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接着道:“晚辈高金,原本是现代的一名科学家,研究物理的。没想到一场实验事故,被卷入黑色光芒,醒来就在这江湖了。”
“科学家?物理?”老和尚显然对这些词汇很陌生,却也大概明白了意思,眼前这年轻人,竟是与自己来自同一个“源头”的异乡人。
高金看出他的困惑,笑道:“前辈,这些说来话长。前面茶摊我们的同伴在等着,不如我们慢慢走,到了那里,我再细细跟您说?”
老和尚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意:“也好。能在此地遇到同乡,也是缘分。”
两人并肩往茶摊的方向走去。
老和尚的脚步依旧稳健。
高金走在他身边,心里的激动久久未平——他怎么也没想到,竟能在这异世遇到传说中的扫地僧!那些只在书页上看到的传奇,如今就活生生地走在身边,这感觉,实在太过奇妙。
茶摊就设在道旁的老槐树下,几张粗木桌凳擦得锃亮。付玉郎正翘着二郎腿嗑瓜子,见高金和扫地僧走来,忙不迭地站起来招呼:“可算来了!我点了壶碧螺春,还买了些绿豆糕,快坐下歇脚。”
小铃铛早把一块最大的绿豆糕推到桌边,对着扫地僧甜甜一笑:“前辈,您尝尝这个,甜而不腻,可好吃了。”
高金和扫地僧落座后,高金拿起茶壶给扫地僧倒了杯茶,笑着对众人介绍:“这位是空然前辈,佛法精深,武学造诣更是深不可测,和我师父张三丰一样,绝世高人!”
“哦?”付玉郎眼睛一亮,连忙正了正衣襟,对着扫地僧拱手道:“前辈竟是如此高人!晚辈付玉郎,学了几招粗浅功夫,不知前辈可否指点一二?”
高金在一旁打趣:“想让前辈指点不难,只要你肯剃发为僧,拜入前辈门下,保管能学到真本事。”
付玉郎连忙摆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那还是算了,我这一头黑发留着还得讨媳妇呢,哈哈哈!”
众人都被他逗笑,茶摊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厉良人见说笑告一段落,正色道:“前辈,实不相瞒,您刚才说的那位中原严姓施主,正是我们要寻找的人。”
高金也点头附和:“严宽前辈是正义盟的人,我们三个也算正义盟的后辈。正义盟里的各位盟主都是行侠仗义的高手,虽说还没见过严宽前辈,但我们信得过他的人品。圣峪山的事,想必其中另有隐情。”
扫地僧端着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听完后缓缓点头:“阿弥陀佛,世间事往往眼见未必为实。施主既如此信任他,想必此人确有过人之处。”
高金见状,趁机道:“前辈,我们正义盟里有不少像您这样心怀慈悲的前辈,不如随我们同去中原?也好有个照应,平日里论禅论武,想必也不寂寞。”
扫地僧淡淡一笑,摇了摇头:“老衲到这个世界后,早已习惯云游,江湖恩怨于我如过眼云烟,怕是要辜负施主好意了。”
几人闻言,脸上都露出失望之色。
小铃铛则无所谓的吃着绿豆糕。
“不过……”扫地僧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几人,缓缓说道:“老衲此去本就无定所,若日后云游到中原,倒可以去正义盟看看,与诸位施主喝杯茶,论论道。”
这话一出,几人顿时喜上眉梢。高金拱手道:“前辈一言为定!我们在正义盟扫榻以待。”
付玉郎也笑道:“到时候我做东,请前辈尝尝中原的好酒,保管比西域的烈酒醇厚!”
厉良人笑骂道:玉郎!前辈是出家人,哪会喝你的酒?
众人又闲聊了几句,话题从佛法说到江湖趣闻,扫地僧虽话不多,却总能一语中的,让几人受益匪浅。眼看日头渐斜,高金几人起身告辞:“前辈,我们还要赶路去圣峪山,就此别过。”
“几位小施主一路保重。”扫地僧双手合十,目送他们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茶摊,高金回头望去,只见老和尚依旧坐在槐树下,僧袍在风中轻轻飘动,身影渐渐成了道旁一道宁静的剪影。
“没想到能遇到这么厉害的前辈。”付玉郎靠在车厢上,感慨道:“听他说话,感觉心里都敞亮了。”
厉良人点头:“能让他说一句‘日后去中原’,已是意外之喜。”
高金望着窗外掠过的树影,心里也多了几分期待。
马车在暮色中驶入一片起伏的丘陵,道路渐渐变得崎岖。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单调的声响,车厢里的几人却没了倦意,都望着窗外越来越浓重的山影——圣峪山快到了。
厉良人扒着车窗,语气里带着几分警惕道“这山中好像有邪气!”
付玉郎无所谓的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真有不长眼的邪人,正好让他尝尝咱们的厉害。”
高金望着远处山坳里盘旋的乌鸦,眉头微皱:“天色晚了,先找个地方落脚,明日再进山。”
马夫赶着车,在山脚下找到一处废弃的山神庙。庙宇不大,屋顶漏着窟窿,神像也塌了半边,但好歹能遮风挡雨。付玉郎捡了些枯枝,在庙角生起篝火,火光跳跃着,驱散了些许寒意。
“我去周围看看。”厉良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高金拿出干粮,分给小铃铛和付玉郎,自己则靠着墙壁,闭目运转起《洗髓易筋经》。内力在经脉里缓缓流淌。
“高金,你说这圣峪山里,真能找到严宽前辈吗?”付玉郎啃着干粮,含糊不清地问。
高金睁开眼:“找不找得到,都得试试。青平会长说他打败陆大势后就没了踪迹,最有可能的就是还在这山里。”
正说着,厉良人回来了,手里提着两只野兔:“周围没什么动静,倒是撞见这俩小东西,今晚能改善伙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