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殿内,光明与黑暗流转不息。殿顶星辰仿佛有了生命,时而黯淡如墨,时而璀璨如昼。在这明暗交替中,时间失去了意义,只余下永恒的循环。
承天效法后土皇地只立于大殿正中,此刻她不复桔梗的清冷,亦非日暮戈薇的活泼,而是化作了除妖师珊瑚的模样。玄甲披身,飞来骨静立一侧,眉眼间却凝着万年也化不开的沧桑。
她面前,轮回盘缓缓转动,映照着《犬夜叉》宇宙的生生灭灭。四魂之玉的碎片散落又重聚,命运的红线缠绕又断裂,无数故事在其中诞生又湮灭。
“二哥啊,你既是桔梗,也是日暮戈薇。”后土望着轮回盘上交错的身影,声音在空旷大殿中回荡,“当年,你一箭射穿了犬夜叉的身体,转世为日暮戈薇又陪着他寻找四魂之玉……”
她语带苍凉,仿佛在诉说一个讲了千万遍却依然心痛的故事。
“玄武门那一箭射得好啊,你要用一生去赎罪。煌煌贞观,你向天下人证明了你的能力,白日里,你是高踞其位的千古一帝,龙椅上坐得安稳,无愧于心。可午夜梦回,那‘弑兄夺位’的阴影是否化为了永恒的梦魇,让你不得安眠?”
轮回盘上景象变换,桔梗的箭矢离弦而出,贯穿了犬夜叉的胸膛;转瞬间,日暮戈薇却握着犬夜叉的手,一同面对前方的艰难险阻。光明与黑暗在画面中交替,一如玄冥殿内的光影流转。
后土素手轻挥,轮回盘转向奈落和犬夜叉的身影。
“大哥,你是鬼蜘蛛的时候,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山贼,脸上的刀疤是你罪恶的见证。一场大火,将你全身烧伤,掉下了山崖。善良的桔梗救下了你。”
轮回盘上显现出鬼蜘蛛躺在洞穴中的模样,那双充满欲望的眼睛紧盯着为他疗伤的巫女。
“结果你对她心生淫欲,勾引来一堆妖怪吃掉了自己残废的身体,并因此诞生出了魔王奈落,亲手杀害了她。而你另一个自己,犬夜叉,又要和转世的日暮戈薇一起踏上寻找四魂之玉的路程,不出意外,你又爱上了她,哈哈哈哈哈!”
后土放声大笑,笑声在玄冥殿中回荡,却无一丝欢愉,只有无尽的悲凉。
“哈哈哈哈哈!李建成,你爱的是他吗?不,你爱的只是他的才华,他的能力!他秦王何等雄才大略,何等赫赫战功,何等善于收拢人心!当时,他身边聚集了最顶尖的文臣武将——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尉迟敬德,侯君集,程知节,秦琼……他在朝中威望炽盛,哪怕你是太子,他身上那股光芒也照得你夜夜难眠!”
轮回盘上显现出唐朝宫殿的景象,李建成躲在阴影中,看着李世民在阳光下接受群臣的朝拜,眼神复杂难辨。
“你想成为他而不能,所以你开始害怕他,于是,你利用我,和你一起去暗算他,给他下毒,可苍天有眼,他没有死!最后一箭杀了你,也杀了我,哈哈哈哈哈哈!”
后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那笑声在空荡的大殿中来回碰撞,最后落在地上,碎成一地凄凉。
“别斗了好吗?”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几乎成了耳语,“我们一家四口斗了千千万万年,从洪荒世纪到现代社会,从盘古开天辟地到二次元世界,所有,全部都逃不过玄武门的阴影,那是感情的奇点,却也是……永恒的伤痛……”
轮回盘上画面飞速流转:洪荒时代的巨兽相争,上古时期的神明交战,玄武门前的兄弟反目,战国时代的爱恨情仇,直至现代都市的擦肩而过。每一次轮回,每一次相遇,都以不同的形式重演着相同的悲剧。
玄冥殿内,光明与黑暗依然在不断交替,照在后土的脸上,明明灭灭。
整个大殿中,只有她的声音还在轻轻回响,仿佛永远不会停止,却又最终消失于虚无之中。
轮回盘继续转动,永无止息地奏响那段悲伤的——巫山怨(bGm:《哀歌》)……
碧丛丛,高插天,大江翻澜神曳烟。
楚魂寻梦风飔然,晓风飞雨生苔钱。
雨凄凄,苍天鉴,安乐天灯不乐天。
瑶姬一去一千年,丁香筇竹啼老猿。
破魔箭,万万年,巫女夜叉异世现。
古祠近月蟾桂寒,椒花坠红湿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