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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她意外的是,老太太在香江竟有如此成就。
此刻,老太太眼圈发红,
慢慢讲述起她年轻时的经历——
如何从一贫如洗,一步步打拼到今天的地位。
毫不夸张地说,如今她掌控着香江大部分产业。
手下还收留着许多像饼叔这样的得力助手。
毕竟在鱼龙混杂的香江,
如果没有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本事,
特别是对女人来说,根本无法立足。
轧钢厂里,
整天都弥漫着紧张气氛,
直到下班时间到来,工人们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林飞照常骑着自行车下班,
许大茂和傻柱也一起回四合院。
徐书记、杨厂长和陈副厂长等人也都各自回家。
天色渐暗,
没多久,轧钢厂就安静下来,
只有个别车间还传来机器的响声。
维修车间自建立以来,
每晚都有两个人值班。
因为轧钢生产24小时不停,
各个车间都有夜班工人,
一旦设备出现问题,
就要立即抢修以保证生产顺利进行……
然而——
深夜九点刚过。
办公楼外闪过三个黑影,
他们动作小心地靠近。
这三个人都是轧钢厂的员工,此刻却神情紧张,不断四处张望。
他们不敢在楼下待太久。
不一会儿,远处走来一个人,直接和他们汇合。
“杨厂长,您总算来了!”
一个中年男人压低声音,语气焦急:“厂里传出了消息,我们三个一整天都提心吊胆,生怕被人举报……”
旁边两人连连点头,额头已经冒汗。
“这就怕了?”
杨厂长冷哼一声,眼神严厉:“林飞根本没查到幕后是谁!你们怕什么?”
他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偷卖精钢是重罪,轻则几十年牢饭,重则枪毙——明白吗?”
话音刚落,三人双腿发抖,几乎站不住。
枪毙?!
中年工人声音颤抖:“杨、杨厂长,我真的不行!家里有三个孩子,老娘还病着……要不是您说能赚大钱,我怎么会干这种事!”
“对、对!”另一个人带着哭腔,“就想贴补家用,没想到竟然是掉脑袋的罪……”
三人脸色惨白。
说到底,他们只是普通工人而已。
钢铁,在那些人眼里,或许只是违反了工厂的制度。
谁能想到,这竟然会触犯法律?甚至严重到这个地步。
如果早知道,他们绝不会冒险。
杨厂长冷冷地看着三人,眼神越来越冷。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要不是你们贪图钱财,会去动那些钢材吗?”
“实话告诉你们,东西是你们偷的,也是你们交给于海棠去卖的。”
“谁会想到那个于海棠,居然这么蠢!”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工作,冷静下来,千万不要露出任何破绽!”
“再过几天,等这件事平息后,让于海棠一个人来承担全部责任,和你们就没有关系了!”
“否则……如果事情暴露,第一个被抓的就是你们三个!”
“我从来没有参与过这件事,偷钢材的是你们,销赃的是于海棠!”
杨厂长说完,三个工人像是被雷击中一样。
这句话明显是在推卸责任。
从一开始计划的时候,他就为自己留好了后路。
就算事情败露,偷卖钢材的罪名也与他无关。
想到这里,三人难以置信地看着杨厂长。
他们终于明白了——
原来真正的罪犯是他们自己?杨厂长竟然能全身而退?
“你……你这个狡猾的家伙!”
“我们冒着风险替你偷钢材,你却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
“好!既然你不让我们活,那就一起死!”
走投无路的三个人彻底愤怒了。
与其这样苟延残喘,不如拉着杨厂长一起下地狱……
……
三个人面目狰狞地扑向杨厂长。
杨厂长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要逃跑。
可那三个人怎么会让他如愿?
一把将他拉了回来。
砰!
一拳重重砸在杨厂长脸上。
“姓杨的,你不让我们活,那就一起死!”
中年工人双眼通红,杀意已决。
人一旦走到绝境,做出极端的事情并不难。
也许事后会后悔。
但此刻,
他们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中年工人要养活三个孩子,还有一个卧病在床的母亲。妻子承受不住压力早已离开。
如果他再出事,一家老小谁来照顾?
想到这些,他的眼中只剩下仇恨。
就在他们按住杨厂长,准备动手时——
突然!
砰砰砰!
几盏探照灯同时亮起。
四人环顾四周,
顿时愣住了。
保卫科和帽子早就埋伏在这里,
正冷冷地看着他们。
“老杨?真没想到是你!”
徐书记和陈副厂长走上前,
看着满脸是血趴在地上杨厂长,
满脸惊讶。
“徐书记!这跟我没关系!”
“我不知道什么,救救我!他们几个疯了,想对我动手!”
杨厂长脸上满是恐惧。
周围站着很多帽子和保卫人员。
他还在拼命挣扎,试图寻找一丝生机。
这时,林飞和张龙走了出来,无奈地摇头。
“杨厂长,刚才你们的谈话我们都听到了。”
“确实,如果没有这段对话,要定你的罪还真不容易。”
“但现在……你已经亲口承认了一切!”
林飞回头看向张龙。
“张队长,案子已经水落石出。”
“剩下的就交给你们处理了。”
张龙笑着点头。
“还是你帮我们破了案。”
“等结案后,我请客!”
说完,张龙示意帽子给三名工友和杨厂长戴上**。
当几人被押着经过林飞和徐书记面前时,
杨厂长还抱着一丝侥幸,
希望能逃脱惩罚。
可惜已经太晚,即便徐书记想包庇也无能为力。
等帽子带走四人后,
徐书记和陈副厂长满脸遗憾地走向林飞。
“林飞,这次又是你揪出了杨洪刚这个内鬼。”
“要不是你……”
徐书记沉重地叹了口气。
正如陈副厂长所说,
林飞这招正是敲山震虎——
张贴通告鼓励全厂举报,
并以高额奖金作为激励。
一天时间过去,厂里不少人写了匿名举报信。
但林飞查了几次,都没发现真正的举报人。
不过对杨厂长和那三个工友来说,
这已经起到了关键作用。
白天厂里人多,他们不方便私下接触,
只能假装互不相识。
直到晚上,他们才在这里碰头。
这一切都在林飞的预料之中,
只是他没想到,幕后主使竟是杨厂长……
真是始料未及。
其实事情并不复杂。
杨厂长之前就和于海棠有不清白的关系,
两人一度关系密切。
他们瞒着全厂上下,没人知道这件事。
直到于海棠被开除后,她曾找杨厂长大闹一场。
杨厂长已有妻子,
为了平息她的愤怒,只能想办法安抚。
后来,于海棠的几个朋友给她出主意,
说倒卖精钢能赚大钱,
一次就能赚几千甚至上万。
在那个年代,几百块都是巨款,
更别说成千上万了。
于海棠以两人的关系要挟杨厂长,
逼他从轧钢厂偷一批精钢给她倒卖。
事成之后,两人两清。
迫不得已,
为了保住家庭和厂里的地位,
一旦事情败露,他将家破人亡。
他只能冒险一试。
可他万万没想到——
第一批精钢刚偷出来……
于海棠还没动手就被抓住了。
他现在只能认罪。
第二天早上。
林飞照常骑着自行车去厂里上班。
刚进厂门,就听见工人们在议论纷纷——
谁也没想到,偷厂里精钢的人竟是杨厂长?
这事真让人意外。
“林飞,昨天那事办得好!杨厂长偷钢?真是想不到!”许大茂满脸佩服地看着林飞。
一旁的傻柱也连连点头:“就是!轧钢厂的领导偷自己厂的东西卖,活该倒霉!”
“这话不对,厂里的东西什么时候成了他的私有财产?”
“不管怎样,轧钢厂的一针一线都是啯家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对对对,你说得对!”
“傻柱,你先别走,中午食堂吃什么?”
“吃西北风!”
话音刚落,傻柱一蹬车就冲向食堂。
许大茂看着他的背影又小声嘀咕了几句。
这时,保卫科门口走出一个人:“林副厂长,您过来一下。”
“嗯?”
正往办公楼走的林飞回头一看,还是那个总是笑眯眯的中年男人。
林飞轻轻点头:“大茂,你先去车间,我过去看看。”
“好嘞!”许大茂立刻调转方向,骑车去了维修车间。
林飞转身走向保卫科。
他刚走到门口,一个中年男子拿着文件迎上来。
“林副厂长,这份文件是从**发来的,您过目……”
刹那间,
林飞浑身一震。
他赶紧接过文件看了一眼——
纸上只有一行简短的话:已找到小娥,一切平安,奶奶勿念。
短短几句话,让林飞瞬间眼眶湿润,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
站在对面的保卫科老姚手足无措,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林、林副厂长,您……没事吧?”
“没、没事,谢谢你,老姚……”林飞擦掉眼泪,勉强笑了笑,转身朝办公楼走去。
老姚却像被定住了一样,愣愣地看着领导的背影。直到年轻同事从值班室探出头来:“姚哥,你在看什么?”
“刚才……林副厂长跟我说‘谢谢你,老姚’了!”老姚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你听到了吗?”
这个朴实的汉子此刻满脸通红,好像中了大奖。
那时候老百姓连饭都吃不饱,哪有人追星?但在厂里,能干的领导才是工人们最敬重的榜样。
当一个人各方面都很出色时,自然会被工友们当成榜样,争相学习。
现在的林飞,已经成了轧钢厂的风云人物。
在很多人眼里,他早已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可就连林飞也没想到——
刚才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一句简单的话,竟让老姚激动成这样。
看着老姚喜气洋洋地走进科室,年轻的保安摸了摸头,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嫉妒。
对他们来说,现在的林飞就像天边的星辰,看得见却够不着……
办公室里,林飞坐在桌前。
他盯着手中的信,寥寥几句话却让他心头沉重。
泪水无声落下,打湿了眼角。
已经一个多月了——
这些日子,他从未停止过对娄小娥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