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遇吉长刀劈落,寒光擦着扈尔汗的护颈划过。
这一刀,带着凌厉的气势,直取扈尔汗要害。
卢象升率骑兵从侧翼猛冲,马蹄踏碎营地的枯草。
喊杀声震得耳膜发颤,仿佛要将整个营地掀翻。
扈尔汗刚劈倒两名明军士兵,手腕就被周遇吉死死扣住。
周遇吉这一扣,力量十足,让扈尔汗动弹不得。
“扈尔汗!你的死期到了!” 周遇吉怒喝着发力。
刀刃嵌入对方护颈的铁甲缝隙,鲜血瞬间渗出。
刘爱塔突然从斜刺里冲出,长枪 “噗嗤” 刺穿扈尔汗坐骑的马眼。
“叛明者!皆此下场!” 刘爱塔高声喊道。
战马受惊直立,前蹄扬起。
扈尔汗重心不稳,重重摔在地上。
周遇吉顺势扑上去,膝盖顶住他的胸口。
绳索 “唰唰” 缠上四肢,捆得结结实实。
营内的代善见势不妙,拔腿就往帐后跑。
他想趁乱从密道突围,逃离这危险之地。
可刚冲到帐门口,就被刘爱塔的亲兵用长矛拦住。
枪尖直指咽喉,让他不敢再往前半步。
“大贝勒,束手就擒吧!” 刘爱塔举枪上前,眼神里满是恨意。
“你屠戮辽东汉人时,怎没想过今日会落得这般下场?”
代善怒目圆睁,唾沫星子喷溅。
“你这叛徒!背主求荣,定会遭天谴!”
“我本是汉人,效忠大明何来叛徒之说?” 刘爱塔厉喝一声。
“押下去!听候陛下发落,让天下人看看通敌者的下场!”
亲兵上前,扭住代善的胳膊,拖拽着往外走。
铁链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仿佛是代善命运的哀鸣。
不到半个时辰,石河寨内的残余后金士兵就被肃清。
要么跪地投降,要么横尸当场。
鲜血染红了营地的黄土,一片惨烈之景。
卢象升拿着战果清单,兴奋地冲到周遇吉面前,声音都在抖。
“周参将!斩首一万三千级!生擒代善、扈尔汗以下贵族三十余人!缴获粮草十万石,足够全军吃三个月!”
周遇吉转头看向刘爱塔,双手抱拳行礼。
“刘将军弃暗投明,此战你居功至伟!若不是你内应,我们也攻不破石河寨!”
刘爱塔连忙回礼,脸上满是激动。
“若非周参将果断擒酋,我也不敢彻底破釜沉舟!这功,我们该一起分!”
捷报快马加鞭送到赫图阿拉时,努尔哈赤正在大政殿召开军事会议。
“废物!都是废物!” 他一把将捷报摔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
他怒视着麾下将领,“石河寨是我军粮道咽喉,竟一日之内就被攻破?你们这群饭桶!”
扈尔汗的弟弟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父汗!刘爱塔这叛徒罪该万死!请允许我率军屠尽辽东汉人,为兄长报仇!”
“不可!” 黄台吉突然站出来,抬手阻拦。
“汉人占辽东人口七成,若滥杀,谁来耕种?谁来打铁?谁来给我们造兵器?”
他躬身道:“父汗,当务之急是稳住其他汉人将领,许以高官厚禄,再整军夺回石河寨,而非逞一时之怒!”
努尔哈赤盯着黄台吉半晌,牙齿咬得咯咯响。
最终咬牙道:“就依你!但刘爱塔的族人,一律贬为奴隶,永世不得翻身!”
京城乾清宫内,朱由校拿着捷报,猛地拍在御案上,放声大笑。
“好!好一个袁可立!好一个周遇吉、刘爱塔!没让朕失望!”
魏忠贤躬身站在一旁,低声道:“皇爷,辽东将门那边传来消息,金冠、祖大寿等人私下抱怨,说‘近卫镇抢功’,心里很是不满。”
朱由校的笑容瞬间收敛,眼神冷得像冰。
“抢功?他们若有本事,石河寨轮得到周遇吉去打?”
“传旨!封周遇吉为辽东副总兵,刘爱塔为辽东副总兵,各赏银千两!”
“另外,让袁可立在辽东摆庆功宴,召金冠、祖大寿等人赴宴!我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当着袁可立的面抱怨!”
魏忠贤躬身应道:“奴婢遵旨!这就去拟旨,快马送往辽东!”
辽东明军大营的庆功宴上,灯火通明,酒香四溢。
袁可立端着酒杯,站起身高声赋诗:“石河一战破胡尘,汉将扬威敌胆寒。莫道边庭多老将,新人更胜旧人贤!”
诗句刚落,周遇吉、卢象升等人齐声喝彩,掌声雷动。
可金冠、祖大寿坐在角落,脸色铁青,手里的酒杯捏得指节泛白。
他们连象征性的笑容都挤不出来,心中满是怨恨。
宴后,金冠拉着祖大寿,快步走进自己的营帐。
刚进门就将酒杯 “哐当” 摔在地上,瓷片溅得满地都是。
“袁可立这是故意打我们的脸!” 金冠气得胸口起伏。
“近卫镇不过是陛下新练的兵,凭什么压我们这些辽东老将一头?”
祖大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眉头紧锁,沉声道:“周遇吉生擒代善、扈尔汗,战功确实硬,我们没法反驳。”
“可他们抢了石河寨,断了后金的粮道,也断了我们‘养寇自重’的根基啊!”
“再这样下去,朝廷只会重用近卫镇,我们手里的兵权迟早被收走,到时候就是任人宰割!”
金冠走到舆图前,手指重重戳在石河寨的位置。
“近卫镇孤军深入,粮草全靠朝廷供应,这就是他们的软肋!”
“我们只要暗中拖延粮草运输,再让手下人散布‘周遇吉冒进贪功、不顾全军安危’的流言,陛下多疑,定会猜忌他!”
祖大寿皱眉,眼神里满是犹豫。
“可袁可立盯着我们呢,万一被他察觉,我们就完了!”
“察觉又如何?” 金冠眼中闪过狠厉。
“我们在辽东经营数十年,根基深厚,手下兵将都是我们的人,陛下不敢轻易动我们!”
他凑近祖大寿,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贴在耳边。
“而且,我已派人联络后金,许以‘互不侵犯’的约定。”
“只要近卫镇受挫,朝廷还得靠我们守辽东,到时候我们想要什么,陛下都得给!”
祖大寿瞳孔骤缩,猛地站起身。
“你疯了?通敌可是灭族之罪!”
“不是通敌,是‘制衡’!” 金冠冷笑一声。
“没有后金这个敌人,我们这些将门还有什么价值?陛下早就想削我们的权了!”
他抬手拍了拍祖大寿的肩膀,语气带着威胁。
“祖将军,唇亡齿寒啊!近卫镇若继续壮大,我们都得完蛋!你到底干不干?”
祖大寿看着金冠阴狠的脸,沉默半晌。
最终缓缓点头,眼神里满是挣扎。
“好,我跟你干!但此事绝不能泄露半分,否则我们都得死无全尸!”
营帐外,夜色浓稠如墨。
一名东厂番子贴着帐篷的缝隙,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记在纸条上。
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开,融入夜色之中。
他翻身上马,马蹄裹着布条,悄无声息地朝着京城方向疾驰。
这张纸条,将连夜送往乾清宫。
而营帐内的金冠和祖大寿,还在低声商议着如何拖延粮草、散布流言。
他们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密谋,早已被朱由校布下的眼线尽数掌握。
桌上的烛火摇曳,映着两人狰狞的脸。
如同两条暗中蛰伏的毒蛇,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他们的算计,究竟能否得逞?
朱由校收到密报后,又会如何雷霆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