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吗？”阮桂芳微微歪头看着大孙子问道。
“好看！”观众齐齐喊道。
这声音把阮桂芳给吓一跳，不过听到好看俩字，吓就吓到了。
“好看就行！”阮桂芳闻言笑着说道，“走啦！走了！给人家下一场腾地方。”
阮桂芳他们出了电影院，就听见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讨论剧情，“我去告诉同学，再看一遍，刚才有许多没看清楚，太快了。”
都是这样讨论着，讨论着，我怎么没注意，我要再看一遍，邀请朋友，同学……
阮桂芳更干脆，直接到售票处，买了下一场的电影票。
郝开明不行了，有事开车走了。
阮桂芳他们连着看了两场，就看不了了，因为售票处已经排起队来了。
“咱们还看吗？”郝美丽回头看着奶奶问道。
“不看了，咱就不进去占位儿了。”阮桂芳拉着他们站在树荫下，“咱们看看买票的人多吗？”
“好！”郝方遒爽快地应道。
阮桂芳他们直站到饥肠辘辘肚子抗议了，才满脸笑容地离开，口口相传看得人越来越多，怎么能不高兴。
“咱们先去吃饭，然后去看看别的电影院的情况。”阮桂芳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听妈的！”郝开心面带笑容地说道，他也是非常的高兴。
阮桂芳他们就在街边的饭馆吃了顿饭，然后让出租车载着他们在京城几个影院都看了看，售票处都排起了长队。
“好现象。”周凤云丹凤眼满是笑意地说道。
“嗯嗯！”郝开心闻言猛点头，“那是妹夫吧！”
“是！”阮桂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女婿和其他人目光透着炽热、欣喜。
“咱们过去打声招呼？”郝开心询问妈妈。
“不了，他不是自己，还有同事。”阮桂芳闻言微微摇头，“咱们走吧！别打扰人家了。”
阮桂芳他们上了出租车，司机好奇地问道，“你们围着电影院转咋不进去看呀！”
“我们……”
郝开心的话被自己的妈妈截住了，“买票的人太多了，我们坐不到太好的位置，明天再看。”
司机非常惊讶地说道，“啥好电影，咋都排起队来了，很长时间没这场景了。”
“好看的电影。”阮桂芳笑眯眯地说道，“两毛钱，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毛钱的电影票？”司机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说道，“一根冰棍钱。”
“对呀！”阮桂芳眉开眼笑地看着他说道。
“不知道晚场有没有，我去瞅瞅。”司机兴致勃勃地说道。
“你晚场的时候看看电影院关门不。”郝开心目光温和地看着司机说道，微微勾起唇角。
阮桂芳他们回了家，“好的开头。”
“看这架势，票房不会低吧！”郝开心双眸放着绿光高兴地说道。
“这个不好说，咱们只看了首都影院。”周凤云理智地说道，“这其他省市票房怎么统计。”
“电话汇总吧！”阮桂芳闻言想了想说道，“回头给女婿打电话问问他票房如何。”
“那晚场之后，打电话。”郝开心迫不及待地问道。
“他有时间吗？”周凤云担心地问道。
“珍妮她爸今晚上肯定不会睡觉的。”阮桂芳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叽里咕噜……”
阮桂芳看向大孙子，“我现在做饭去。”
“妈，您歇着吧！我下方便面好了。”周凤云风风火火的说道，在菜园子里摘了个西红柿，又拔了两棵菠菜，芫荽，去了厨房。
郝方遒兄妹俩进厨房帮着把西红柿皮给剥了，菠菜和芫荽择干净了。
“行了，你们进屋去，这厨房热，我很快就好了。”周凤云催促着他们兄妹俩，“我一会儿就好了。”
周凤云煮着方便面，又热了热葱油饼，对付一顿。
阮桂芳他们吃完了晚饭，等到晚上十二点，才打电话。
郝开心因为摁了免提，等韩朋波爆出第一天的数字，全家人眼睛瞪的溜圆。
“多少？”郝开心声音发紧地说道。
“粗略算下来接近一千万。”韩朋波声音嘶哑地说道。
“我的天。”郝开心不敢置信地说道。
“这么多人看了吗？”阮桂芳眸光深邃地说道，“咱们有这么多电影院吗？”
“有！许多电影院还存在，没有关门呢！”韩朋波情绪平静下来，“我们挨个打电话，看观影人次。这数字也吓我一跳。”
“这下子回本了不用担心了。”阮桂芳笑嘻嘻地说道。
“嗯嗯！心彻底放下来了。”韩朋波大大的舒了口气。
“口碑发酵，观众口口相传，在下个周末会达到顶点，最终票房会破亿的。”阮桂芳话音刚落就听见了乒乒乓乓的声音。
“被吓住了。”阮桂芳轻笑出声道。
“不可能这么多吧！”韩朋波慌乱地掉落在桌上的听筒。
“口碑发酵，观众口口相传，票房成井喷式爆发。”阮桂芳紧张且兴奋地说道。
“谨慎乐观，谨慎乐观。”韩朋波笑呵呵地说道。
“不过要警惕报纸上出现对电影不好的言论。”阮桂芳收敛起脸上的笑意。
“什么意思？”韩朋波闻言满脸困惑地说道。
“僵尸服，会容易引起京城某些人的反感，看得越多，他们越害怕。”阮桂芳斟酌地说道，“你懂我的意思吗？”
“这不可能吧？”韩朋波闻言感觉不可思议。
“你这票房数字告诉令尊了吗？”阮桂芳忽然开口问道。
“没有，我跟同事在公司呢！”韩朋波闻言听着外面的欢呼声。
“你回家跟令尊探讨一下。”阮桂芳眸光冷峻地说道。
这严肃地语气，让韩朋波紧张了起来。
阮桂芳猛然想起来，“这个电影拍的，剧本令尊看过吗？”
韩朋波闻言一愣，随即笑着说道，“看了呀！我爸还说剧本幼稚呢！不过还是支持我拍。”
“幼稚？支持？”阮桂芳一脸震惊地说道。
“我爸那是大知识分子，我在我爸眼里，那是一点儿都看不上。”韩朋波坦率地说道，轻笑出声，笑声中透着喜意，现在是一点儿都不生气。
“那还支持你？”阮桂芳闻言轻笑出声道。
“制作成本不高，电视剧挣钱了，就想让我试试！”韩朋波一脸傻笑地说道，“没辜负大家的期待。临近上映，我成宿成宿的睡不着。”
“现在可以安心的睡觉了。”阮桂芳有些心疼地说道，“你现在赶紧回家，洗个澡好好的睡一觉。”
“那我挂了。”韩朋波将电话挂了，跟同事出去，简单的吃了点儿东西，乘车回家。
到家的时候都两点多了，屋里却灯火通明。
韩朋波大跨了几步，进了家门，看着自己的父亲坐在沙发上，歪在那里。
“爸，爸！”韩朋波把父亲叫醒了，“您屋里睡去，在这儿睡多难受啊！”
被推醒的韩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您慢点儿，慢点儿。”韩朋波被吓得赶紧扶好老爷子。
“儿子，你拍的电影我看了。”韩父面色沉重地看着他说道。
“好看吧！爸，爸，我这一部电影票房能上亿耶！”韩朋波高兴地手舞足蹈的。
“咳咳……”韩父给惊得直咳嗽。
韩朋波赶紧地抬手轻拍着他的后背，“你这么高兴啊！”
“你在说什么？这才上映第一天，哪里来的最终票房，你怎么统计的。”韩父止住了咳嗽声音沙哑地说道。
“岳母说的，她说根据现在上映的口碑，口口相传，估计票房低不了，过亿也说不定。”韩朋波开心地如孩子似的，“过不过亿的，我不敢想，只要不赔，我就高兴了。”蹦蹦跳跳地又道，“爸爸，您知道吗？今天统计的票房粗略统计已经千万了，回本啦！”
“什么？”韩父不敢置信地看着儿子。
“我成本不过两三百万，明天绝对回本。”韩朋波手舞足蹈地说道。
“这怎么可能？”韩父微微摇头不太愿意相信。
“怎么不可能？我们挨个打电话统计的。”韩朋波兴奋地脸红扑扑的，如喝醉似的,“我骗您干什么？骗你是小狗！”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终于没赔！”低头察觉父亲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高兴。
“爸爸，您不高兴？”韩朋波满脸困惑地看着父亲说道，“这不是好事吗？上两部破亿的电影是《少林寺》、《芙蓉镇》。”
再吃顿韩朋波也发现不对劲儿了，“爸爸，您怎么了？”眨眨眼，“您当初剧本看了可是很支持我的。”
“我哪里知道你拍的这么震撼！”韩父苦笑一声，“我不知道这么幼稚的剧情，怎么会有人看，我心里判断的是连个水花都不会有。亦如其他电影，赔的裤衩子都没了。”目光和蔼地看着儿子，“我不想打击你的信心。”
“哪里幼稚了，故事完整，恐怖，搞笑，温情，人性也都反应了。”韩朋波噘着嘴不高兴地说道，“好多人在男主爸爸被僵尸给吞噬都哭了。”抿了抿唇，“我以为您开玩笑的，反正从小被您骂到大的，我都习惯了。”
“您怎么反应给我岳母似的？”韩朋波紧张地看着父亲说道，“有什么不对？您直说，不就是一部电影。”
“你岳母说什么了？”韩父好奇地问道。
“我岳母说票房越高看过的人越多，越危险。”韩朋波澄净的双眸看着父亲说道，“这是什么话？票房越高我越高兴好不！”
“因为僵尸服。”韩父苦笑一声。
“僵尸服怎么了？这是香江传过来的，人家拍的，我拍不得吗？观众看得乐呵着呢！”韩朋波疑惑地看着父亲说道，“爸，您别挤牙膏了。”
“僵尸服是什么官服你不是不知道吧！”韩父直白地说道，“现在文艺行当都是他们把持着呢！”
“这跟僵尸有什么关系？”韩朋波还是不太明白地说道。
“你这在侮辱他们的祖宗，把他们和僵尸服绑在一起，在大众中形成固有的印象，他们还怎么吹捧自己的祖宗。”韩父再次直言不讳地说道。
“爸爸，帝制都没了，都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了。”韩朋波哭笑不得地看着父亲说道。
面对如此天真的儿子，韩父轻轻摇头，“你不知道他们从海外回来携带大量的资金，来美化他们的祖宗。”
“我怎么听不懂?”韩朋波一头雾水地看着父亲说道。
“解放后为什么一穷二白。”韩父拍拍他身旁地沙发，“坐过来。”
韩朋波闻言坐了过去，“为啥那么穷？还不是老蒋败退的时候，把东西都带走了，金圆券不就是为了洗劫民间的财富。”
“那王朝覆灭的时候，那些宗室带着家产流亡国外。”韩父想了想看着儿子说道，“改开之后，欧美人不太敢信，都是华人，华侨，带着资金和技术在沿海开厂。”深吸一口气，“时间长了，发现是真的开放，寻根之后，就想着美化自己的祖宗。”
“这怎么可能？”韩朋波不太愿意相信道。
“傻小子，你看看他们的出身。”韩父开始点名，一一点出他们的出身，现在的职务。
“现在不是那个……”韩朋波闻言瞪大眼睛看着父亲。
“你真相信啊！”韩父直接翻了个白眼，“那时候蛰伏是不得不，解放后文艺界，天天这个座谈会，那个茶话会……可现在呢！诋毁他老人家的，有停歇吗？”
“你咋跟我岳母一个调调。”韩朋波一脸天真地说道。
“因为我们经历的多了。”韩父感慨地说道，“你岳母是个能人。”
“是啊！我岳母真是出谋划策，很有效。”韩朋波高兴地说道。
韩父看着傻乐的儿子说道，“真是笨蛋，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我哪里笨 了。”韩朋波不服气地说道，“不就一部电影，他们还能封杀了不成。”
“不止啊！”韩父紧皱着眉头看着他儿子说道，“不止是这部电影，你也会被封杀的。”
“您这太夸张了吧！”韩朋波不太相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