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儿、狗剩子和小石头找了几天,还真撞见了一部分逃出来的百姓,更碰到了民运部长李淑云带着的游击队。
李淑云一见金枝儿,满脸诧异:“你不是金枝儿姑娘吗?你们村不是被鬼子和伪军抓走了吗?”
金枝儿赶紧把自己怎么被牛虎的人留下、又怎么被放走的经过说了一遍,狗剩子和小石头也在旁边七嘴八舌地补充细节。
“伪军大队长叫牛虎?”李淑云追问,“他长什么样?”
三个孩子立刻你一言我一语,把牛虎的模样描述得清清楚楚。
李淑云听完,脸色骤变,惊愕地喃喃自语:“难道真是我的小叔子?可他怎么会当了伪军呢?”
旁边的宣传干事王大友凑过来问:“李部长,您认识这个伪军军官?”
李淑云苦笑着点头:“我小叔子也叫牛虎,以前在北平当警察,我不敢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但我那小叔子,确实跟孩子们说的模样对得上——他年纪不大,却有股侠义心肠,待人特别好。按他的性子,倒真可能做放百姓的事,就是我想不通,他怎么成了治安军。”
“李部长,肯定是您亲人!”金枝儿连忙说,“要不然他不会对我们这么善良!”
李淑云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最好真是他!要是他,那可就太好了。现在鬼子搞封锁,要是他留在黄草屯,我一定得想办法跟他接上头,我相信他会帮咱们的。”
没过两天,又有几十个百姓逃回了村落,说的也是被一个叫牛虎的伪军军官放回来的。李淑云带着人侦查确认后,一拍巴掌笃定地说:“错不了,肯定就是他!”
民运部副部长许光华带着一部分同志回来,听说李淑云想找牛虎接头的事,立刻阻拦:“李部长,不行!太危险了,你不能亲自去!现在鬼子封锁得严,凡是从咱们山里出去的人,他们见了不由分说就抓、就射杀,还是等情况稳定些再说。”
李淑云想了想,点头同意:“也好,这段时间百姓陆续回来,咱们的工作确实繁重。而且不少村子都被鬼子和伪军烧成了白地,得赶紧组织百姓修房子,把被毁的水井重新启用才行。”
“对,当务之急是先安顿好百姓。”许光华附和道。
一旁的小石头和狗剩子连忙凑上来:“李部长,我们可以偷偷去黄草屯附近看看!要是有机会,就跟牛大叔接上头!”
李淑云却摇了摇头:“不行,太危险了。这里到黄草屯有三十多里地,你们俩年纪太小,万一出点事可怎么办?还是再等等机会吧。”
两个孩子满脸失落,却也知道李淑云是为他们好,只能不甘地应道:“好吧。”
之后,在李淑云的带领下,百姓们开始忙着自救——清理废墟、搭建临时房屋、修复水井。
鬼子这次扫荡给根据地造成了重创:百姓流离失所,家里仅存的粮食被搜刮一空,处境极为艰难。八路军虽说打了几场胜仗,缴获了些粮食分给百姓,但在鬼子的严酷封锁下,根据地的处境依旧紧张。
为了打破敌人的“囚笼政策”,八路军主力接连发起几次主动攻击,总算打通了往山西一带的封锁线。虽说那边的形势同样严峻,却也多少缓解了根据地的物资困境。
如今天气早已天寒地冻,敌我双方暂时进入了对峙期,战场局势才算稍稍缓和。
牛虎也趁着这段对峙的空闲,给手下兄弟轮流放假,每次回去的人不超过十个,既不惹鬼子怀疑,也能让兄弟们回去看看家人。
没多久,小月托人捎来了信,说家里一切平安,还反复嘱咐他一定要保重身体,信里还裹着一件她亲手缝的棉袄和棉裤。摸着棉衣上细密的针脚,牛虎心里暖烘烘的。
更让他惊喜的是,小月还寄来了一张母女合照——照片上,小月笑得眉眼弯弯,怀里的女儿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模样乖巧又可爱。牛虎盯着照片看了许久,心里的思念和暖意满得快要溢出来,连日来的疲惫也消散了大半。
炮楼早就修好了,小岛带着手下10个人负责东面的炮楼,牛虎则领着部下守西面的炮楼,不远处就是热河警备队平水的防区。
平日里,平水总爱叫牛虎过去吃饭喝酒。牛虎也想趁机拉近关系,每次去都会带些礼物,这反倒让平水和警备队的几个军官对他越来越有好感。
小岛因为军衔级别和平水不匹配,很少去平水那边走动,但他和牛虎的关系倒是日渐亲近,平日里除了执勤,也常凑在一起说话。
寒冬腊月,距离上次大战已过去近三个月。牛虎闲得发闷,便对小岛说:“小岛君,我想带几个人进山打些猎物——咱们这儿虽说能勉强吃饱,可肉食实在缺得厉害,眼下又没扫荡的任务。你要是想一起去,也可以。”
小岛琢磨了一下,点头应道:“好是好,但咱们不能走太远,万一碰到游击队就麻烦了。”
牛虎笑了笑:“现在游击队早躲起来了,不用担心。就算真碰见,我也一定护好小岛君!”
小岛被逗得哈哈大笑,又说:“你部队里,也就张老五有支三八式步枪,其余的枪都太旧。这次打猎,我借你一支三八式,咱们一块去!”
“那可太感谢了!”牛虎连忙应下。
第二天,小岛带着一个日军士兵,牛虎则安排杨勇负责炮楼周边执勤,自己领着张老五、张金龙、杨奎,几人骑着马出了炮楼。大伙在炮楼里憋了太久,这次出来既能散心,又能打些野味解馋,个个都很兴奋。
张老五本就是打猎的好手,还会辨动物脚印;牛虎跟着师傅闫峰学过辨人脚印,原理大同小异。一上山,张老五就先开了枪,打中一只野兔,拔得头筹;小岛也不甘落后,很快打下一只野鸡。
一天下来,众人收获满满——牛虎更是运气好,打到了一只山羊。晚上回去后,牛虎趁机把平水、热河警备队大队长梁冠英,还有几个主要军官都请过来,摆上野味、备好酒,一起吃酒吃肉,热闹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