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和刘氏红着脸应了声,转身去捡地上散乱的衣物,罗裙、布带还有绣鞋散落一地,透着几分旖旎的凌乱。
两人指尖还带着些微颤抖,弯腰时鬓边碎发垂落,遮住了眼底未褪的羞赧,动作却默契十足,各自拾起属于自己的衣物。
穿衣镜立在阁楼角落,黄铜边框擦得锃亮,映出两人绯红的脸颊和略显慌乱的身影。
刘氏先拿起一件水绿色的襦裙,往身上套时,指尖不小心勾到了领口的系带,忙低头细细整理,腰肢轻轻一拧,将裙摆抚平。
王氏则拿起件藕荷色长衫,先拢住肩头,再慢慢系上腰间的布带,动作轻柔,却难掩指尖的僵硬,镜中的自己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水密桃,连耳尖都泛着红。
“你慢些,带子都系歪了。”王氏瞥见镜中刘氏领口系带歪斜,忍不住轻声提醒,伸手帮刘氏扶正。
刘氏抬眼看向镜中,正对上王氏带笑的眼眸,两人都忍不住低笑出声,方才的羞怯散去几分,只剩下几分亲昵的自在。
张锐轩站在一旁看着,眼底带着笑意,手指把玩着那把乌木戒尺,慢悠悠道:“别磨蹭,再迟些那老学究该散学了。”
两人闻言,动作加快了些,对着镜子细细理好衣襟,梳顺散乱的发髻,又各自抿了点脂粉,遮掩住脸上的红晕,这才转身看向张锐轩,眼底带着几分娇俏与顺从:“少爷,我们好了。”
张锐轩笑道:“你们好了少爷还没有好,怎么你们这是打算让少爷光着身子去见老学究。”
王氏和刘氏闻言一愣,对视一眼,才猛然想起这位爷向来只懂扒衣服的蛮横,哪里会自己穿戴衣物?
顿时羞得脸颊再次发烫,忙不迭转过身来,快步上前帮着捡拾散落的衣物。
刘氏捡起那件绯色锦袍,轻轻抖落上面的褶皱,小心翼翼地递到张锐轩肩头;王氏则拿起玉带和外衫,指尖带着几分慌乱,却又不敢怠慢,踮着脚帮张锐轩拢好衣襟。
两人一左一右凑在他身边,动作轻柔又麻利,指尖偶尔触碰到张锐轩温热的肌肤,都忍不住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加快了动作,格外小心翼翼。
不过张锐轩还是微微皱了眉头,这两个人服侍本领和绿珠等自己身边的几个珠和汤丽身边的几个玉比差的远。
张锐轩任由她们摆布,眼底笑意盈盈,时不时故意动一动肩膀,逗得两人娇嗔着瞪他,嘴里小声嘀咕:“少爷别闹,仔细穿歪了玉带。”
阁楼里又漾起一阵细碎的笑语,方才的旖旎羞赧,渐渐被这亲昵的忙碌冲淡了些。
穿戴整齐之后,张锐轩笑道:“你们一次记得,先给少爷穿,少爷穿好了你们才能穿,要是在侯府,你们刚刚就要去领二十板子。”
一行人坐着马车来到县官学大门口。太祖朱元璋当年确实规定每个孩子都要读书,大力办官学,会背一本大明律甚至犯罪都可以减轻处罚。
可是实际上读书还是一个老大难。读书费钱,虽然说穷文富武,可是这个穷也是相对于武来说,不是真的穷。
读书的笔墨纸砚哪样不是金贵的东西,一个八岁的孩子已经能干很多活了,要是十几岁了那更是劳动力,一但去读书?一年要花几十两不说,还一分不挣。
实际上大明还是该咋咋样,富农以下就没有读书人,就是几十亩田的富农也就是上一、二年说也就不上了。只有那种百亩地以上的小地主才有能力供养一个孩子读书。
王氏和刘氏没有这种烦恼,背靠张锐轩世子,张锐轩不白玩,光是铺子每个人一年就有上百两收益,张锐轩还会时不时的打赏两个人。两个人丈夫做了庄头一年也有二、三十两收益。
张锐轩示意两个人上前去,按照马车上说好的方案行事。要是这个书院敢拒收,到时候张锐轩再大闹一场,让书院灰头土脸不敢小看人。
王氏和刘氏攥着衣角,脚步在官学大门口顿住,犹犹豫豫地不敢往前多迈一步,上次被老学究厉声呵斥的场景还清晰地刻在脑海里。
那戒尺敲在门柱上的脆响,比少爷用戒尺打在身体上还让人难堪。
还有那句“奴仆之子也配妄想读书科举”的冷言和鄙视的眼神,此刻又在脑海回响,让两人心头忍不住发怵,指尖都捏得泛白。
刘氏悄悄抬眼瞥了眼县学朱红色的大门,门内隐约传来学子诵读圣贤书的声音,下意识地往王氏身边靠了靠,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发颤:“王姐姐,要不……要不还是等少爷先开口?”
王氏也咬着下唇,脸色发白,缓缓摇了摇头,却也没敢挪动脚步,只是回头望向马车上的张锐轩,眼底藏着明显的畏惧与无措。
两人站在原地,进退两难,既怕再次被老学究羞辱,又不敢违逆张锐轩的吩咐,只能僵在那里,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往日里在铺子里招呼客人的利落劲儿,此刻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氏和刘氏刚在原地挪了半步,身后便传来一声凌厉如刀的呵斥,惊得两人身子猛地一颤,下意识地缩紧了肩膀。
抬头望去,正是那日斥责她们的老学究,依旧身着青布长衫,须发皆白的脸上满是嫌恶,手里的戒尺直指二人,语气比上次更添几分怒意:“你们两个无知的蠢妇,打扮如此狐媚是想干嘛?!”
老学究的目光在两人水绿、藕荷色的襦裙上扫过,瞥见那梳理得整齐的发髻和脸上脂粉,眉头拧得更紧,戒尺重重敲了敲身边的石栏:“书院乃圣贤授业之地,是朗朗书声养性之所,岂容你们这般妖妖娆娆的妇人在此施展狐媚伎俩?上次的教训还没吃够,竟还敢找上门来丢人现眼!”
其实两个人没有化多重的妆容,不过那股子欢好之后慵懒的神态是遮不住的。
周围已有几个路过的学子闻声驻足,指指点点,眼神里带着好奇与鄙夷。
王氏和刘氏被老学究一言道破心中秘密,脸颊一阵红一阵白,头埋得更低,手指死死攥着裙摆,连反驳的勇气都没了,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脸上涌,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