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蝶翅上的光斑与掌心的温度
初夏的风带着草木的清香,吹得车窗上的遮阳帘轻轻晃动。李悠然扒着窗户往外看,眼里满是兴奋的光——车窗外的青山越来越近,成片的竹林在风中摇曳,像片绿色的海洋,空气里都带着清甜的气息。
“快到了吗?”她转过头问海生,手里还攥着本旅游攻略,上面印着蝴蝶谷的照片,五颜六色的蝴蝶停在花丛里,美得像幅画。
海生握着方向盘,嘴角噙着笑意:“还有二十分钟。你昨天不是说要睡懒觉?怎么今天比谁都精神。”
“那不是因为要去蝴蝶谷嘛!”李悠然把攻略往他面前凑了凑,“你看你看,这里说蝴蝶谷有上百种蝴蝶,还有个蝴蝶泉,泉水是甜的呢!”她眼睛亮晶晶的,像藏了两颗星星,“我们可以去泉边许愿,听说特别灵验。”
“好,都听你的。”海生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蹭过她额前的碎发,带着点温热的触感。
这次来蝴蝶谷,是虎哥提议的。前阵子解决了徐家的事,李家的生意也稳定下来,虎哥说“海哥该好好歇几天”,硬塞了张温泉酒店的VIp卡,说蝴蝶谷附近的温泉特别养人。海生本不想麻烦,却架不住李悠然的软磨硬泡——她从大学时就念叨着要来蝴蝶谷,一直没机会。
车开进山谷时,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路边的野花丛里,真的有三三两两的蝴蝶在飞,蓝的、黄的、带花纹的,翅膀扇动时带起细碎的风,像会飞的花朵。
“哇!真的有蝴蝶!”李悠然兴奋地打开车窗,差点把半个身子探出去,“海生你看!那个蓝色的好漂亮!”
“小心点。”海生赶紧把她拉回来,关上车窗,“到了地方让你看个够。”
蝴蝶谷的入口处有个小木屋,守谷的老爷爷正在给花浇水,看见他们,笑着打招呼:“来玩啊?今天天气好,蝴蝶多着呢。”
“爷爷好!”李悠然甜甜地应着,递过去两瓶矿泉水,“我们想进去看看。”
“进去吧进去吧,”老爷爷摆摆手,“顺着石板路走,能到蝴蝶泉,记得别吓着蝴蝶,它们胆子小。”
走进谷里,像是闯进了另一个世界。成片的薰衣草和百日菊开得正盛,紫色、粉色、黄色的花海铺展开来,无数只蝴蝶在花丛中穿梭,翅膀上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着虹彩,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花香和蝴蝶翅膀扇动的轻响。
李悠然看得眼睛都直了,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生怕惊动了这些小精灵。一只翅膀带黑点的白蝴蝶停在她的发梢,她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脸上却笑开了花。
“别动,”海生拿出手机,轻轻按下快门,把这一幕定格下来,“真好看。”
蝴蝶似乎不怕人,在她发梢停了几秒,才扇着翅膀飞走了。李悠然蹦蹦跳跳地跑到他身边,抢过手机看照片:“哇!拍得真好!你看它好像在跟我打招呼呢!”
“嗯,”海生点头,目光落在她被风吹乱的发梢上,伸手替她别到耳后,“前面好像有卖蝴蝶标本的,去看看?”
“好啊!”
卖标本的是个小姑娘,摊位上摆着各式各样的蝴蝶标本,被装在玻璃框里,贴了标签:碧凤蝶、玉带凤蝶、美眼蛱蝶……每一只都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这个多少钱?”李悠然指着一只蓝闪蝶标本,翅膀在光下会变色,像流动的蓝宝石。
“五十块。”小姑娘笑着说,“这是我们这儿的特产,很难得的。”
海生刚要付钱,李悠然却拉了拉他的胳膊,小声说:“不要了,标本看着好可怜,还是看活的蝴蝶好。”
海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听你的。”
两人继续往前走,石板路蜿蜒着通向山谷深处。路边的指示牌写着“蝴蝶泉——前方500米”。越往前走,蝴蝶越多,甚至有几只大胆的停在他们的肩膀上,翅膀轻轻扇动,带来点微痒的触感。
“你看,它们好像不怕我们。”李悠然小声说,眼睛里满是温柔。
“可能觉得我们没有恶意吧。”海生看着停在她手背上的小粉蝶,翅膀薄得像纱,“别碰它,让它歇会儿。”
走到蝴蝶泉边时,李悠然倒吸了一口凉气。泉水清澈见底,水底的鹅卵石看得清清楚楚,阳光透过水面,在泉底投下晃动的光斑。泉边的石壁上爬满了青苔,几株不知名的野花从石缝里探出来,几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停在花瓣上,低头喝着泉水,画面美得像童话。
“真的是甜的吗?”李悠然蹲在泉边,伸出手想掬一捧水,又怕打扰了蝴蝶。
“试试就知道了。”海生找了片干净的叶子,卷成小杯子的形状,小心翼翼地舀了点泉水,递到她嘴边,“慢点喝。”
李悠然凑过去,轻轻抿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真的是甜的!比矿泉水还好喝!”她又喝了两口,才满足地咂咂嘴,“我们来许愿吧?”
她从口袋里掏出两枚硬币,递了一枚给海生:“听说对着泉水许愿,再把硬币扔进去,如果硬币能浮在水面上,愿望就会实现。”
海生接过硬币,看着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认真许愿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温柔得像泉水。他也闭上眼睛,心里没什么宏大的愿望,只想着眼前这个人能一直这么笑下去,平安喜乐,岁岁无忧。
“好了,扔吧!”李悠然睁开眼,手一松,硬币“叮咚”一声落入水中,打着旋儿沉了下去。她“哎呀”一声,有点失望,“我的沉下去了。”
海生的硬币也落进水里,却在水面上漂了几秒才沉下去。李悠然眼睛一亮:“你的浮起来了!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海生看着她比自己许愿成功还开心的样子,心里像被泉水泡过似的,甜丝丝的。“可能是因为我的愿望很简单吧。”他说。
“是什么愿望啊?”李悠然好奇地追问,眼睛瞪得圆圆的。
“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海生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往回走,“该去酒店了,不然温泉该关门了。”
“哎!等等我!”李悠然赶紧跟上,还不忘回头看了眼蝴蝶泉,心里默默念叨:希望海生的愿望能实现,也希望我们能一直像现在这样开心。
温泉酒店坐落在山脚下,白墙灰瓦的建筑藏在竹林里,透着股雅致的韵味。他们的房间带个小院,院里有个露天温泉池,池边摆着躺椅和小桌,桌上放着茶具和水果。
“哇!这个院子好漂亮!”李悠然放下行李就跑到温泉池边,用手试了试水温,“不冷不热正好!”
海生把带来的零食和饮料放在小桌上:“先泡会儿?我去准备点喝的。”
“好!”
等海生端着泡好的花茶出来时,李悠然已经泡在温泉里了,只露出个脑袋,脸颊被热气蒸得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快来呀,水里好舒服!”她朝他招手。
海生脱了外套,走进温泉池,坐在她身边。温热的泉水包裹着身体,赶走了一路的疲惫,竹林里传来清脆的鸟鸣,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茶香,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暖。
“今天开心吗?”海生递给她一杯花茶,杯子上凝着水珠,凉丝丝的。
“开心!”李悠然接过杯子,喝了一大口,“比我想象中还好玩,蝴蝶好多,泉水也好喝,温泉也舒服……”她掰着手指头数,眼睛弯成了月牙,“就是有点可惜,没看到蝴蝶谷的萤火虫,攻略上说晚上会有好多萤火虫。”
“会看到的。”海生看着她,“晚上我们去谷口看看,说不定能遇到。”
晚饭是在酒店的餐厅吃的,都是当地的特色菜:山笋炒腊肉、清蒸石斑鱼、野菜豆腐汤,味道清淡又鲜美。李悠然吃得不亦乐乎,给海生夹了满满一碗菜:“多吃点,下午泡温泉消耗体力了。”
“你也多吃点。”海生把鱼刺挑干净,把鱼肉放进她碗里。
吃完晚饭,天已经黑透了。两人沿着小路往蝴蝶谷口走,月光透过竹林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刚走到谷口,李悠然就捂住了嘴,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叹。
无数只萤火虫在草丛里、树枝上飞舞,尾部的绿光一闪一闪的,像撒了满地的星星,又像天上的银河落在了人间。几只萤火虫大胆地飞过来,停在他们的肩膀上、手心里,绿光映着他们的脸,温柔得不像话。
“太好看了……”李悠然的声音带着点哽咽,眼睛里闪着水光,“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萤火虫。”
海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想拍下这一幕,却发现手机的镜头根本装不下这份美。他放下手机,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去,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喜欢吗?”他问。
“喜欢。”李悠然靠在他肩上,声音软软的,“海生,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傻瓜,”海生笑了,“以后还会带你来更多地方,看更多好看的风景。”
萤火虫的绿光在他们周围明明灭灭,像在为这对依偎的恋人点亮一盏盏小灯。远处的蝴蝶泉传来潺潺的水声,竹林里的风吹过,带着竹叶的清香,一切都安静得像首诗。
李悠然抬起头,看着海生被绿光映照的侧脸,忽然凑过去,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像蝴蝶停落,轻得几乎没有触感。“这是奖励你的,”她小声说,脸颊比萤火虫的光还亮,“奖励你让我看到这么美的风景。”
海生的心像被温泉泡过似的,软得一塌糊涂。他低头吻住她,温柔得像怕惊扰了周围的萤火虫,月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带着点永恒的意味。
原来最美的风景,从来都不是蝴蝶泉的甜水,不是萤火虫的绿光,而是身边有你,眼里有光,掌心有温度,连时光都变得很慢,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