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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成看着黄四郎抓住自己胳膊的手,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再看看他那张因为恐惧和哀求而扭曲的脸,心里那股冲天的怒火,像是被山顶的冷风吹过,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他打人是痛快了。一拳把大队书记干翻在地,两下放倒两个壮劳力,威风是威风,可然后呢?

他孙大成不能永远待在郭村,他一走,黄四郎怎么办?得罪了这里的土皇帝,以后的日子只会是地狱里的地狱。

硬来,解决不了根子上的问题。

脑子一转,孙大成身上那股子能杀人的煞气,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

他把黄四郎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开,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心。

然后,他转过身,一言不发地跳下田埂,趟过那片混着粪水和泥浆的稻田,走到还在哼唧的郭振海身边。

“郭书记,对不住了。”

孙大成弯下腰,伸出那只刚才还攥着拳头的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

“我这人脾气冲,听风就是雨。刚才是我鲁莽了,您别往心里去。”

田埂上的村民们都看傻了。刚才还像个煞神,怎么一转眼就服软了?

黄四郎也懵了,他张着嘴,想喊“教官你别信他”,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了解孙大成,教官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郭振海在泥水里撑着胳膊,正想继续叫骂,却看到孙大成伸过来的手,和他脸上那副诚恳中带着点江湖气的表情。

他愣了一下。他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孙大成刚才那两下子,把他吓破了胆。

他知道,真要硬拼,自己这边几个人加起来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现在对方给了台阶,他要是不下,万一这煞神又犯起浑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可就这么算了,他这个大队书记的脸往哪儿搁?

孙大成见他犹豫,又加了一句:“我是黄四郎的长辈,这孩子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他信里说得不清不楚,我这当长辈的,总得来看看。要不这样,郭书记,我先跟你去见见你家闺女,咱们把事情问清楚了,后面的事,再说,好不好?”

这话软中带硬,既是赔礼,也是要求。

郭振海心里那杆秤迅速地拨拉了一下。对方是个练家子,又是黄四郎的“长辈”,这事怕是不能像以前那样强压了。

而且,他居然主动要去看自己的女儿,这是什么意思?

郭振海的怒气缓和了不少。他抓住孙大成的手,借着力,哼哼唧唧地从泥地里爬了起来。

他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虽然狼狈,但官架子不能倒。

“把你的介绍信给我看看!”

他挺着肚子,重新拿出大队书记的派头,三角眼斜睨着孙大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黄四郎以后能有个安生日子,孙大成没半点犹豫,脸上赔着笑,从怀里那个贴身揣着的布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油纸包,展开,递上那两张盖着红章的介绍信。

郭振海接过来,一张一张看得仔仔细细。柳树湾大队、杨柳公社……没错,来路是清楚的。

他心里那点疑虑也打消了。他把介绍信叠好,递还给孙大成,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认可了他的身份。

“走吧!”

郭振海一瘸一拐地往田埂上爬,回头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黄四郎。

“你也跟上!”

孙大成扶着摇摇欲坠的黄四郎,跟在郭振海身后。那几个被打倒的、没被打倒的村民,灰溜溜地散开了,只敢远远地缀着看热闹。

一路上,郭振海一言不发,挺着胸膛,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威严,只是那红肿的鼻子和脸上未干的泥痕,让他显得有些滑稽。

黄四郎紧紧跟在孙大成身边,小声地、飞快地说:“教官,你别被他骗了,他就是个王八蛋……”

“闭嘴。”

孙大成低声打断他。

“少说话,多看。”

郭振海的家在村子最东头,是村里少有的几座青砖瓦房之一,院墙也磊得比别家高。他推开院门,一股浓浓的草药味混着霉味就扑面而来。院子里收拾得还算干净,只是角落里堆着一些黑乎乎的药渣。

“你,在院子里等着!”

郭振海指着黄四郎,然后转向孙大成。

“你,跟我进来。”

孙大成跟着郭振海进了堂屋。屋里光线很暗,摆设很简单,一张八仙桌,几条长凳。郭振海朝里屋的门帘喊了一嗓子:“伦兰,出来!有客!”

门帘那边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过了好一会儿,门帘才被一只手掀开,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里屋慢慢地挪了出来。

孙大成定睛一看,尽管黄四郎已经给他打了预防针,他心里也做好了准备,可当亲眼看到这个叫郭伦兰的姑娘时,他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口刚要松下去的气,又硬生生堵在了喉咙口。

黄四郎没撒谎,甚至说得还太客气了。

这姑娘……他孙大成活了三十多年,从战场死人堆里爬出来过,什么惨状没见过,却从没见过这般模样的活人。

她的头顶光秃秃的,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油光,像一个剥了壳的卤蛋。只有靠近耳朵和后颈的地方,还贴着一圈枯黄稀疏的毛发。

一张脸黑黄暗沉,像是很久没洗过,还一层一层地起着干皮。最骇人的是那张嘴,两片浮肿的厚唇努力地包着,却还是没能包住一口巨大又参差不齐的黄黑色龅牙,让她整个嘴部都向前凸起,像个猿人。

她不敢抬头,两只手紧张地绞着洗得发白的衣角,那十根手指的指尖,果然像黄四郎说的那样,全都肿得像一个个紫红色的、熟透了的小山芋,皮肤绷得紧紧的,仿佛一碰就会流出脓水。

孙大成那一瞬间的震惊,没能逃过郭振海的眼睛。他那张黑脸拉得更长了,皱着眉头,语气里带着一股子自卫和怨气:“怎么?吓着了?我家的姑娘丑是丑了点,可是,你看看黄四郎是什么成分?地主崽子!除了我郭振海发善心,整个福山公社,你去找找,看有哪家清白人家愿意把姑娘嫁给他!”

他的声音很大,像是说给孙大成听,又像是说给院子里的黄四郎和全村人听。

里屋的郭伦兰听见这话,本来就低的头埋得更深了,瘦弱的肩膀开始一抽一抽地抖动起来。

被人像评价一头牲口一样打量、议论,她早就习惯了。可今天,当着那个她只敢偷偷看几眼的、城里来的、长得很好看的青年,这种羞辱被放大了无数倍。

她不敢奢望能嫁给黄四郎,刚来的时候,他皮肤白净,眼神明亮,跟村里所有男人都不一样,她见过一次,就惊为天人。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可她爹非要这么做,把她推到人前,让她一次次地被他嫌弃,被他恐惧。她小声地哭泣着,绝望又无助。

黄四郎在院子里听得真真切切,气得浑身发抖,他攥紧拳头,恨不得冲进去跟郭振海拼了。他宁可死,也不要受这份屈辱。

屋里的孙大成,却在郭振海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反应。

他脸上那点惊愕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认真的表情。他对着郭振海连连摇手,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不不不,郭书记,你误会了。你家姑娘,一点都不丑!”

这话一出口,郭振海愣住了。

院子里的黄四郎也愣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教官疯了吗?这……这还不叫丑?

那什么叫丑?

孙大成没理会他们的惊诧,他往前走了一步,目光落在郭伦兰身上,但眼神里没有嫌恶,只有一种审视和探究。

他仔细地看着她的脸,她的头发,和她那双奇怪的手。

“郭书记!”

孙大成转过头,看着郭振海,脸上露出一种诚恳又带着几分把握的神情。

“我看伦兰姑娘,这不像丑,像是得了什么病。一种怪病。”

“病?”

郭振海皱起了眉头,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对,是病。”

孙大成说得斩钉截铁。

“我不是瞎说。我丈人,就是杨柳公社的王郎中,是个老中医,我看他给人瞧病看得多了,也懂一点皮毛。你看伦兰姑娘这脸色,这头发,还有这手,都不是天生的。天生的丑,不是这个样子的。这肯定是身体里出了问题,发到外面来了。”

孙大成心里飞快地盘算着。硬来,不行。讲理,人家是书记,成分压死人,理在他那边。唯一的路,就是把这个死结解开。

他刚才看到郭伦兰那双肿胀的手时,一个念头就冒了出来。

王玉霞的爹,王郎中,在杨柳公社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中医。虽然他不知道能不能治,但死马当活马医,总得试试。

这既是给黄四郎解围,也是给郭家一个希望,更是给自己找一个转圜的余地。

“这样吧,郭书记,”

孙大成趁热打铁,语气更加诚挚。

“你看能不能这样,你信我一次,让你家闺女跟着我,去一趟杨柳公社。我带她去找我丈人王郎中看一看,让他给号号脉,开个方子。说不定……说不定这病能治好呢!”

能不能治好,孙大成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可是,他必须结下这个善缘。

为了黄四郎的将来,他不得不这么做。万一,万一这姑娘的病真能治好,那不就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大好事吗?

郭振海彻底被孙大成的话说动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外乡人,眼神从戒备慢慢变成了审视,又从审视变成了某种期望。

这么多年,为了女儿的病,他找过县里的医生,也求过十里八乡的土方子,钱花了不少,罪受了不少,可女儿的模样一天比一天吓人。

他慢慢地也绝望了,只想着趁自己还有权势,赶紧给她找个男人,让她下半辈子有个依靠。黄四郎,就是他挑中的“倒霉蛋”。

可现在,突然有个人跟他说,这不是丑,是病,而且可能能治。这就像在漆黑的夜里,突然有人给他点亮了一盏油灯。

“你说……能治?”

郭振海的声音有些发干,带着一丝颤抖。

“我不敢打包票。”

孙大成实话实说。

“但我丈人医术还行。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总比现在这样强吧?就算治不好,也坏不到哪儿去。要是治好了,姑娘家一辈子的大事就解决了。”

郭振海沉默了,他看着自己那躲在角落里无声哭泣的女儿,心里五味杂陈。他猛地一拍大腿,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

“不瞒你说,兄弟,”

他称呼都变了,对孙大成多了几分亲近。

“我这女儿,在六岁以前,长得跟个瓷娃娃一样,谁见了都夸。可就从六岁那年冬天,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差点没救回来。从那以后,人是活下来了,可就慢慢变成了这副模样。

头发一把一把地掉,脸上起皮,牙也往外长,手也肿了……今年她十八了,整整十二年了!”

说到最后,这个在村里说一不二的土皇帝,眼圈竟然有些发红。他也是个父亲。

孙大成一听有戏,心里顿时有了底。他立刻接话道:“那就更说明是病了!郭书记,这事不能再拖了!你听我的,明天,我就带伦兰姑娘走,去杨柳公社!路费、看病的钱,我这还有点,要是不够,咱们再想办法!”

他这股子热情和担当,彻底打动了郭振海。

郭振海看着孙大成,觉得这个一身补丁的庄稼汉,看着比公社里那些穿得干干净净的干部还要顺眼。他刚才那一拳的仇,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好!兄弟!就冲你这句话,我信你!”

郭振海重重地点了点头。

“钱的事你不用操心,我还没穷到那份上!”

他转头对着门外喊:“黄郎子,进来!”

黄四郎惴惴不安地走进屋,不知道这短短一会儿,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今天起,你不用去掏大粪了,回你那屋歇着去!”

郭振海摆了摆手,然后又对孙大成说:“兄弟,你远来是客,今天哪儿也别去了,就在我家住下。让你嫂子给你做顿好的!咱们喝两杯!”

他拉着孙大成的胳膊,热情得像是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孙大成知道,黄四郎的这个难,算是暂时解了。

他点点头,笑道:“那就叨扰郭书记了。”

当天晚上,郭振海就从村里的食堂打来的饭菜,虽然没什么油水,但有白面馒头,还有一盘炒鸡蛋,这在郭村已经是最高规格的款待了。

郭振海拿出珍藏的地瓜烧,跟孙大成推杯换盏。

黄四郎也被叫上桌,破天荒地吃上了一顿饱饭,只是他看着热情洋溢的郭振海和谈笑风生的教官,脑子还是懵的,像在做梦。

饭桌上,郭伦兰没出来。

孙大成和郭振海约定好,第二天一早,郭振海就让自己的大儿子套上牛车,送孙大成和郭伦兰去福山公社,再从那里转车去石山县城。

那一晚,孙大成跟黄四郎睡在一起,感受着黄四郎的窘境,黄四郎是又哭又笑,诉说着这几年自己的境遇,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孙大成长长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把郭伦兰带走,到底是一时冲动,还是真的能找到一条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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