各位朋友,我张富贵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靠党的好政策,靠各位的支持……”他的话里全是官话套话,听得台下的人直皱眉。
段干?碰了碰亓官黻的胳膊:“就是现在!”
亓官黻立刻站起来,从帆布包里掏出那份指纹报告,高高举过头顶:“张富贵!你别装了!当年化工厂的事故根本不是操作失误,是你故意掩盖污染真相!这是证据!”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亓官黻身上。秃头张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他指着亓官黻,声音发抖:“你……你是谁?你胡说八道什么!保安!保安呢!把他赶出去!”
门口的保安立刻冲了过来,就要抓亓官黻。段干?挡在他身前,从包里掏出手机:“我们已经把证据发给媒体了,你们要是敢动手,明天全镜海市的人都会知道真相!”
就在这时,人群里传来一个声音:“张富贵,你以为你能掩盖多久?”
众人回头一看,是老烟枪——化工厂前安全员,他不是得了肺癌晚期吗?怎么会在这里?老烟枪穿了件灰色的病号服,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地走到舞台前:“当年是你让我伪造事故报告,还说给我一笔钱让我闭嘴。现在我得了癌症,活不了多久了,我不想带着这个秘密入土!”
秃头张的腿一软,差点摔倒在舞台上。他指着老烟枪,气急败坏地说:“你……你血口喷人!我根本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老烟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高高举起,“这是当年你给我钱的时候拍的照片,你以为我会没有后手吗?”
照片上,秃头张正把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老烟枪,背景是化工厂的办公楼。台下的人立刻开始议论纷纷,手机的闪光灯不停地闪烁。
秃头张慌了,他转身就要跑,却被突然冲上来的警察拦住了。带头的警察穿了件藏蓝色的警服,腰里别着手枪,声音严肃:“张富贵,我们接到举报,你涉嫌重大环境污染事故罪、行贿罪,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秃头张挣扎着:“你们别听他们胡说!我是好人!我是城市英雄!”
警察根本不理他,掏出手铐铐住了他的手腕。台下爆发出一阵掌声,亓官黻和段干?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破烂王突然冲了过来,手里拿着个酒瓶,就要砸向老烟枪:“你这个老东西!坏了张总的好事!我跟你拼了!”
亓官黻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破烂王用力挣扎,嘴里骂骂咧咧:“你放开我!我好不容易才跟着张总混出头,你凭什么坏我的事!”
“凭你助纣为虐!”亓官黻用力一推,破烂王踉跄着摔倒在地上,酒瓶“哐当”一声摔碎,酒液洒了一地,散发出刺鼻的酒精味。
保安立刻冲过来,把破烂王架了起来。破烂王还在挣扎:“我不服!我不服!”
就在这时,舞台上的显示屏突然黑了。全场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手机的闪光灯在闪烁,像星星一样。紧接着,应急灯亮了起来,发出微弱的绿光。
“怎么回事?停电了吗?”有人喊道。
“不对,好像是有人故意切断了电源!”另一个人说。
突然,人群里传来一阵尖叫。亓官黻心里一紧,他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照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手里拿着把刀,正朝着颛孙望冲过去!
“小心!”亓官黻大喊一声,就要冲过去。颛孙?已经反应过来,她立刻挡在儿子身前,手里拿着个文件夹,朝着那人的脸砸过去。
那人被砸中了脸,后退了几步。他捂着脸,声音嘶哑:“颛孙?!你当年害我身败名裂,今天我要让你儿子偿命!”
亓官黻这才认出,那人是颛孙?以前的对手律师尖酸赵——他不是因为家暴被吊销执照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尖酸赵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冲了过来。颛孙望吓得脸色惨白,却还是鼓起勇气,拿起身边的椅子,朝着尖酸赵砸过去:“不许你伤害我妈妈!”
椅子砸中了尖酸赵的腿,他疼得龇牙咧嘴。就在这时,太叔黻冲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个速写本,朝着尖酸赵的头砸过去:“你这个人渣!居然欺负女人和孩子!”
尖酸赵被砸得头晕眼花,他晃了晃脑袋,从口袋里掏出个打火机,又拿出一瓶汽油——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带来的。“既然我活不了,你们也别想活!”他大喊着,就要点燃汽油。
全场的人都慌了,开始四处逃窜。段干?立刻从帆布包里掏出记忆荧光粉——这种荧光粉遇到明火会发出强烈的光,还会产生烟雾。她朝着尖酸赵的脸上撒过去:“看我的厉害!”
荧光粉撒到了尖酸赵的脸上,他眼睛一疼,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打火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亓官黻立刻冲过去,一脚踩灭了打火机,然后抓住尖酸赵的手腕,把他按在地上。
“快报警!”亓官黻大喊道。
已经有警察赶了过来,他们立刻把尖酸赵架了起来,手铐铐住了他的手腕。尖酸赵还在挣扎:“我不服!我不服!”
就在这时,场馆的电源恢复了。灯光重新亮了起来,舞台上的显示屏也恢复了正常,只是上面还停留在秃头张获奖的画面,显得格外讽刺。
主持人拿着话筒,声音有些发抖:“刚……刚才只是个小插曲,颁奖礼继续进行。”
台下的人却没心思再看颁奖礼了,大家都在议论刚才发生的事情。亓官黻和段干?走到老烟枪身边,老烟枪咳嗽了几声,脸色更加苍白:“我……我可能撑不了多久了,能在死前揭露真相,我也无憾了。”
段干?从包里掏出一瓶药:“这是我从医院开的止痛药,你先吃了缓解一下。”她的父亲是医生,她从小就懂一些药理知识。
老烟枪接过药,服了下去。他看着亓官黻和段干?,笑了笑:“谢谢你们,要是当年我能像你们一样勇敢,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受害了。”
就在这时,颛孙?带着儿子走了过来。她朝着亓官黻和段干?鞠了一躬:“谢谢你们刚才帮忙。”然后她看向老烟枪,“老人家,你放心,你的事迹我们会告诉媒体,让更多人知道真相。”
老烟枪点了点头,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休息。亓官黻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这个老人,用自己最后的生命,弥补了当年的过错。
突然,场馆外传来一阵警笛声。紧接着,一群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走了进来,他们手里拿着检测仪器,开始对场馆内的空气进行检测。
“怎么回事?”有人问道。
带头的人解释道:“我们接到举报,说这里有疑似有毒物质泄漏,所以过来检测一下。”
亓官黻心里一紧,他想起了段干?撒出去的记忆荧光粉——这种荧光粉虽然对人体无害,但大量接触还是会引起不适。他立刻走过去,解释道:“刚才是我朋友撒了一些荧光粉,不是有毒物质,你们别担心。”
带头的人点了点头,让手下继续检测。过了一会儿,检测结果出来了,确实没有有毒物质。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破烂王被保安押了过来。他看到亓官黻,突然哭了起来:“亓官老弟,我错了,我不该跟着张总干坏事,你能不能帮我求求情,别让我坐牢啊?”
亓官黻摇了摇头:“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你还是好好反省吧。”
破烂王垂头丧气地被押走了。亓官黻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感慨——有些人,为了钱,什么都能做,最后却落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
突然,舞台上的显示屏又变了,这次播放的是一段视频——是关于化工厂事故的真相,里面有秃头张的供词,还有老烟枪提供的证据。台下的人立刻安静下来,认真地看着视频。
视频播放完后,主持人走到舞台中央,声音沉重:“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刚才我们已经了解到了化工厂事故的真相。对于这件事,我们感到非常痛心。在这里,我们向所有受害者表示最深切的哀悼和歉意。”
台下响起了一阵掌声,这次的掌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亓官黻和段干?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笑容——他们终于揭露了真相,告慰了那些逝去的灵魂。
就在这时,老烟枪突然咳嗽起来,他咳得很厉害,嘴角溢出了血丝。段干?立刻扶住他:“老人家,你怎么样?”
老烟枪摆了摆手,艰难地说:“我……我没事,能看到真相大白,我死而无憾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亓官黻:“这是我女儿的照片,她当年也在化工厂工作,事故中去世了。你帮我……帮我把这张照片带给她,告诉她,爸爸为她报仇了。”
亓官黻接过照片,照片上是个梳着马尾辫的姑娘,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胸前别着化工厂的工作牌。他攥紧照片,指尖微微发颤,重重点头:“您放心,我一定带到。”
老烟枪的手缓缓垂落,头歪向一边,脸上还带着释然的笑。段干?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哽咽:“他走了。”
全场陷入寂静,只有应急灯的绿光在空气中浮动。颛孙?默默拿出手机,拨通了殡仪馆的电话,颛孙望攥着母亲的衣角,小声说:“妈妈,这个爷爷是英雄对吗?”颛孙?蹲下身,摸了摸儿子的头:“对,他是个勇敢的英雄。”
太叔黻和钢筋刘走了过来,钢筋刘收起速写本,声音低沉:“我把刚才的事都画下来了,以后会让更多人知道,有这么一群人,为了真相拼尽了全力。”太叔黻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又想起什么似的塞了回去,“老烟枪这辈子不容易,咱们得好好送他最后一程。”
不一会儿,殡仪馆的人来了,小心翼翼地将老烟枪抬上担架。亓官黻捧着那张照片,走在最前面,段干?、眭?、猫哥、笪龢和小石头跟在后面,形成一支沉默的队伍。场馆里的人纷纷站起,自觉让出一条路,有人悄悄抹了眼泪,有人对着担架深深鞠躬。
走出场馆时,夜色更浓了,天边的最后一点橘红早已消失,只剩下墨色的天幕缀着几颗疏星。街角的烤红薯摊还在,香气依旧,只是没了之前的热闹。蓝紫色的LEd屏不知何时停了“城市英雄”的宣传片,换成了化工厂事故的后续报道,滚动着受害者的名单。
亓官黻停下脚步,看着照片上的姑娘,轻声说:“你爸爸做到了,他为你报仇了,也为所有受害者讨回了公道。”风卷起地上的银杏叶,擦过他的裤脚,像是无声的回应。
段干?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该走了,还有很多事要做——帮老烟枪处理后事,把证据整理好交给警方,还要盯着秃头张的案子,不能让他有机会翻身。”
亓官黻点头,将照片小心翼翼地放进内侧口袋。他抬头望向体育馆的方向,那里的灯光依旧明亮,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浮华。远处,警笛声渐渐远去,新的一天即将到来,而镜海市的故事,还在继续——关于正义,关于勇气,关于那些平凡人心中不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