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的上午,阳光透过平安集团发布厅的落地玻璃,洒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一场关于集团最新3G芯片研发进展的新闻发布会正在举行。作为王平安的日籍妻子之一,菜菜子身着优雅的和服,努力用她尚不熟练的普通话接受记者采访,展现集团的国际形象。
一位记者将话筒递前:“夫人,请问您如何看待平安集团在3G芯片领域的研发前景和市场策略?”
菜菜子听得十分认真,白皙的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她仔细斟酌着词句,试图准确表达:“我们……我们将会用嘴……吃芯片……”她本意是想说“推出芯片”,但情急之下,选错了词汇。
“吃?”记者愣了一下,随即会场内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哄笑。有人小声议论,有人面露诧异。
菜菜子瞬间意识到自己闹了笑话,脸颊顿时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她窘迫得无地自容,对着台下连连鞠躬,也顾不上后续流程,在助理的护送下匆匆离开了发布台。
侧幕边,王平安无奈地扶着额头,低声自语,语气里满是哭笑不得的宠溺:“老婆啊……是‘推出’,不是‘吃’……”
这场小小的意外,并未在王平安繁忙的日程中停留太久,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漾开了后续一连串的涟漪。
夜晚十点,港岛一家名为“Sakura”的日式清吧内,灯光昏黄,气氛宁静。菜菜子心情有些低落,独自坐在吧台前,点了一杯乌龙茶,试图用熟悉的味道抚慰白天的尴尬。
不远处,一桌日本籍醉客注意到了这个独自一人的美丽女子。其中一人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日语搭讪:“美女,一个人喝闷酒多无趣?来,尝尝我们家乡的梅酒,不醉不归!”说着,就要将酒杯往菜菜子嘴边送。
菜菜子惊慌地摆手拒绝,语言不通加上对方的纠缠,让她不知所措。那醉客不依不饶,几乎要将酒灌入她口中。就在这推搡之间,醉客背对着众人的那只手,极其隐蔽地一弹,一粒白色的微小药片落入了菜菜子面前的乌龙茶杯中,迅速溶解。
这一幕,恰好被坐在不远处卡座里的一对男女看在眼里。男子名叫阿酷,气质落拓不羁,眼神却锐利如鹰;他身旁的女伴可人,容貌清丽,眼神灵动。阿酷刚刚在牌桌上大获全胜,心情正好,正准备请全场喝一轮。
“阿酷,你看!”可人敏锐地捕捉到了那瞬间的小动作,低声惊呼,“那个女孩子好像被下药了!”
阿酷眼神一凛,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看似随意地走向吧台。他来到菜菜子和那醉客旁边,脸上挂起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对着菜菜子用流利的日语说道:“这位美丽的小姐,可以请您给我签个名吗?我觉得您很像一位明星。”
他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自然地伸手,看似要去拿吧台上的便签笔,实则手腕一翻,顺势将菜菜子面前那杯被下了药的乌龙茶拿到了自己手中。他凑近杯口轻轻一嗅,随即转头看向那脸色微变的醉客,冷笑一声:“下药?手段也太低级了。”
那醉客被识破,恼羞成怒,猛地从后腰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然而,他的刀刚举起,阿酷的手指间不知何时已夹住一张普通的扑克牌,手腕一抖!
“嗖——!”
扑克牌带着破空声飞出,锋利的牌缘精准地划过了醉客持刀的手背!
“啊!”醉客痛呼一声,短刀“哐当”落地。
与此同时,可人迅速上前扶住惊魂未定的菜菜子,从她随身的小包里摸出手机,熟练地解锁,找到了通讯录里备注为“老公”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几乎瞬间被接通,传来王平安沉稳而略带疑惑的声音:“喂?菜菜子,怎么了?”
阿酷接过电话,言简意赅:“王先生吗?你老婆在Sakura清吧被人下药,幸好我们发现得早。麻烦你尽快过来一趟。”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传来椅子被猛地推开的声音:“地址发我,马上到!”
不过十来分钟,王平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清吧门口,他甚至没来得及换下居家的衣服,只是匆匆套了件西装外套,腰间鼓鼓囊囊,显然别着配枪。
处理好清吧的后续,已是凌晨一点多。王平安没有简单道谢了事,而是亲自将阿酷和可人请回了半山的平安大宅。
宽敞明亮的厨房里,王平安系上围裙,亲自下厨,为两位恩人煮了三碗热气腾腾的日式拉面。氤氲的热气驱散了夜的寒凉。
“今晚,多亏了二位。”王平安将面端上桌,语气真诚,“若不是你们,菜菜子恐怕……”
阿酷摆摆手,神态自若地介绍自己:“我叫阿酷,职业赌徒。论牌桌技术,大概只仅次于传说中的赌神高进了。”说着,他随手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手腕一抖,那柔软的纸巾竟如同飞刀般射出,“啪”地一声轻响,将桌上的一根一次性筷子齐整地切断。
“飞牌?只是些不值一提的小把戏罢了。”阿酷语气平淡,仿佛刚才露的那一手只是寻常。
王平安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哈哈大笑:“好!不管是不是小把戏,今晚你们救了我妻子,这份人情,我王平安记下了!以后有任何需要,尽管来找我——平安集团,还有港岛警署,永远对你们敞开大门。”
可人在一旁小声补充,语气带着点小得意:“阿酷说的可是真的,我们今天刚在公海赌船上,赢了印尼赌王苏哈拖一千万美金呢!”
王平安闻言,挑了挑眉,看着眼前这对看似不太搭调却又默契十足的男女,笑道:“赢了这么多?那记得下次请我吃喜糖。”
接受了王平安的款待和承诺后,阿酷和可人离开了平安大宅。时间已近凌晨两点,中环码头灯火阑珊,维多利亚港的夜风带着微咸的海水气息。
阿酷提着两个沉甸甸的手提箱,里面装着一百万港币的现金。他走到码头空旷处,忽然打开了箱子,在可人惊讶的目光中,将里面的钞票猛地扬向空中!
粉红色的纸币如同骤雨般纷扬落下,在霓虹灯的映照下闪烁着迷离的光泽。可人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阿酷的心意,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两人在漫天飘落的金钱雨中,相拥着翩翩起舞,无视周围被惊动、纷纷跑来捡钱的路人。这一刻,浪漫超越了世俗的价值。
“我们结婚去吧!”阿酷在可人耳边大声说道。
“去哪里?”
“日本!现在就出发!”
二十四小时后,成田机场的国际到达厅,迎来了这对带着巨额现金和满腔热情,准备步入婚姻殿堂的男女。
东京,银座,世界上最繁华的商业区之一。上午十点,阿酷带着可人走进一家知名的珠宝店,准备挑选婚戒。
店内灯光璀璨,陈列着各式各样的钻石戒指。一位妆容精致、身材妖娆的女销售员小樱热情地迎了上来,目光在阿酷手腕上的名表和周身不凡的气度上流转。
“先生,是选婚戒吗?这款是我们店的最新款,主钻三克拉,VVS净度……”小樱声音甜腻,拿起一枚钻戒,不由分说地就往自己手指上套,“您看,戴在我手上效果都这么好,您太太戴一定更漂亮!”
她一边说着,一边假装脚下高跟鞋一崴,整个人“哎呀”一声就软绵绵地朝阿酷怀里倒去。阿酷下意识地伸手扶住,这个看似意外的亲密接触,却被远处一个隐藏的镜头精准地捕捉下来。
躲在珠宝店外角落里的杨光,快速按动快门,将照片发送了出去,并附上一行字:“看,他在日本的老情人。”
信息的接收者,正是坐在珠宝店休息区,满心期待地看着阿酷挑选戒指的可人。
手机震动,可人点开信息,看到照片上阿酷“亲密”地搂着那个妖艳女销售,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泪水迅速盈满了眼眶。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巨大的失望和心痛淹没了她。
就在这时,杨光“适时”地出现在她身边,脸上带着关切和愤慨:“可人小姐,你看到了吧?这种男人根本靠不住!他就是在玩弄你的感情!只有我,才是真心对你的!嫁给我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处在情绪崩溃边缘的可人,看着眼前这个一直对自己大献殷勤、此刻又“仗义执言”的男人,再想到照片上那一幕,冲动之下,竟然含着泪点了点头。
杨光心中狂喜,立刻拉着精神恍惚的可人,直奔附近的区役所(区政府)。利用早已准备好的伪造文件和漏洞,仅仅用了十分钟就填完了婚姻申请表,盖上了鲜红的印章。
当阿酷摆脱了那个难缠的销售员,拿着精心挑选好的钻戒兴冲冲地找到休息区时,早已人去楼空。他疯狂拨打可人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最终,他通过珠宝店店员模糊的指引,一路追到区役所,却只看到紧闭的大门和里面工作人员无奈的表情。
阿酷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一声痛苦而绝望的长啸:“我才是新郎啊!!”
夜晚,东京某处传统日式大宅,这里是山口组德高望重的顾问草刈一雄的府邸。可人趁着杨光不备,偷偷用房间里的座机,拨通了王平安留给阿酷的紧急号码。
“王先生,救我!”可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
电话那头的王平安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并未直接插手,而是拨通了另一个越洋电话,打给了与他有生意往来和私交的草刈一雄。
“什么?王生朋友的女人在日本被逼婚?”草刈一雄听完王平安的简述,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不悦,他重重一拍面前的矮桌,“简直是胡闹!丢我们日本人的脸!”
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拿起桌上那部红色的老式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司法省吗?我是草刈一雄……对,有个婚姻记录,涉及胁迫和国际友人,需要立刻注销……嗯,手续后续补上。”
以草刈一雄在日本黑白两道的能量,这件事处理得异常迅速。不到十分钟,区役所系统内那条刚刚录入的婚姻记录就被彻底抹除,连带着那份刚刚出炉、墨迹未干的纸质结婚证,也被送入了碎纸机,化为纷飞的碎片。
草刈一雄看着面前焦急万分的阿酷,沉声道:“年轻人,记录已经消除,你现在是自由身了。你既然是王平安的朋友,也就是我草刈一雄的朋友。去吧,去把你的新娘抢回来!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开口。”
凌晨两点,横滨港区的一个废弃仓库。这里海风呼啸,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咸腥的气味。
杨光持枪守在仓库门口,脸上带着扭曲的得意和疯狂。他没想到煮熟的鸭子还能飞走,婚姻记录被注销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结婚证没了又怎么样?!”杨光对着独自前来的阿酷吼道,“我要的是她的人!今天谁也别想把她带走!”
阿酷面无表情,单手插在裤兜里,握着他的配枪,另一只手里,则捏着一副完整的扑克牌,五十二张,一张不少。
对决在瞬间爆发!
杨光率先开枪,子弹呼啸着射向阿酷。阿酷身形灵动如豹,一个利落的滑铲接侧滚翻,险险避开子弹,同时手中扑克连番飞出!
“嗖!嗖!嗖!”
扑克牌在他手中仿佛化作了致命的利刃,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精准地射向杨光。一张牌划破了他的耳廓,鲜血直流;另一张牌深深切入他持枪的手背,剧痛让他几乎握不住枪。
然而,杨光毕竟也是亡命之徒,他强忍剧痛,眼看阿酷逼近,猛地回身扑向被绑在角落椅子上的可人,用受伤的手死死勒住她的脖子,将枪口狠狠顶在她的太阳穴上!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打死她!”杨光嘶吼道。
可人在极度恐惧中奋力挣扎,双脚乱蹬,试图摆脱控制。就在这激烈的纠缠中,杨光手指下意识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在空旷的仓库里显得格外震耳欲聋。
子弹穿透了可人的太阳穴,带出一蓬刺目的血雾,溅了冲上前来的阿酷满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拉长。可人那双原本灵动的眼眸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变得空洞而无助,她柔软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缓缓地、无声地瘫软下去。
阿酷僵在原地,脸上温热的鲜血和心底刺骨的冰冷交织,让他如同坠入万丈冰窟。
凌晨四点,东京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抢救室的灯依然亮着。
医生疲惫地走出来,对着守候在外的阿酷和闻讯赶来的草刈一雄摇了摇头,用沉重的语气说:“子弹穿透了大脑的运动神经中枢区域,虽然保住了生命体征,但……她很可能永远无法醒来,成为……永久性植物人。”
草刈一雄沉默地拍了拍阿酷的肩膀,沉声道:“年轻人,别放弃。我会动用最好的医疗资源,使用最先进的设备维持她的生命。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不放弃。”
阿酷怔怔地看着抢救室紧闭的大门,脸上混杂着血污和泪痕。他缓缓抬起头,眼神从最初的崩溃和绝望,逐渐凝聚起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
“我会陪着她。”他的声音沙哑却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直到她醒过来……或者,直到我生命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