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海市东南隅,月牙湾鱼塘。
暮色像打翻的靛蓝染料,顺着天际线往下淌,把水面染成一块碎钻镶嵌的黑丝绒。塘边的芦苇丛泛着浅灰的银边,风一吹就发出“沙沙”的轻响,混着远处货轮的汽笛,在暮色里织成一张松软的网。空气里飘着水腥气和泥腥味,还裹着点岸边野菊花的淡香,吸进肺里凉丝丝的,带着点秋天的清冽。
轩辕龢蹲在塘边,手里攥着根磨得发亮的竹制钓竿,竿梢垂在水面,漾开一圈圈细碎的涟漪。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藏青色劳动布褂子,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胳膊,上面沾着些泥浆和鱼鳞。头发是板寸,根根立着,鬓角有些花白,像撒了把碎盐。额头上的皱纹很深,是常年在太阳下晒出来的,眼角的笑纹里还卡着点没擦干净的泥点。
“囡囡,今天的鱼好像有点懒啊。”他对着水面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点沙哑,像是怕惊扰了水里的鱼。
水面上,他的倒影旁边,似乎还叠着个小小的影子——那是他早夭的女儿囡囡。以前,囡囡总爱蹲在他旁边,小手攥着个小渔网,叽叽喳喳地问:“爸爸,鱼什么时候才上来呀?它们是不是在水下开会呀?”
想着想着,轩辕龢的嘴角弯了弯,伸手摸了摸水面。水很凉,带着点滑腻的触感,像囡囡小时候胖乎乎的小手。
“哟,轩辕老头,还在这儿钓呢?”一个粗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破了塘边的宁静。
轩辕龢回头,看见三个男人朝这边走来。领头的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光着膀子,露出一身横肉,古铜色的皮肤上纹着条张牙舞爪的龙,龙尾绕到腰上,鳞片用红色的颜料涂过,在暮色里看着有点吓人。他留着个寸头,脑袋上光溜溜的,只有额前留了一撮黄毛,像块没长好的庄稼。这人是月牙湾一带有名的渔霸,叫周虎,仗着有几个兄弟,经常抢渔民的鱼获,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周虎身后跟着两个小弟,一个瘦得像根麻杆,穿件黑色t恤,上面印着个褪色的骷髅头,头发染成了绿色,像顶了棵菠菜。另一个矮胖矮胖的,肚子圆滚滚的,像揣了个皮球,穿件白色背心,上面沾着油污,头发油腻腻地贴在头皮上,眼睛眯成一条缝,像没睡醒。
轩辕龢皱了皱眉,没说话,只是把钓竿往身边挪了挪,继续盯着水面。
周虎走到他身边,一脚踩在岸边的泥地上,溅起几点泥星子,落在轩辕龢的裤腿上。“老头,这鱼塘可是我罩着的,你在这儿钓鱼,交保护费了吗?”
轩辕龢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愠怒:“这鱼塘是大家的,凭什么要交保护费?”
“凭什么?”周虎嗤笑一声,伸手拍了拍轩辕龢的钓竿,“就凭我周虎的名字,在这月牙湾,我说了算!今天要么交五十块钱,要么把你钓的鱼都留下,不然,你这钓竿就别想要了!”
旁边的绿毛小弟也跟着起哄:“就是,老头,识相点,虎哥可是给你面子了,别给脸不要脸!”
矮胖小弟则蹲在一旁,盯着轩辕龢身边的鱼篓,咽了口口水:“虎哥,你看他这鱼篓里,好像有几条大的,够咱们晚上下酒了。”
轩辕龢紧紧攥着钓竿,指节都泛白了。他这一辈子,就靠着这鱼塘过日子,女儿走后,这鱼塘更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他看着鱼篓里那几条刚钓上来的鲫鱼,心里一阵难受——这些鱼,他本来是想明天拿到市场上去卖,换点钱给生病的妻子抓药的。
“我没有钱,鱼也不能给你们。”轩辕龢的声音很坚定。
周虎的脸色沉了下来,伸手就去抢轩辕龢的钓竿:“好啊,你这老头,还挺倔!不给是吧?那我就自己拿!”
轩辕龢死死抓住钓竿不放,两人拉扯起来。周虎力气大,轩辕龢渐渐有些吃不消,钓竿被拉得弯成了弓形,眼看就要断了。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住手!你们干什么呢?”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女孩快步朝这边走来。她穿着件白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绣着几朵淡粉色的樱花,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头发是长卷发,披在肩上,像黑色的瀑布,发梢带着点自然的弧度。她的眼睛很大,像两颗黑葡萄,亮晶晶的,透着股倔强的劲儿。鼻子小巧玲珑,嘴唇是淡淡的粉色,像刚摘下来的樱桃。
这女孩叫苏晚,是刚搬到附近的,在镇上开了家花店。她今天本来是来塘边采点芦苇花,装饰花店,没想到正好撞见这一幕。
周虎看到苏晚,眼睛都直了,松开了抓着钓竿的手,色眯眯地盯着她:“哟,哪里来的小美女,长得还挺标致。怎么,你要为这老头出头?”
苏晚走到轩辕龢身边,扶着他的胳膊:“大爷,您没事吧?”
轩辕龢摇了摇头,感激地看着苏晚:“姑娘,谢谢你,你还是别管了,这周虎不是好惹的。”
“没事,大爷,有理走遍天下,没理寸步难行,他这样欺负人,还有王法吗?”苏晚转头看向周虎,眼神里满是不屑,“你凭什么抢大爷的钓竿?还收保护费,这是违法行为你知道吗?”
周虎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胸脯:“违法行为?在这月牙湾,我周虎就是王法!小美女,我看你长得漂亮,不想为难你,赶紧滚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绿毛小弟也跟着说:“就是,小美女,别多管闲事,小心我们对你不客气!”
苏晚冷笑一声:“不客气?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不客气!”说着,她从随身的包里掏出手机,“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来评评理!”
周虎看到手机,脸色变了变。他虽然是渔霸,但也怕警察。不过,他很快又镇定下来,走到苏晚面前,伸手就要抢她的手机:“小美女,别给脸不要脸,把手机交出来!”
苏晚往后一躲,灵巧地避开了周虎的手。她虽然是个女孩,但从小跟着爷爷学过点武术,身手还算敏捷。“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周虎被激怒了,一把抓住苏晚的手腕:“喊人?我看你今天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他的手很粗,力气很大,捏得苏晚的手腕生疼。
苏晚皱着眉,忍着疼,抬起另一只手,朝着周虎的胳膊肘狠狠掐了一下。周虎吃痛,松开了手。苏晚趁机往后退了几步,和周虎拉开距离。
“你敢掐我?”周虎又气又恼,朝着苏晚扑了过去。
轩辕龢见状,赶紧拿起钓竿,朝着周虎的后背打去。周虎被打得一个趔趄,回过头,恶狠狠地盯着轩辕龢:“好啊,你这老头,还敢打我!今天我不收拾你们两个,我就不叫周虎!”
说着,周虎朝着轩辕龢冲了过去,绿毛小弟和矮胖小弟也跟着一起上。轩辕龢虽然年纪大了,但常年干农活,力气也不小,他拿着钓竿,和周虎他们周旋起来。苏晚也没闲着,她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朝着绿毛小弟的腿打去。
一时间,塘边乱作一团。钓竿的断裂声、拳头的撞击声、人的惨叫声、还有芦苇丛的沙沙声,混在一起,在暮色里回荡。
轩辕龢毕竟年纪大了,渐渐有些体力不支。周虎抓住一个机会,一拳打在轩辕龢的胸口。轩辕龢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了血丝。
“大爷!”苏晚惊呼一声,想要冲过去扶轩辕龢,却被绿毛小弟抓住了胳膊。
周虎走到轩辕龢身边,一脚踩在他的胸口:“老头,你服不服?服了就把鱼交出来,再给我磕三个响头!”
轩辕龢忍着疼,咬着牙:“我不服!你这个恶霸,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
“报应?我看你今天就要遭到报应了!”周虎说着,又要往下踩。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男人从远处走来。他穿着件黑色的皮夹克,里面是件白色的t恤,下身是条深蓝色的牛仔裤,裤脚卷起,露出脚踝。他的头发是短发,利落干净,眼神锐利,像鹰一样,鼻梁高挺,嘴唇薄而有力。他的手里拿着一根黑色的甩棍,甩棍已经拉开,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这个男人叫陆沉,是镇上派出所的民警,今天正好值班,接到群众举报,说月牙湾有渔霸欺负人,就赶紧赶了过来。
周虎看到陆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最怕的就是警察,尤其是陆沉,因为陆沉刚正不阿,之前已经抓过他好几次了。
“陆警官,你怎么来了?”周虎的声音有些发颤,赶紧松开了踩在轩辕龢胸口的脚。
陆沉走到轩辕龢身边,把他扶了起来,关切地问:“大爷,您没事吧?”
轩辕龢摇了摇头,感激地说:“没事,谢谢你,陆警官。”
陆沉转头看向周虎,眼神里满是威严:“周虎,你又在这里欺负人?跟我回派出所一趟!”
周虎赶紧摆了摆手:“陆警官,误会,都是误会,我就是和这位大爷闹着玩呢。”
“闹着玩?”陆沉冷笑一声,指了指轩辕龢嘴角的血丝,“闹着玩能把人打成这样?还有,你收保护费的事,群众已经举报很多次了,今天,你必须跟我走!”
绿毛小弟和矮胖小弟见状,想要偷偷溜走,却被陆沉喝住:“你们两个也别想跑,一起跟我回派出所!”
两人吓得不敢动,乖乖地站在原地。
周虎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只好垂头丧气地跟着陆沉走。临走前,他恶狠狠地瞪了轩辕龢和苏晚一眼:“你们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苏晚毫不畏惧地回瞪过去:“有本事你就来,我们不怕你!”
陆沉把周虎他们带走后,塘边又恢复了平静。
轩辕龢看着苏晚,感激地说:“姑娘,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今天不知道要被他们欺负成什么样。”
苏晚笑了笑:“大爷,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对了,您的伤要不要紧?我带您去医院看看吧?”
轩辕龢摇了摇头:“不用了,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休息几天就好了。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改天真要好好谢谢你。”
“我叫苏晚,就住在镇上的花店,您要是有什么事,随时可以去找我。”苏晚说着,帮轩辕龢收拾起地上的鱼篓和钓竿。
轩辕龢看着苏晚忙碌的身影,心里暖暖的。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如果囡囡还在,应该也像苏晚这么大了,也会这么善良、勇敢吧。
天色越来越暗,星星渐渐冒了出来,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水面上,星光闪烁,映得轩辕龢和苏晚的影子忽明忽暗。
“大爷,您以后钓鱼的时候要小心点,要是再遇到周虎那样的人,就赶紧报警。”苏晚一边收拾,一边叮嘱道。
轩辕龢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对了,苏晚,你一个女孩子家,以后晚上也别一个人来这里,不安全。”
“嗯,我知道了,大爷。”苏晚笑着说。
收拾好东西后,苏晚扶着轩辕龢,慢慢朝着镇上的方向走去。塘边的芦苇丛里,几只青蛙“呱呱”地叫着,像是在为他们伴奏。风一吹,带着点凉意,却也吹走了刚才的紧张和不安。
走了一会儿,轩辕龢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天上的星星说:“苏晚,你看,那颗最亮的星星,像不像囡囡的眼睛?”
苏晚抬头望去,只见一颗星星在夜空中格外明亮,闪烁着温暖的光芒。她点了点头:“嗯,像,真像。大爷,囡囡一定在天上看着您呢,她一定希望您能好好的。”
轩辕龢的眼眶湿润了,他用力点了点头:“嗯,我会好好的,为了囡囡,也为了我生病的妻子。”
苏晚看着轩辕龢的样子,心里也有些难过。她知道,轩辕龢心里一定很痛苦,但他却一直在坚强地活着。
两人继续往前走,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只有天上的星星,还在默默地闪烁着,照亮着他们前行的路。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人喊着:“轩辕老头,苏晚,你们别跑!”
轩辕龢和苏晚回头一看,只见周虎带着几个陌生的壮汉,手里拿着钢管,朝着他们追了过来。原来,周虎在半路上趁机跑了,还叫了几个帮手,想要报复他们。
“不好,他们追来了!”苏晚脸色一变,拉着轩辕龢就往前跑。
轩辕龢年纪大了,跑起来有些吃力。周虎他们越追越近,钢管敲击地面的声音“咚咚”作响,像催命的鼓点。
“苏晚,你别管我,你快跑!”轩辕龢一边跑,一边说。
“不行,大爷,我不能丢下你!”苏晚坚定地说。
就在这时,前面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一条路通往镇上,另一条路通往一片茂密的树林。
“大爷,我们往树林里跑,那里地形复杂,他们不容易追上我们!”苏晚当机立断,拉着轩辕龢朝着树林里跑去。
树林里黑漆漆的,树枝纵横交错,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影。脚下的落叶很厚,踩上去“沙沙”作响。苏晚和轩辕龢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身后的脚步声和喊叫声越来越近。
突然,轩辕龢被一根树根绊倒,重重地摔在地上。苏晚赶紧停下来,想要扶他起来,却被周虎他们围了上来。
“跑啊,你们怎么不跑了?”周虎喘着粗气,手里的钢管指着苏晚和轩辕龢,“今天,我非要好好收拾你们不可!”
苏晚挡在轩辕龢身前,手里紧紧攥着一根捡来的树枝,警惕地看着周虎他们:“你们别过来!不然我对你们不客气!”
周虎嗤笑一声:“不客气?就凭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想对我们不客气?兄弟们,给我上,先收拾这个小丫头片子!”
几个壮汉朝着苏晚冲了过去。苏晚虽然会点武术,但毕竟寡不敌众,很快就被打倒在地。
周虎走到苏晚身边,蹲下身,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把她的头抬起来:“小美女,刚才不是挺厉害的吗?现在怎么不厉害了?我看你还是乖乖地跟我走,不然,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苏晚忍着疼,狠狠地瞪着周虎:“你这个流氓,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走的!”
“死?没那么容易!”周虎说着,就要对苏晚动手。
就在这时,轩辕龢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捡起一块石头,朝着周虎的后脑勺砸了过去。周虎吃痛,松开了抓着苏晚头发的手,回过头,恶狠狠地看着轩辕龢:“你这老头,还敢偷袭我!”
说着,周虎朝着轩辕龢扑了过去,一拳打在他的脸上。轩辕龢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大爷!”苏晚惊呼一声,想要爬起来去扶轩辕龢,却被一个壮汉按住了。
周虎走到轩辕龢身边,一脚踩在他的肚子上:“老头,我看你是活腻了!今天,我就送你上路!”
说着,周虎举起钢管,就要朝着轩辕龢的头上砸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强光射了过来,紧接着,传来了陆沉的声音:“周虎,住手!”
周虎回头一看,只见陆沉带着几个民警,手里拿着手电筒和手铐,朝着他们跑了过来。原来,陆沉把周虎的小弟带回派出所后,发现周虎跑了,就赶紧带着人追了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周虎吓得魂飞魄散,想要逃跑,却被民警们围了起来。很快,周虎和他的帮手们都被戴上了手铐。
陆沉走到轩辕龢身边,把他扶了起来,关切地问:“大爷,您还好吗?能不能动?”
轩辕龢艰难地摇了摇头,嘴角不断有血丝渗出,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陆警官……多亏你们来了……不然……”
“您别说话,先躺着休息。”陆沉立刻让随行的民警拿出急救包,简单为轩辕龢处理脸上和胸口的伤口,又转身查看苏晚的情况。苏晚的胳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头发凌乱,嘴角也破了皮,但她还是挣扎着爬起来,紧紧抓住轩辕龢的手:“大爷,您撑住,我们马上送您去医院。”
陆沉掏出手机,迅速拨打了急救电话,随后冷冷地看向被民警按在地上的周虎:“周虎,你屡教不改,这次还纠集他人蓄意伤人,等待你的只会是法律的严惩。”
周虎被按在满是落叶的地上,脸上沾着泥土和草屑,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慌乱和恐惧:“陆警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饶了我这一次……”
“现在说这些太晚了。”陆沉不再看他,转身对身边的民警吩咐道,“把他们都带回派出所,做好笔录,彻查他们之前欺压渔民的所有案件。”
民警们点了点头,押着周虎和他的帮手们往外走。周虎一边走,一边不甘心地回头瞪着轩辕龢和苏晚,但在民警的呵斥下,最终还是被强行带离了树林。
树林里恢复了宁静,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轩辕龢和苏晚微弱的呼吸声。陆沉蹲在一旁,轻声安慰道:“大爷,苏小姐,你们别怕,救护车马上就到,医生会好好治疗你们的。”
苏晚点了点头,看着轩辕龢苍白的脸,眼眶忍不住红了:“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多管闲事,您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轩辕龢虚弱地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苏晚的手:“傻姑娘,别这么说……你做得对……要是人人都怕他们,这些恶霸只会更嚣张……”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了救护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陆沉站起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挥了挥手,很快,救护车就停在了树林外,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跑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把轩辕龢抬上担架,送上了救护车。苏晚也跟着上了救护车,坐在轩辕龢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
陆沉站在救护车旁,看着救护车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夜色中,才转身朝着镇上的方向走去。他掏出手机,给所里打了个电话,叮嘱同事们一定要严肃处理周虎的案件,不能让他再逍遥法外。
第二天一早,阳光透过窗户照进病房里。轩辕龢躺在病床上,脸色比昨晚好了许多,苏晚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苹果,正在给轩辕龢削苹果。
“苏晚啊,昨天真是谢谢你了。”轩辕龢看着苏晚,感激地说。
“大爷,您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苏晚把削好的苹果递给轩辕龢,“对了,医生说您的伤没什么大碍,就是需要好好休息几天。”
轩辕龢接过苹果,咬了一口,点了点头:“嗯,那就好。对了,周虎他们怎么样了?”
“陆警官昨天给我打电话说了,周虎和他的帮手们都被拘留了,而且陆警官还在彻查他们之前欺压渔民的案件,这次他们肯定跑不了了。”苏晚笑着说。
轩辕龢听了,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太好了,这下月牙湾的渔民们终于可以安心捕鱼了。”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陆沉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他走到病床边,笑着说:“大爷,苏小姐,早上好。”
“陆警官,早上好。”轩辕龢和苏晚异口同声地说。
“大爷,您感觉怎么样?”陆沉关切地问。
“好多了,谢谢你,陆警官。”轩辕龢说。
陆沉点了点头,打开文件夹,对轩辕龢和苏晚说:“大爷,苏小姐,关于昨天的案件,还有一些细节需要你们再补充一下,麻烦你们配合做个笔录。”
“好,没问题。”轩辕龢和苏晚点了点头。
陆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开始询问昨天的情况。轩辕龢和苏晚仔细地回忆着昨天发生的每一个细节,一一告诉了陆沉。
做完笔录后,陆沉站起身,对轩辕龢和苏晚说:“谢谢你们的配合。大爷,您好好休息,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苏小姐,如果后续还有需要你配合的地方,我会再联系你。”
“好的,陆警官。”苏晚点了点头。
陆沉转身离开了病房。病房里又恢复了平静,轩辕龢看着窗外的阳光,心里充满了希望。他知道,虽然昨天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斗争,但正义最终还是站在了他们这边。而苏晚,这个素不相识却愿意为他挺身而出的女孩,也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他暗暗下定决心,等自己康复后,一定要好好感谢苏晚,也要继续守护好月牙湾的鱼塘,守护好这份属于所有渔民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