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中军帐外的斥候便传来急报：“林军师、赵将军一行归队！” 周羽闻言立刻起身，玄铁战甲尚未完全披好，便大步迎出帐外 —— 晨光中，一队玄色身影正朝着大营疾驰而来，最前两人，正是林文轩与赵虎。
林文轩身着青布长衫，虽沾了些荆襄的风尘，却依旧整洁，腰间的素色锦囊完好无损，手中那柄常带的折扇也斜插在腰间，未见半点破损。他翻身下马时动作从容，步态稳健，眉宇间不见丝毫疲惫，唯有眼底带着几分长途奔波后的清亮，显然此次荆襄探查虽路途辛劳，却未遇凶险，更无受伤痕迹。
“主公！” 林文轩快步上前，躬身行礼，声音依旧沉稳儒雅，不见半点虚弱，“属下幸不辱命，已探明荆襄关键地形，且带回金兵军情，赵统领也已完成骚扰任务，平安归来。”
周羽上前扶起他，目光扫过他周身，见他衣履整齐、神色如常，悬着的心彻底放下：“文轩一路辛苦，既平安归来便好。快进帐，与众将一同商议。” 赵虎、吴远、凌霜也紧随其后，赵虎铠甲上沾了些尘土，显然是骚扰金兵时留下的，却也无大碍；吴远与凌霜手持地图，神色干练，显然也带回了关键情报。
众人进帐落座，下属早已奉上新沏的雨前龙井，林文轩接过茶盏，浅啜一口，便从怀中取出一卷手绘地图，平铺在案上 —— 地图上用红、黑两色标注得极为细致，红色是金兵驻地，黑色是地形脉络，连山间小径、河流浅滩都标注得清晰可见。
“主公且看，” 林文轩执扇指向地图中央一处山谷，“此处名为‘鹰嘴谷’，东接樊城，西连宜城，是荆襄腹地的咽喉要道。金兵的粮道多从这里经过，运兵也常走此谷 —— 谷口狭窄，谷内平坦，两侧是陡峭山壁，若在此处修建大营，既能卡住金兵的粮道与运兵路，又能凭借山壁固守，易守难攻。”
赵虎在旁补充，声音洪亮：“末将按军师之计，带着暗卫在荆襄周边骚扰金兵粮道，故意留下些‘汉家义军’的痕迹。金兵果然慌乱，抽调了三千兵力去护粮，还把原本驻守鹰嘴谷的五百人增到了一千，可见这鹰嘴谷对他们有多重要！” 他拍了拍胸脯，“末将弟兄们都没受伤，还缴获了金兵两马车粮草，正好给咱们补充给养！”
吴远接着上前，递上另一张清单：“属下与凌霜探查了金兵兵力分布 —— 完颜斜烈共拥兵八万，却分散在荆襄各地：樊城驻兵三万，是主力；宜城驻兵一万五，防备咱们从隆兴府来攻；鹰嘴谷及周边粮道驻兵一万，其余三万分散在黄州、鄂州等小城，驻守城池、维护粮道。他们看似人多，实则兵力分散，难以快速集结。”
凌霜补充道：“属下还发现，金兵的粮草多囤积在樊城西侧的‘粮仓镇’，要运到各驻地，必走鹰嘴谷。若是咱们占了鹰嘴谷，金兵要么放弃部分粮道，要么就得集中兵力来攻 —— 可他们兵力分散，集中一次至少要三日，咱们正好能趁这段时间加固大营，以逸待劳。”
青鹤拄着龙头拐杖，目光落在鹰嘴谷的标注上，缓缓开口：“文轩此计甚妙。鹰嘴谷既是咽喉，又是险地，金人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咱们占了去。他们若来攻，必是急功近利，想尽快夺回粮道；咱们则以逸待劳，占着地利，再配上军械营的‘轰天雷’炮和连弩，定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林文轩点头，折扇轻敲地图：“正是如此。咱们只需派步兵营先去鹰嘴谷搭建大营，弓兵营在谷两侧山壁设伏，骑兵营在外围巡逻，防备金兵绕路；军械营把‘轰天雷’炮和连弩车运到谷口，加固防御。等大营建好，金人必定来攻，到时候咱们依托防御工事，消耗他们的兵力，等他们疲惫时，再派骑兵营绕后包抄，定能大胜！”
周羽看着地图，又扫过帐内众将 —— 林文轩从容献策，赵虎斗志昂扬，吴远凌霜干练沉稳，青鹤老谋深算，每个人眼中都透着必胜的信念。他指尖在鹰嘴谷的位置轻轻敲击，语气坚定：“好！就按文轩之计行事！王猛，你率步兵营五千人，即刻出发前往鹰嘴谷，务必在两日内搭建好大营，加固谷口防御，不许出半点差错！”
王猛立刻起身，抱拳应道：“末将领命！定用最快速度建好大营，让金兵来了也讨不到好！”
“刘星，” 周羽又看向刘星，“你率三千弓兵，随王猛一同前往，在鹰嘴谷两侧山壁搭建箭楼，备好箭矢，金兵来攻时，先给他们一顿箭雨！”
刘星躬身：“末将领命！定让金兵尝尝咱们弓兵营的厉害！”
“郝龙、郝虎，” 周羽转向双虎，“你们率五千骑兵，在鹰嘴谷外围巡逻，探查金兵动向，若发现金兵集结，立刻回报；若遇到小股金兵，直接剿灭，不许让他们靠近鹰嘴谷！”
郝龙、郝虎齐声应道：“末将领命！”
“李岩、墨青璃，” 周羽最后看向军械营统领，“你们即刻清点‘轰天雷’炮、连弩车和弹药，随大军前往鹰嘴谷，务必在金兵来攻前，把所有军械部署到位！”
李岩与墨青璃起身应道：“末将领命！”
青鹤轻轻点头：“此次占鹰嘴谷，是咱们在荆襄的第一步棋，走好了，后续便能步步为营。完颜斜烈虽狡猾，却也抵不过咱们上下齐心，又占着地利 —— 此战，咱们胜算甚大。”
周羽走到帐边，掀开帘幕望向远方 —— 晨光中，步兵营已列队出发，玄色的身影在官道上渐渐远去，军械营的工匠们正忙着搬运铜炮、连弩车，整个大营都动了起来，充满了生机与斗志。他知道，只要众将齐心，按计行事，拿下鹰嘴谷，卡住金兵的咽喉，这场荆襄之战，他们定能赢！
晨光刚漫过鹰嘴谷的山脊，谷口的 “周” 字大旗便被风扯得猎猎作响。经过一夜加急搭建，三万将士已将这片扼守荆襄粮道的山谷，筑成了一座固若金汤的大营 —— 谷口两侧的峭壁上立着四座箭塔，塔尖的铜铃随风轻晃；谷内按兵种划分出整齐的营区，步兵营的盾墙沿谷道排布，骑兵营的马厩飘着干草香，军械营的火炮泛着幽光，连临时伤兵营的药味都透着规整。
周羽身着玄铁战甲，与林文轩、青鹤并肩走在营道上。林文轩刚从宜城赶回，青色长衫上还沾着些谷间的晨露，手里握着一卷手绘的大营布局图，时不时停下来与周羽核对；青鹤拄着龙头拐杖，银髯被风拂起，目光却始终盯着两侧的防御工事，偶尔弯腰摸一摸新夯的土墙，指尖蹭过湿润的泥土。
“主公您看，” 林文轩展开图纸，指着谷口的位置，“鹰嘴谷形如鹰嘴，谷口窄仅丈余，两侧是百丈峭壁，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势。咱们把箭塔建在峭壁上，金兵若想从谷口强攻，就得顶着箭雨冲锋，无异于送死。” 他抬手示意，箭塔上的弓兵立刻拉弓搭箭，三支箭矢 “咻” 地掠过谷口，精准钉在对面的木靶上，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周羽点头，目光扫过谷口的鹿角与壕沟 —— 鹿角是用碗口粗的原木削尖制成，密密麻麻拦在谷口；壕沟深丈余，沟底埋着削尖的竹刺，沟沿还铺着伪装的茅草，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做得好，” 他对身旁的步兵营副将道，“再在壕沟两侧埋些绊马索，金兵的骑兵要是冲过来，定能让他们人仰马翻。” 副将躬身应下，立刻招呼士兵去准备。
青鹤走到箭塔下，仰头看着塔身 —— 箭塔高十丈，每三层都有向外突出的箭窗，塔底还围着一圈夯土矮墙，墙上预留了火炮射击的口子。“这箭塔不仅能射箭，还能架火炮，” 他摸着矮墙的夯土，语气带着赞许，“李岩和墨青璃想得周全，金兵若从谷外架炮，咱们的箭塔既能反击，又能掩护谷内的营区。”
三人继续往里走，来到步兵营的驻地区域。王猛正光着膀子，指挥士兵加固盾墙 —— 盾墙是用双层镶铁盾牌拼接而成，中间填着夯土，顶部还搭着防箭的木板。见周羽等人走来，王猛连忙擦了擦汗，迎上前：“主公！这盾墙能挡住金兵的骑兵冲锋，弟兄们还在盾墙后挖了射击孔，弓兵能从里面往外射箭，金兵想破盾墙，得先过咱们的狼牙棒和箭矢！”
周羽走到盾墙前，伸手推了推 —— 盾牌纹丝不动，夯土也紧实得很。“不错，” 他拍了拍王猛的肩膀，“让弟兄们轮流休息，别太累了，后续金兵来攻，还得靠你们守住正面。” 王猛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主公放心！弟兄们都等着呢，就盼着金兵来，好让他们尝尝咱们的狼牙棒！”
往前便是弓兵营的营地，刘星正坐在箭塔下，指导士兵校准连弩。见周羽等人走来，他起身行礼：“主公！箭塔上的弓兵已分好班次，每班值守两个时辰，保证谷口和峭壁两侧都有哨位；连弩也已调试完毕，一次能射三支箭，射程能到谷外五十步，金兵要是靠近，定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周羽拿起一把连弩，试着拉了拉弓弦 —— 比普通弓箭省力，却更有劲道。他对准谷外的一棵枯树，扣动扳机，三支弩箭同时飞出，精准扎进树干，箭尾深深嵌入。“好兵器，” 他赞许道，“让弓兵多练些移动射击，金兵要是绕到峭壁后侧，你们得能及时支援。” 刘星躬身应下，立刻让士兵们开始演练。
骑兵营的马厩设在谷内西侧，靠近水源的地方。郝龙、郝虎正围着马厩查看，见周羽等人走来，连忙迎上前。“主公！马厩已加固好，每匹战马都喂了精料，马蹄铁也检查过了，” 郝虎指着马厩旁的草料堆，“咱们还备了足够的干草和水，就算金兵围谷，战马也能撑上半个月。” 郝龙则拉过一匹乌骓马，拍了拍马背：“主公您看，这马精神着呐！等金兵来，咱们骑兵营就从谷侧的小路绕出去，断他们的后路，让他们进得来，出不去！”
周羽摸了摸马颈 —— 战马温顺地蹭了蹭他的手，毛色油亮，确实养得好。“小路要派哨位盯着，” 他叮嘱道，“别让金兵发现，咱们得把这条后路留着，关键时候才能出奇制胜。” 郝氏双虎齐声应下，立刻安排士兵去加强小路的哨位。
最后，三人来到军械营和后勤区。李岩和墨青璃正指挥工匠检查火炮，见周羽等人走来，连忙上前汇报：“主公！二十门‘轰天雷’炮已架在谷口两侧的炮位上，炮弹备了五百发；连弩箭备了三万支，足够弓兵营用；还有投石机，石弹都磨好了，能砸开金兵的盾牌阵。” 墨青璃则指着旁边的粮仓和伤兵营：“粮仓里的粮食够三万弟兄吃一个月，伤兵营的药材也备齐了，军医也已到位，随时能救治伤员。”
周羽走到粮仓前，掀开粮囤的盖子 —— 里面装满了小米和麦面，还散发着新粮的香气。他又走到伤兵营，见里面的床铺整齐，药材分类摆放，军医正忙着熬制伤药，满意地点点头：“做得好，后勤是大军的命脉，你们把后勤守住了，弟兄们在前线才能安心打仗。”
青鹤走到火炮旁，仔细看了看炮口的校准刻度，又摸了摸炮弹：“这‘轰天雷’炮的火硝比例调得正好，炸开后既能伤人，又能烧着金兵的铠甲，” 他抬头看向周羽，“主公，鹰嘴谷大营已固若金汤，金兵若来攻，咱们只需以逸待劳，定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林文轩也补充道：“主公，按咱们之前的计划，金兵的粮道和运兵线都要经过鹰嘴谷附近，咱们守在这里，等于掐住了他们的咽喉。他们若不攻，粮道被断，士兵会饿肚子；若来攻，咱们占据天险，又有充足的军械和后勤，胜算极大。”
周羽站在谷中央的高台上，目光扫过整个大营 —— 箭塔林立，盾墙坚固，火炮列阵，士兵们精神饱满，处处透着必胜的气势。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沉稳而坚定：“好！鹰嘴谷大营就按现在的布局驻守！王猛率步兵营守谷口，刘星率弓兵营守箭塔和峭壁，郝氏双虎率骑兵营守西侧小路，李岩和墨青璃守军械营和后勤，青鹤阁老负责统筹调度，林军师随我在中军帐指挥！”
“得令！” 众人齐声应下，声音震得谷内的树叶轻轻颤动。
阳光渐渐升高，照在鹰嘴谷大营的旗帜上，映得 “周” 字格外鲜红。周羽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满是笃定 —— 有这样坚固的大营，有这样精锐的将士，有这样周全的部署，就算金兵有八万人，就算他们来势汹汹，也定能守住鹰嘴谷，掐住他们的命脉，为后续收复荆襄打下坚实的基础。
中军帐内，周羽铺开荆襄地图，林文轩和青鹤围在旁侧。周羽手指落在樊城的位置：“完颜斜烈得知咱们守在鹰嘴谷，定会率军来攻。咱们要做好准备，等他来了，就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知道，汉人的土地，不是他想进就能进的！” 林文轩和青鹤点头，眼底满是信心 —— 这场以逸待劳的硬仗，他们定能打赢！
中军帐内的烛火跳动着，将荆襄地图上的鹰嘴谷轮廓映得格外清晰。周羽手指按在谷口位置，指腹摩挲着地图上的墨迹，抬头看向林文轩与青鹤：“如今大营已成，咱们占了天险，但若你是完颜斜烈，手握八万金兵，得知粮道被咱们掐在鹰嘴谷，会怎么打？”
林文轩先上前一步，折扇轻敲掌心，目光落在地图上樊城至鹰嘴谷的两条路径：“主公，若末将是完颜斜烈，绝不会傻到只从谷口强攻。他定会分两步走 —— 第一步，集中三万兵力主攻谷口，用重甲步兵扛箭雨填壕沟，再派骑兵绕到谷侧平缓处，试图撕开一道口子；第二步，派一万轻骑袭扰咱们的后勤线，毕竟咱们粮草虽够，但若被断了水源或药材补给，军心必乱。”
他俯身指着地图上谷西侧的一片矮林：“这里林木茂密，正好藏兵。完颜斜烈知道咱们骑兵营守着小路，定会让轻骑伪装成流民，趁夜绕到后勤区附近，要么烧粮囤，要么劫伤兵营，逼咱们分兵去救，到时候谷口防御一松，他的主力就能趁机冲进来。”
青鹤拄着龙头拐杖走到地图旁，指尖点在峭壁顶端：“文轩说得在理，但还漏了一层。完颜斜烈久战沙场，最善用‘险招’。若老身是他，会在主攻谷口的同时，派死士从峭壁攀爬下来 —— 咱们箭塔虽能覆盖谷口，却难防峭壁顶端的死角。死士若能摸到箭塔下，要么纵火焚塔，要么杀进营区制造混乱，到时候内外夹击，咱们就算有天险也难守。”
他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凝重：“而且他定会利用‘人数优势’。咱们只有三万兵，他却有八万，哪怕死伤两万，只要能拿下鹰嘴谷，对他来说也值。他可能会让士兵轮波冲锋，不给咱们喘息的机会，耗也要把咱们耗垮。”
周羽听完，缓缓点头，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三道线：“你们说的，正是我担心的。完颜斜烈此人，野心大、手段狠，为了打通粮道，什么招都敢用。既然咱们摸清了他的路数，就按这个来防 —— 林军师，你先说说，针对他‘分兵袭扰 + 主力强攻’，该怎么布防？”
林文轩立刻接过话头，折扇指向地图上的防御节点：“回主公，第一步，加强哨探！派吴远带两百锐卒，分成十组，每组二十人，分别盯守樊城方向、谷侧矮林、后勤区外围，一旦发现金兵动向，立刻用信号箭传讯 —— 红箭报主力，绿箭报轻骑，蓝箭报峭壁敌情，咱们好及时调兵。”
“第二步，加固谷口防御！” 他抬手比划着，“让王猛在壕沟外侧再埋三层火油罐，罐口朝上，用茅草盖住，金兵填壕沟时一踩就破，到时候弓兵营射火箭，就能烧得他们片甲不留；再让步兵营在盾墙后架起拒马，就算金兵冲过箭雨，也冲不破拒马阵。”
“第三步，防轻骑袭扰！让郝虎带三千骑兵，白天守小路，夜里分成五队，在后勤区外围巡逻，每队间距三里，互相能看到信号，一旦发现伪装的金兵，立刻围杀，绝不让他们靠近粮囤和伤兵营。”
青鹤补充道：“老身再添两条。针对峭壁死士，让刘星从弓兵营抽五百人，分成二十组，每组二十五人，带着绳索和短刀，在峭壁中段设‘暗哨’—— 这些人不用射箭，就盯着峭壁，只要看到有人攀爬，要么用石头砸，要么用短刀砍绳索，绝不让死士下来。”
“另外，得留一支预备队！让李岩从军械营抽两千工匠，临时组一支‘器械队’，装备连弩和投石机，驻守在中军帐附近。一旦谷口、后勤区、峭壁哪边吃紧，预备队立刻顶上 —— 工匠们虽不如士兵能打，但有军械在手，守住一时半会儿不成问题，还能给咱们调兵争取时间。”
周羽听着两人的部署，眼底渐渐亮了起来，手指重重敲在地图上的鹰嘴谷：“好！就按你们说的办！林军师，你立刻去传令，让各营按此布防，日落前必须完成；青鹤阁老，麻烦你去后勤区看看，让墨青璃多备些火油、火箭，再让军医把伤兵营的药材往营内挪一挪，离外围远些，防着金兵突袭。”
“末将领命！”
“老身领命！”
两人齐声应下，转身快步出帐。周羽独自留在帐内，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 —— 从鹰嘴谷到樊城，从金兵主力到轻骑死士，所有可能的攻防路线都已清晰。他伸手摸了摸贴身的平安符，指尖传来布料的温软，心里更添了几分底气。
不多时，帐外传来士兵操练的呐喊声 —— 王猛正带着步兵营埋火油罐，盾墙后传来 “嘿咻” 的号子；弓兵营的箭矢破空声不断，刘星在箭塔下指导士兵校准连弩；骑兵营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郝氏双虎正带着队伍巡逻；军械营的工匠们忙着搬运连弩和投石机，李岩和墨青璃在旁指挥，整个大营都动了起来，却忙而不乱，处处透着章法。
小翠端着一碗热汤走进帐内，见周羽盯着地图出神，便轻手轻脚地把汤放在桌旁：“还在想金兵的事？先喝口汤暖暖身子，刚从后勤区端来的，加了薄荷，解乏。”
周羽回头，接过汤碗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些许疲惫。他拉着小翠的手，指着地图上的鹰嘴谷：“你看，咱们在这里布了天罗地网，完颜斜烈就算来了，也讨不到好。等打赢了这仗，咱们就能继续往樊城推进，离收复荆襄就更近一步了。”
小翠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防御标记，又看了看周羽眼底的信心，笑着点头：“我不懂打仗，但我知道，有你和军师、青鹤阁老在，肯定能打赢。我已经跟伤兵营的军医说好了，到时候我也去帮忙，给伤员包扎伤口，煮点热汤，不让你分心。”
周羽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心里满是温情 —— 有这样的将士，这样的妻子，这样周全的部署，就算金兵有八万之众，就算完颜斜烈手段再狠，也定能守住鹰嘴谷，打赢这场以逸待劳的硬仗。
夕阳西下时，各营的布防已全部完成。谷口的火油罐埋得整整齐齐，峭壁的暗哨已就位，后勤区的巡逻队开始轮转，预备队的器械也架在了中军帐附近。周羽站在营门口，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听着营内偶尔传来的号角声，心里没有丝毫慌乱，只有胜券在握的笃定。
他知道，完颜斜烈的大军很快就会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但他更知道，自己的三万将士已做好准备，鹰嘴谷的天险已化作铜墙铁壁，只待金兵来攻，便给他们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 汉人的土地，汉人的兵，绝不是他们能随意欺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