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线告急的军报,由霍去病麾下拼死突围的游骑,接力穿越数百里,终于送到了已深入落星丘陵的杨帆手中。军报上详细描述了铁壁关的惨烈战况,赤焰军不计代价的猛攻,以及守军巨大的伤亡和物资消耗。
杨帆看罢,脸色阴沉如水。主力西进,后方空虚,这本就是兵行险着。赤焰军果然抓住了这个机会。若东线被突破,狼牙堡腹地将直面兵锋,西进大军也将成为无根之萍,后果不堪设想!
“主公,东线危矣!是否立刻回师救援?”周丕急声道,他虽在西线,但心系东线袍泽。
诸葛亮羽扇轻摇,眉头微蹙:“此刻回师,路途遥远,且西进战略将前功尽弃。落星丘陵诸势力见我后退,必生异心,恐联合阻截,届时我将陷入进退两难之境。”
贾诩阴冷的声音响起:“正面驰援已来不及,亦非上策。需行非常之法,攻其必救,乱其腹心,迫其自退。”
杨帆目光骤然锐利,看向贾诩:“文和之意是?”
“斩首,破袭。”贾诩吐出四个字,冰冷无情,“赤焰军倾巢而出,其后方必然空虚。派精锐死士,潜入其腹地,刺杀其核心将领,摧毁其粮草辎重。群龙无首,后勤断绝,前线大军必乱!”
杨帆眼中寒光一闪,瞬间做出了决断。他看向一直沉默立于阴影中的光羽。
“光羽!”
“臣在。”光羽踏前一步,身影在火光下依旧模糊。
“命你,即刻挑选锦衣卫最精锐者,人数不必多,务求精干。携带杨林特制之‘雷火震’(小型高爆物)、‘蚀骨散’(剧毒),潜入赤焰原!”杨帆声音低沉而肃杀,“目标有二:一,寻机刺杀赤焰军核心将领,尤其是赵天虎!二,找到并摧毁其主粮仓!”
“臣,领命!”光羽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躬身领命,身影随即消失在营帐的阴影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
夜色如墨,寒风呼啸。赤焰原深处,赤焰军主力大营灯火通明,人喊马嘶,与前线的紧张不同,这里弥漫着一种即将获胜的躁动与松懈。而在远离大营的荒野、丘陵之间,数支如同鬼魅般的小队,正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赤焰军腹地渗透。
他们,正是光羽亲自率领的锦衣卫最精锐的行动组,代号“夜枭”。人人黑衣蒙面,装备着特制的钩索、淬毒匕首、小巧却威力惊人的手弩,以及贴身收藏的“雷火震”和“蚀骨散”。他们如同暗夜的精灵,避开巡逻队,翻越障碍,精准地向着预定目标靠近。
第一组,目标:赤焰军副统领,赵天虎的副将,负责前线具体指挥的“烈风将军”王炎。
王炎此刻正在自己的军帐中,与几名心腹军官饮酒,庆祝白日攻势的“顺利”。他浑然不知,死亡已经临近。
帐外阴影中,两名“夜枭”队员如同壁虎般贴在帐篷上,用特制刀具无声地划开一道口子。另一名队员则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帐外的两名亲卫。
“咻!咻!”
两支涂抹了“蚀骨散”的吹针,从帐外缝隙射入,精准地命中了王炎和另一名嗓门最大的军官的脖颈。
王炎只觉得脖子一麻,正要惊呼,却发现喉咙如同被火烧,声音卡在了一半,随即全身剧痛,皮肤迅速发黑,不过数息之间,便口吐黑沫,瞪大着难以置信的双眼,瘫软在地,气绝身亡!帐内顿时大乱!
几乎在同一晚,类似的场景在赤焰军后方多处上演。三名负责后勤调度的主要官员,在各自的住所或巡视途中,被各种“意外”夺去了性命——或是中毒,或是被伪装成流矢的弩箭射杀,或是夜间坠马“摔断”了脖子。
而真正的致命一击,来自光羽亲自带队执行的第二目标——赤焰军位于大营后方三十里处,重兵把守的“烈阳粮仓”!
粮仓依山而建,守卫森严,明哨暗哨无数。光羽没有选择强攻,他如同最耐心的猎手,潜伏了整整一天,仔细观察着守卫换岗的规律和巡逻队的间隙。
子夜时分,正是人最困顿之时。光羽带着两名最得力的手下,利用钩索和远超常人的身手,如同狸猫般翻过高墙,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粮仓内部。他们避开巡逻队,将数个杨林特制的、延时引爆的“雷火震”,巧妙地安置在粮垛的核心支撑柱下和通风要害处。
完成这一切后,他们迅速按原路撤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半个时辰后。
“轰隆——!!!”
“轰!轰轰轰——!!!”
地动山摇般的巨响,接连从烈阳粮仓方向传来!冲天的火光瞬间映红了半边天,即便相隔数十里也能清晰看见!巨大的爆炸不仅点燃了堆积如山的粮草,更引燃了仓库本身,火借风势,迅速蔓延,将赤焰军近半的存粮和大量军械付之一炬!
混乱!前所未有的混乱在赤焰军后方爆发了!
将领接连诡异死亡,最重要的粮仓被炸!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军中蔓延!
“将军死了!”
“粮仓没了!我们的粮食被烧了!”
“是狼牙堡!他们派人摸进来了!”
“快跑啊!”
前线,正在筹划次日继续猛攻铁壁关的赵天龙,接到后方接连传来的噩耗,先是目瞪口呆,随即暴怒得几乎要吐血!
“杨帆!光羽!我必杀汝——!”他仰天咆哮,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军心已乱,后勤已断,核心将领折损,这仗还怎么打?
尽管心中万分不甘,赵天龙也知道,再不退兵,恐怕整个赤焰军都有崩溃的危险!
“撤!传令!全军撤退!撤回赤焰原!”他几乎是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这道屈辱的命令。
当赤焰军如同潮水般,带着恐慌和混乱仓皇撤退的消息传到铁壁关时,关墙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毛林、周丕等人虽然不明所以,但都知道,定然是主公在后方施展了雷霆手段!
光羽和他麾下的“夜枭”,如同真正的夜行者,在无人知晓的阴影中,完成了一次足以扭转战局的致命一击。他们没有在正面战场与敌人厮杀,但他们的行动,却比千军万马更为有效。
锦衣夜行,杀人无形。
东线的滔天巨浪,被这支隐藏在黑暗中的利刃,硬生生斩断。狼牙堡,再次度过了致命的危机,也向所有敌人宣告,它不仅拥有正面的獠牙,更拥有来自阴影深处的、防不胜防的致命毒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