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停了没几天,更大的幺蛾子来了!这次,不是张左明,是比张左明更混账的主儿找上门了!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天下午,我刚从批发市场进完货回来,正和小刘在店里清点新到的厚外套。天说冷就冷,得赶紧上货。店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一个黑瘦矮小、穿着破旧军绿大衣、满身酒气的男人闯了进来,后头还跟着个畏畏缩缩、鼻青脸肿的女人——竟是何芳!
那男人一进门,眼珠子就贼溜溜地四处乱瞟,最后钉在我身上,咧着一口黄牙,喷着酒气问:“你就是吴香香?”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来者不善啊!看何芳那副惨样,再看看这男人的德行,我大概猜到了几分。这八成就是何芳那个传说中在贵州老家、吃喝嫖赌打老婆的正牌丈夫!
“我是吴香香,你哪位?”我放下手里的衣服,冷着脸问。
“我哪位?”男人嗤笑一声,一把将躲在他身后的何芳拽到前面,“我是她男人!王贵根!从贵州来找这个不要脸的婆娘!”
何芳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带着血丝,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看见我,眼神躲闪,满是恐惧和羞愧。
“找你婆娘,找到我店里干啥?”我心里明白,这是麻烦上门了,但面上不动声色。
“干啥?”王贵根三角眼一瞪,唾沫星子乱飞,“你说干啥?这个贱货!跑出来这么多年,不管老子,不管娃!在外面跟野男人鬼混!老子打听清楚了,她就跟你那个野男人张左明搅和在一起!你也不是好东西!勾引有妇之夫!你们这对狗男女,合伙骗老子婆娘的钱!今天不拿出五千块钱赔偿老子精神损失费,老子砸了你这破店!”
五千?我气笑了!这张左明还没摆平,又来个更狠的!真把我当摇钱树了?
“王贵根是吧?”我双手抱胸,看着他,“你找何芳,找张左明,那是你们的事,跟我有啥关系?何芳跟张左明鬼混,是我指使的?我勾引张左明?你哪只眼睛看见了?有证据吗?没证据就是诬陷!我可以报警抓你!”
“报警?吓唬谁呢!”王贵根显然也是个滚刀肉,根本不怕,“老子光脚不怕穿鞋的!你报警啊!让警察来看看,你们这些城里人是怎么欺负我们老实巴交的农民的!骗我婆娘,还不给钱!”
他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干嚎起来:“没天理啊!城里人合伙欺负农村人啊!骗我婆娘搞破鞋,还不赔钱啊!老子不活了啊!”
何芳在一旁吓得直哆嗦,想去拉他,又不敢。
我看着他这副无赖样,心里那股火“噌”地又上来了!但这次,我没像对张左明那样硬顶。跟这种混不吝的滚刀肉硬碰硬,吃亏的是自己。得智取!
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对付无赖,就得用无赖的法子!你不是要钱吗?行!我让你要!看你要不要得到!
我脸上突然堆起笑,语气也软了下来:“哎呀,王大哥,你看你这是干啥?快起来快起来!有啥话好好说嘛!坐地上多凉啊!”
王贵根被我这突然的态度转变搞懵了,干嚎声卡在喉咙里,愣愣地看着我。
我上前一步,假装亲热地扶他(其实隔着衣服,嫌他脏):“王大哥,你大老远从贵州来,不容易!何芳这事吧,确实是她不对!怎么能扔下老公孩子不管呢?太不像话了!”
我一边说,一边给旁边吓傻的小刘使眼色,让她去倒水。小刘会意,赶紧去倒了杯热水递过来。
王贵根接过水,有点摸不着头脑,警惕地看着我:“你……你啥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压低声音,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王大哥,你找我要钱,找错人啦!我跟你一样,也是受害者啊!”
“啥?你也是受害者?”王贵根更懵了。
“可不是嘛!”我拍着大腿,开始编故事,“你是不知道!那个张左明,他不是个东西!他骗何芳的钱,也骗我的钱!我开店的本钱,都被他骗去赌光了!我还欠着一屁股债呢!我比你还惨啊!”
我一边说,一边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挤出两滴眼泪,带着哭腔:“王大哥,不瞒你说,我这店看着光鲜,其实是驴粪蛋子表面光!早就被他掏空了!我现在是拆东墙补西墙,都快过不下去了!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张左明是不是欠了一屁股高利贷?他是不是整天被人追债?”
王贵根将信将疑地看着我,又看看何芳。何芳低着头,没吭声,算是默认了张左明欠债的事。
我趁热打铁,继续忽悠:“王大哥,你想想,张左明要是有钱,能让你婆娘跟着他住破平房?能吃上顿没下顿?他能有钱赔你?你找我要钱,我要是有钱,还能让张左明那个王八蛋骗了?”
王贵根皱着眉头,似乎在琢磨我的话。
我话锋一转,开始给他“指路”:“王大哥,你要真想讨回公道,讨回损失,你得找对人啊!”
“找谁?”王贵根下意识地问。
“找张左明啊!”我一脸“为你着想”的表情,“冤有头债有主!是他骗了你婆娘,花了你家的钱!你得找他要去!他要是没钱,你就找他家里人要!他哥嫂,都在本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堵着他们家门口要!不给钱就不走!看他们嫌不嫌丢人!”
王贵根眼睛一亮,显然被我说动了心。对啊!找这娘们要钱,她看着也确实不像有钱的。找张左明家里人要,说不定真能榨出点油水!
“可是……我……我不认识他家人啊……”王贵根有点犹豫。
“我认识啊!”我赶紧说,心里暗笑,上钩了!“他大哥张左腾,是蒋家村种植大户呢,他婆娘王小丽就在蒋家村菜市场卖菜!我告诉你他大嫂王小丽,也是个泼辣货!
我麻利地把张左腾家的摊位地址、都写在一张纸上,塞给王贵根:“王大哥,你拿着!去找他们!就说是张左明欠你的!让他们还钱!他们要是不给,你就闹!闹得越大越好!让他们在街坊邻居面前抬不起头!”
王贵根拿着纸条,像拿到了尚方宝剑,脸上露出贪婪和凶狠的光:“好!好!我这就去找他们去!”
他一把拉起何芳:“走!贱货!带老子去找张左明他家!要是要不来钱,老子扒了你的皮!”
何芳吓得浑身发抖,被王贵根连拖带拽地拉走了。临走前,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有怨恨,有恐惧,似乎还有一丝……解脱?
看着他们消失在街角,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好!祸水东引!成功!让张左明跟他哥嫂,也尝尝被疯狗缠上的滋味!看他们还有没有闲心来给我添堵!
小刘心有余悸地凑过来:“老板娘……这……这能行吗?那张左腾和王小丽,也不是好惹的啊……”
我冷笑一声:“狗咬狗,一嘴毛!让他们咬去!咬得越凶越好!省得来烦我!”
果然,没过两天,消息就传回来了,那叫一个精彩!
王贵根带着何芳,先找到了张左腾的菜摊子。当着那么多买菜的人面,王贵根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哭诉张左明怎么骗他老婆,怎么花他家的钱,要张左腾这个当大哥的替弟弟还债!张左腾气得脸都绿了,王小丽更是跳着脚骂街,说何芳是破鞋,勾引她小叔子!两边当街对骂,差点打起来!最后市场管理办的人来了,才把他们轰走。
接着,王贵根又摸到了张左明哥张左腾家门口,在老邻居们面前,把张左明那点破事抖落个底朝天!说张左明赌博欠债,搞破鞋,骗钱,张左腾拿着扫帚要把王贵根打出去,王贵根就往地上一躺,说张左腾打人,要报警!闹得鸡飞狗跳!
这下好了,张左明一家,彻底成了蒋家村的笑柄!走到哪儿都被人指指点点!别说来找我麻烦了,自己家那摊子烂事都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我听到这些消息,心里那叫一个痛快!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你张左明不是横吗?你不是嚣张吗?现在来个比你们更横、更不要脸的王贵根,看你们怎么招架!
我吴香香,这次没硬拼,学会了借刀杀人!你想让我不好过?我先让你家宅不宁!看谁先撑不住!
当然,我心里也清楚,王贵根那条疯狗,榨干了张左明,说不定还会掉头来找我。张左明吃了这么大亏,肯定也更恨我。
前面的路,依然不好走。但至少,暂时清静了。给了我喘息的时间,去办最重要的事——离婚!
必须趁现在这个机会,快刀斩乱麻!把婚离了!彻底摆脱张左明这个噩梦!
看来,得赶紧去找林昊,商量一下怎么抓紧把离婚手续办了!这日子,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