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万宝楼的影子拉得老长，门口那条青石板小巷刚过了人流高峰，只剩下几个挑着担子的小贩慢悠悠走着。李一凡几人刚踏出楼门，靠在墙根的两个灰袍修士就掐灭了烟杆，对视一眼后，不动声色地往巷口挪了挪，堵死了退路。
“小子，把灵石袋留下，再磕三个头，爷爷就放你们走！”左边那个脸带刀疤的修士率先开口，声音粗嘎，右手已经攥住了腰间的短刀，开元境初期的灵力毫无掩饰地散开来，惊得旁边挑担子的小贩撒腿就跑。
“终于等到你们了！”萧战早就按捺不住，提着毒蚨斧就冲了上去，斧刃泛着幽蓝冷光，“凡哥说了让我练手，你们可别太不禁打！”他脚下发力，身形猛地跃起，巨斧带着破风之声劈向刀疤修士——这招“毒蚨破风”是他最近琢磨的新招，专门针对敌人上三路，斧刃还没到，带着毒液的劲风就刮得刀疤修士脸生疼。
刀疤修士没想到这莽汉出手这么快，慌忙举刀格挡。“铛”的一声脆响，短刀被巨斧劈得弯成了月牙形，他只觉得虎口发麻，手臂不受控制地往后甩，整个人踉跄着退了三步，后腰撞在巷边的石墙上，疼得龇牙咧嘴。
“大哥！我来帮你！”另一个瘦高修士从怀里摸出三枚飞镖，指尖灵力注入，飞镖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射向萧战的后背。他算准了萧战劈砍后收招的间隙，这一击看似刁钻，却没注意到旁边的沈岩早就站在了萧战身后。
沈岩提着巨盾往前一步，“嘭”的一声，三枚飞镖全钉在了盾面上，连个白印都没留下。他手腕一翻，盾下长刀顺势刺出，刀身带着灵力波动，直逼瘦高修士的胸口。瘦高修士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却发现冷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后，黑色短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开元境初期，就敢出来拦路抢劫？”冷轩的声音比巷里的晚风还冷，短刀微微用力，割破了瘦高修士的脖颈皮肤，“谁派你们来的？”
瘦高修士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说：“是……是天剑门分舵的张执事！他说看到你们卖了好东西，让我们抢了灵石袋，再把你们引到城外的黑松林……”
“果然是天剑门。”李一凡眼神一冷，对冷轩使了个眼色。冷轩手腕一翻，短刀划过，瘦高修士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另一边的刀疤修士见状，转身就想钻小巷的侧门，萧战哪里会让他跑，巨斧横扫而出，“咔嚓”一声砍中了他的小腿，幽蓝毒液瞬间渗入伤口，刀疤修士惨叫着倒在地上抽搐。
“凡哥，留活口不？”萧战踩住刀疤修士的后背，巨斧指着他的脑袋。
“不必了，天剑门既然敢动心思，留着也只会打草惊蛇。”李一凡弯腰捡起两个修士的储物袋，里面加起来也就几十块下品灵石，还有两瓶劣质疗伤丹，“处理干净，别留下痕迹。”
沈岩扛起两具尸体，往巷尾的乱葬岗走去，冷轩跟在后面警戒。剩下三人站在巷口等他们，司马静从药箱里拿出帕子，轻轻擦了擦李一凡手上沾的灰尘：“天剑门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咱们以后更要小心了。”
李一凡握住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制药练出来的。他忽然想起刚才在丹药柜台的场景，司马静挑辅助药材时心疼灵石的模样，又想到以后跟天剑门对上，疗伤丹、聚气丹肯定消耗极大，总靠买根本不是长久之计。
“静儿，你之前说过，你爹是药师，你从小跟着学过认药和配药，对吗？”李一凡忽然问道。
司马静愣了一下，点头道：“嗯，我爹以前是落云城药铺的坐堂药师，我跟着他认过三百多种药材，简单的药膏和散剂也会配，就是没炼过丹——炼丹要控火和聚灵，比配药难多了。”
“咱们可以学啊！”李一凡眼睛亮了，“刚才在万宝楼看了，一枚三阶疗伤丹要五百下品灵石，长期买根本吃不消。你有基础，咱们买些基础丹方和低阶丹炉，你试着炼丹，以后咱们就不用再看别人脸色花钱了！”
“我能行吗？”司马静有些犹豫，眼神里却藏着一丝期待。她从小就对炼丹好奇，只是以前家里穷，连个像样的丹炉都没有，后来跟着李一凡四处奔波，更没机会尝试。
“怎么不行？”萧战扛着巨斧回来，正好听到这话，拍着胸脯道，“静姐你配的药膏比买的好用多了，炼丹肯定也没问题！要是缺柴火，我去城外砍一捆回来！”
牧辰也附和道：“凡哥说得对，炼丹虽然难，但基础丹方的步骤都是固定的，我可以用阵法帮你稳定聚灵，控制丹炉周围的灵力波动，这样成功率能高些。”
沈岩和冷轩也回来了，沈岩瓮声瓮气地说：“我力气大，帮你搭丹炉、劈柴；冷轩可以守着院子，不让人打扰。”
看着大家都支持自己，司马静的眼睛亮了起来，用力点了点头：“好，那我试试！不过……丹方和丹炉肯定不便宜吧？”
“放心，钱够！”李一凡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灵石袋，“万宝楼有贵宾牌能打折，咱们现在就回去挑丹方和丹炉！”
此时的万宝楼还没关门，三楼的“丹器区”比一楼安静得多，墙面挂着历代炼丹大师的画像，柜台里摆着叠得整整齐齐的丹方玉简和大小不一的丹炉。接待他们的是个穿紫色长衫的管事，胸前绣着“丹”字，气息比一楼的刘管事还强，竟是气动境初期修为。
“几位是来选丹方还是丹炉？”紫衫管事看到李一凡手里的青铜贵宾牌，态度十分恭敬——能拿到万宝楼贵宾牌的，要么是大主顾，要么是有实力的修士，他可不敢怠慢。
“要基础的炼丹材料，”李一凡直接说明来意，“适合淬体境和开元境用的丹方，比如淬体丹、聚气丹、一阶疗伤丹的丹方，还要一个低阶的丹炉，最好是能聚灵和控火的。”
紫衫管事眼睛一亮，从柜台里拿出三枚青色玉简和一个半尺高的丹炉：“几位眼光好，这三枚玉简是咱们万宝楼卖得最好的基础丹方——《淬体丹方》《聚气丹方》《清灵丹方》，都是经过千次验证的，步骤详细，连药材的炮制方法都写了，最适合新手学。”
他又指了指那个丹炉：“这是‘紫铜聚火丹炉’，低阶上品丹炉，炉底刻着简易的聚火阵，只要注入灵力就能控火，不需要专门的火符，新手用刚好。丹炉旁边的小铜勺是配套的，用来舀取药材，分量准。”
司马静拿起丹炉，入手沉甸甸的，紫铜炉身泛着温润的光泽，炉口内侧刻着细密的纹路，正是聚火阵的阵纹。她指尖轻轻碰了碰炉壁，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不由得点头道：“这丹炉不错，聚火阵的纹路很清晰，控火应该不难。”
“多少钱？”李一凡问道。
紫衫管事笑道：“三枚丹方玉简，每枚两块中品灵石，共六块；紫铜聚火丹炉八块中品灵石，总共十四块中品灵石。您有贵宾牌，打九折，十三块中品灵石就行。”
这个价格比李一凡预想的便宜，他刚要掏钱，司马静拉了拉他的衣袖，对管事笑道：“管事，我们第一次学炼丹，能不能再送些基础的炼丹工具？比如药材切片刀、滤药纱网，还有一小袋引火的‘火绒草’？”
紫衫管事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姑娘倒是会砍价。行，看在几位是贵宾的份上，我再送你们一套炼丹工具和半斤火绒草——这火绒草是一阶灵草，引火时能稳定火焰，正好适合新手用。”
李一凡付了十三块中品灵石，接过装着丹方、丹炉和工具的木盒，对管事拱手道：“多谢管事，以后我们要是炼出好丹，说不定还会来卖。”
“那可太好了！”紫衫管事眼睛更亮了，“咱们万宝楼收丹药的价格很公道，要是姑娘能炼出上品丹，我还能给你们提价一成！”
离开万宝楼时，天色已经擦黑，街上的灯笼都亮了起来。众人提着木盒往静心巷走，萧战一路上都在问炼丹的事，一会儿问要不要劈柴，一会儿问要不要去抓只妖兽取血当药引，被牧辰笑他“不懂装懂”。
回到小院，牧辰先去加固了院子里的聚灵阵，用几块下品灵石激活后，院子里的灵力浓度明显提升了不少，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沈岩找了块平整的青石板，把紫铜丹炉放上去，又从院子角落劈了一堆干透的柏木——柏木燃烧时火焰稳定，是炼丹常用的柴火。
司马静坐在石桌前，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三枚丹方玉简，指尖注入一丝灵力，玉简上的文字就浮现在眼前。她先看《聚气丹方》，上面写着需要的药材：“一阶灵草‘聚气草’三两，‘节节高’一两，‘露珠花’五朵，清水半盏，以文火慢炼，聚灵一刻钟，凝丹三成……”
“聚气草和节节高我这里有，是上次在黑风山脉采的，露珠花刚才在万宝楼买辅助药材时也买了半两，正好能炼一炉！”司马静兴奋地从药箱里翻出药材，用紫铜小勺仔细称量，“不过丹方说要‘文火慢炼’，我怕控制不好火候……”
“我帮你！”李一凡走到丹炉旁，指尖注入灵力，炉底的聚火阵瞬间亮起橙红色的光芒，“这丹炉的聚火阵可以用灵力调节火候，我先帮你把火调到文火，你觉得不够再告诉我。”
牧辰在丹炉周围摆了六块下品灵石，组成一个简易的“聚灵阵”：“这样能让丹炉周围的灵力更稳定，凝丹的时候不容易散。”
一切准备就绪，司马静深吸一口气，先把清水倒进丹炉，然后按照丹方的比例，依次放入聚气草、节节高和露珠花。药材刚进炉，就被文火烤得冒出淡淡的白烟，一股清新的药香飘了出来。
“现在要聚灵，把灵力注入药材里，让药性融合。”司马静一边念叨着丹方上的步骤，一边指尖对着丹炉，缓缓注入灵力。她的灵力是温和的木属性，正好适合催化药材的药性，丹炉里的白烟渐渐变成了淡绿色，药材也慢慢融化成了糊状。
“成了成了！”萧战蹲在旁边，看得眼睛都直了，“静姐你太厉害了，第一次炼就有模有样！”
司马静没理他，全神贯注地盯着丹炉。按照丹方的说法，现在要“凝丹三成”，也就是把药糊聚成三枚丹药。她加大灵力输出，试图把药糊捏成球状，可刚聚起一点，丹炉里的火焰突然旺了起来——原来是李一凡没控制好灵力，聚火阵的火力突然变强了！
“不好！火太旺了！”司马静惊呼一声，想往丹炉里注入灵力压火，可已经晚了。药糊被猛火一烤，瞬间膨胀起来，“嘭”的一声巨响，丹炉的盖子被弹飞出去，带着火星的药渣溅得满地都是，连司马静的发梢都沾了一点黑灰。
“咳咳……”司马静被烟雾呛得咳嗽起来，看着满地的药渣和还在冒烟的丹炉，眼圈瞬间红了。她刚才明明那么小心，还是搞砸了，心里又委屈又失落。
“没事没事！”李一凡连忙上前，用帕子轻轻擦掉她脸上的黑灰，“第一次炼丹哪有不炸炉的？我刚才问了刘管事，他说当年他学炼丹，炸了七八个丹炉才成功炼出第一炉丹！”
“就是啊静姐！”萧战捡起地上的丹炉盖子，还好盖子没碎，“这丹炉质量好，炸不坏！咱们再试一次，这次我帮凡哥盯着火，保证不烧旺了！”
牧辰也蹲下来，捡起一点药渣看了看：“药性融得很好，就是火候没控制好，下次咱们用阵法把火固定住，我盯着聚火阵的纹路，保证不会再出问题。”
沈岩默默拿起扫帚，开始打扫地上的药渣，冷轩则递过来一壶水，轻声道：“喝点水，顺顺气。”
看着大家都在安慰自己，司马静的心情好了些，接过水喝了一口，轻声道：“对不起，浪费了一份药材……”
“浪费就浪费，咱们还有不少药材！”李一凡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慢慢来，反正咱们有的是时间。”
可他心里也清楚，炼丹比想象中难多了，光是控火和聚灵就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混沌天塔，塔内的混沌元力能净化灵力、稳定气息，不知道能不能帮到司马静？还有自己的混沌元力，要是注入丹炉，会不会让药性更纯粹？
炼丹何其艰难，第一次尝试以炸炉告终。炼丹之路能走通吗？混沌元力或天塔对炼丹是否有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