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抢过前排同学的收音机,插上自己藏在书包里的磁带,《曾经的你》的前奏骤然响起。夏洛抄起扫帚当吉他,站在课桌上嘶吼:“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全班从最初的错愕变成沸腾,男生们拍着桌子起哄,女生们捂着嘴笑。秋雅放下钢笔,第一次回头看向夏洛,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学校广播室 - 内 - 日
【夏洛抱着吉他坐在麦克风前,唱着周杰伦的《星晴》,旋律顺着广播传遍整个校园。卖冰棍的大爷放下箱子,侧耳倾听;王老师推开备课室窗户,手指跟着节奏轻轻敲击窗台;秋雅站在广播室门外,眼神紧紧锁着里面的身影。】
【袁华拿着诗集走过来,递给秋雅:“这种靡靡之音有什么好听的?不如读诗,能陶冶情操。” 秋雅没有接,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广播室。】
【马冬梅拎着保温桶跑来,里面是刚做好的茴香打卤面。她看到秋雅正帮夏洛擦汗,脚步瞬间停住,悄悄将保温桶藏在树后——桶上的碎花布,是她连夜缝的。夏洛瞥见她的身影,随口对秋雅说:“马冬梅上课老嗑瓜子,吵得我没法学习,影响我成绩。”】
【王老师恰好路过,推了推眼镜:“就你这成绩还能受影响?夏洛,你的成绩还有下降空间吗?” 马冬梅攥紧了保温桶的提手,转身默默离开。】
歌舞厅后台 - 内 - 夜
【霓虹灯光闪烁,墙上贴着“甜蜜蜜歌舞厅”的褪色海报。夏洛穿着喇叭裤,刚唱完《双截棍》,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张扬和大春蹲在地上,围着一个铁盒数钱,硬币碰撞声清脆。】
张扬(举起一沓零钱,笑得眼睛眯成缝):洛儿!今晚出场费八十块!够买三个bp机了!
大春(挠着头):那咱们能买个游戏机不?魂斗罗我还没通关呢。
【马冬梅提着热面走进来,刚要开口,就撞见秋雅踮起脚尖,给夏洛戴上一条银色项链。她把保温桶藏在身后,默默转身离开。走廊里,袁华拦住她,推了推眼镜:“他爱的是你的付出,不是你这个人。你这样不值。” 马冬梅推了他一把,眼泪砸在台阶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医院病房 - 内 - 日
【夏洛因为连续唱歌嗓子发炎,躺在病床上输液。秋雅拎着精致的果篮款款而来,穿着白色连衣裙,头发梳得整齐。】
秋雅(温柔地开口):夏洛,听说你生病了,我特意买了点水果来看你。
【马冬梅突然冲进来,手里攥着一板胖大海含片,气喘吁吁:“夏洛!快含着!我排了半小时队才买到的!”】
【秋雅识趣地说:“你们聊,我先走了。” 转身离开病房。夏洛看着秋雅的背影,突然翻脸,一把打掉马冬梅手里的含片:“谁让你过来的?净耽误我事!” 含片摔在地上,散了一地。马冬梅蹲下身去捡,眼泪混着药片一起滚落。】
校长室 - 内 - 日
【夏洛因“创作”歌曲走红,被校长请去谈话。校长办公桌旁的鱼缸里,几条金鱼在水底悠闲游动,阳光透过水面,在文件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校长(敲着桌子,表情严肃):学生要以学习为主!不能整天搞这些旁门左道!
王老师(陪笑着递烟):校长,这孩子是天赋!当年写情书都能押韵,您忘了?是块好料!
【这时袁华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奖状,语气骄傲:“王老师,我得了全区作文比赛一等奖,题目是《我的区长父亲》。” 王老师立刻变脸,笑容堆满脸:“袁华同学就是优秀!大家要多向他学习!”】
【夏洛看着这一幕,鱼缸的玻璃映出他的脸,像被框住的困兽。他看似挣脱了现实的泥潭,却又陷入了抄袭他人作品的牢笼。镜头扫过墙上的科学家画像,牛顿、爱因斯坦的照片旁,不知何时贴上了夏洛的照片,下面写着“杰出的歌唱家、作词作曲家” 。】
演唱会现场 - 内 - 夜
【“夏洛巡回演唱会”的巨幅海报占据整个墙面,现场座无虚席,荧光棒组成一片海洋。夏洛穿着华丽的演出服,站在舞台中央,刚唱到《一次就好》的高潮部分,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捂着胸口弯下腰,话筒从手中滑落。】
【台下的欢呼声瞬间变成惊呼,荧光棒的光芒依旧闪烁,秋雅从后台冲上来,脸色惨白如纸,扶住摇摇欲坠的夏洛:“夏洛!你怎么样?快叫医生!”】
【夏洛被抬上担架,经过后台时,他看到张扬和大春正在和经纪人讨论后续的演出赔偿问题,眼神里没有丝毫担忧。】
私人医院病房 - 内 - 日
【白色的病房格外冷清,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状光影。医生拿着化验单走进来,表情凝重,将单子递给夏洛。】
医生:夏洛先生,很抱歉,检查结果显示是艾滋病晚期,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
【夏洛手里的水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秋雅凑过来看到化验单上的字,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就跑,连高跟鞋都掉了一只,丝毫没有回头。】
【袁华紧随其后,一边跑一边喊:“我也得去检查一下!我前几天还和他一起吃饭了!”】
【张扬和大春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公司文件。张扬清了清嗓子:“洛儿,公司还有点事,关于你后续合约的问题,我们先回去处理下。” 两人脚步匆匆,没敢看夏洛的眼睛。】
【(删减片段延伸)护士推着检查仪器进来,看到夏洛的病历,下意识后退一步,转身就喊:“护士长!这里需要紧急消毒!” 连平时负责照顾他的护工,都找借口请假,再也没来过 。】
马冬梅的小平房 - 内 - 黄昏
【夏洛跌跌撞撞地推开虚掩的木门,屋里陈设简陋,墙皮有些脱落,墙上挂着他年轻时的校服照,旁边贴着马冬梅的铅球比赛奖状。马冬梅系着洗得发白的围裙,正在灶台前做饭,听到动静回头,看到夏洛愣住了。】
马冬梅:你怎么来了?
夏洛(再也忍不住,哭出声):冬梅,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马冬梅没说话,转身从锅里端出一碗茴香打卤面,放在桌上,热气腾腾。夏洛狼吞虎咽地吃着,眼泪掉进碗里,他却丝毫没察觉,只觉得这味道比山珍海味都香。】
【墙角的微波炉里养着几条小鱼——那是当年夏洛送她的微波炉,后来坏了修不好,马冬梅就用来养鱼了。马冬梅坐在一旁,轻声说:“你第一次吃我做的茴香打卤面时说,这味道能记一辈子。茴香的味道,就是想让你在将来厌倦我的时候,多去回想我的好。有一次你喝多了,吃了面全吐在烤馕上了,现在我一看那披萨,就恶心。”】
【夏洛放下筷子,趴在桌上,哭得像个孩子。】
雪地 - 外 - 日
【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将大地染成一片洁白。马冬梅推着轮椅,夏洛裹着厚厚的棉袄,靠在她怀里。两人慢慢走在小路上,脚印深浅不一地印在雪地上。】
【远处,袁华穿着渔人的棉袄,背着渔网走过,看到这一幕,停下脚步,默默转身离开。《一剪梅》的旋律在寒风中隐约响起,又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