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府库。
晨光初现,林冲已立于户部府库大门前。这座看似不起眼的建筑,却是整个大宋王朝的经济命脉所在。黑漆大门上铜钉森然,两侧站着北平军的精锐士兵。
王爷,户部尚书王黼已伏诛,现由侍郎周望暂领事务。吴用低声禀报,此人胆小怕事,但熟悉府库运作,暂时留用。
林冲微微颔首:开门。
吱呀——沉重的府库大门被缓缓推开,一股混合着铜锈与霉味的空气扑面而来。林冲迈步而入,眼前是一条幽深的甬道,两侧是一间间铁门紧闭的库房。
下官周望,参见王爷!一个瘦小枯干的中年男子慌慌张张地跑来,跪地行礼。他身着青色官服,头戴乌纱,面色苍白,额头上还挂着冷汗。
起来吧。林冲淡淡道,带本王看看府库虚实。
周望战战兢兢地起身:王爷请随下官来......
穿过三道铁门,众人来到一间宽敞的石室。室内整齐排列着数十口大木箱,箱盖敞开,在火把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金光——那是满满的金锭!
这是......饶是林冲见多识广,也不禁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回王爷,此乃国库黄金储备,共计二十一万五千两。周望声音发颤,另有白银三百八十万两,铜钱......
林冲没有听完,径直走向那些金锭。他拿起一块,沉甸甸的,上面铸有崇宁通宝四字,是徽宗年间的官铸金锭。
既有如此多的金银,为何朝廷还屡屡加赋,致使民不聊生?林冲冷声问道。
周望额头冒汗:这......这都是蔡太师......不,蔡京那奸贼的主意。他说......说府库金银乃国之根本,不可轻动......
所以宁可让百姓饿死,也要守着这些死物?林冲怒极反笑,好一个国之根本
周望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王爷明鉴!下官只是小小侍郎,人微言轻,实在......
行了。林冲不耐烦地挥手,带我去看看其他库房。
接下来的景象更令人震惊:
丝绸库中,堆积如山的绫罗绸缎因存放太久而发霉变质;
粮仓里,陈年粮食已经板结成块,散发出腐臭气味;
军械库内,崭新的铠甲兵器锈迹斑斑,显然从未启用过......
暴殄天物!林冲一拳砸在粮仓的木柱上,震得屋顶簌簌落灰,边关将士缺衣少食,百姓流离失所,而这些蛀虫却将民脂民膏锁在这里发霉!
众人噤若寒蝉,无人敢接话。
清点所有府库物资,登记造册。林冲强压怒火,下令道,粮食布匹等易腐物品,即刻调拨赈济灾民;军械装备,分发各军;金银铜钱,重新熔铸,统一成色。
得令!随行官员齐声应诺。
周望小心翼翼地问:王爷,那......那账册上的亏空......
什么亏空?
周望浑身一抖:就是......就是蔡京等人这些年贪墨的数额,足有......足有黄金十万两,白银二百万两......
记下来。林冲对身旁的书记官道,这些都是六贼的罪证,日后公之于众。
离开户部府库,林冲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这些堆积如山的财富,本该用于民生,却被那些贪官污吏据为己有或束之高阁。难怪大宋虽有四海之富,却民不聊生,军备废弛。
王爷。吴用快步跟上,方才收到消息,在童贯府中发现了秘密金库。
林冲冷笑一声:这阉狗也有私藏?走,去看看。
童贯府邸,地下密室。
穿过层层机关暗道,林冲等人来到一间隐蔽的地下室。室内整齐码放着数百口小木箱,箱盖已经打开,里面全是金条银锭!
初步清点,黄金五万两,白银八十万两。燕青汇报道,另有珍珠玛瑙等珍宝十余箱,地契房契无数。
林冲拿起一张地契,是江南一处万亩良田:好个童贯,一个太监,竟有如此家产!
王爷,这还不是全部。燕青引着林冲来到密室一角,掀开一块石板,露出一个暗格,请看。
暗格中放着几本账册和一卷黄绢。林冲展开黄绢,竟是童贯与西夏、金国往来的密信副本!其中明确记载了他为私利而出卖军情、克扣军饷的种种罪行。
好一个卖国贼!林冲怒不可遏,传令,将童贯的罪证公之于众,将其府邸抄没充公!
得令!
离开童贯府邸,林冲又接连查看了高俅等奸臣的宅院。每一处都有惊人发现:
高俅府中,除了金银珠宝外,还有一座蹴鞠馆,地面竟是用金砖铺就;
王黼的密室里,藏着一尊纯金打造的龙椅,明显是僭越之物......
王爷,这些奸臣的财富加起来,恐怕比国库还要多!吴用咋舌道。
林冲面色阴沉:取之于民,却不用之于民。这些蛀虫,死有余辜!
回到宫中,已是日暮时分。林冲顾不上休息,立刻召集众将议事。
诸位,今日查抄府库和奸臣府邸,收获颇丰。林冲开门见山,初步估算,光是金银就有黄金五十万两,白银八百万两以上。
众将闻言,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数字,远超他们的想象。
王爷,这么多钱财,该如何处置?秦明忍不住问道。
林冲早有打算:首先,拿出一部分犒赏三军。北平军将士随我出生入死,不能亏待。
众将面露喜色,齐声道:谢王爷!
其次,拨出专款赈济灾民。河北、山东等地连年战乱,百姓流离失所,急需救助。
吴用赞许地点头:王爷仁厚。
第三,重修边关城防。金人虽暂退,但狼子野心不死,必须未雨绸缪。
朱武补充道:还可招募新兵,加强训练。有了充足军饷,何愁将士不用命?
林冲点头同意:此事交由你负责。另外,设立军工司,专司兵器甲胄的制造与改良。
属下领命!
会议持续到深夜,众人商讨了各项开支计划。最后林冲总结道:所有这些,都要记录在案,公开透明。新朝要有新气象,绝不能再走老路。
王爷英明!众人齐声应和。
散会后,林冲独留吴用:军师,还有一事。这些钱财来路不正,若直接使用,恐有不妥。
吴用会意:王爷的意思是......重新熔铸?
不错。林冲点头,将所有金银重新熔铸,打上新朝印记。一来统一成色,二来表明与旧朝决裂。
妙计!吴用抚掌称赞,属下这就去办。不过......他犹豫了一下,新朝国号未定,这印记该用何字样?
林冲沉思片刻:北平二字吧。待禅位大典后,再行更易。
属下明白。
吴用退下后,林冲站在窗前,望着月色下的汴京城。这座繁华的都市,曾经被那些蛀虫掏空,如今终于迎来了新生。而这些巨额财富,也将真正用于该用的地方,造福百姓,强军卫国。
次日清晨,林冲亲自前往铸币厂视察。工匠们已经连夜赶制出了新模具,北平通宝四个大字苍劲有力。
开始吧。林冲下令。
随着一声令下,第一炉金水缓缓注入模具。炽热的金属液体在晨光中闪耀着夺目的光芒。
当第一批金锭冷却出炉时,林冲拿起一块,仔细端详。金锭底部二字清晰可见,边角还有防伪的花纹。
林冲满意地点头,即日起,所有官用金银,皆按此式样铸造。旧朝钱币,逐步回收重铸。
谨遵王爷钧旨!工匠们跪地领命。
离开铸币厂,林冲又去了户部。周望早已将各项账册整理完毕,恭恭敬敬地呈上。
王爷,这是下官连夜整理的收支计划。周望谄媚地说,下官斗胆,已经按王爷昨日的指示做了初步分配......
林冲接过账册,仔细翻阅。不得不说,这周望虽然胆小怕事,但理财能力确实不俗。各项开支安排得井井有条,还特别注明了轻重缓急。
做得不错。林冲难得地夸了一句,即日起,你暂代户部尚书一职,全力负责财政整顿。
周望受宠若惊,跪地叩首:下官......不,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王爷重托!
起来吧。林冲将账册还给他,记住,新朝财政,重在透明。每一笔开支都要记录在案,随时备查。
微臣明白!微臣一定做到账目清晰,分毫不差!
处理完财政事务,林冲马不停蹄地赶往城外的难民营。这里收容了从河北、山东等地逃难来的数万百姓,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当满载粮食和衣物的车队驶入营地时,难民们起初还不敢靠近,直到林冲亲自下车,高声宣布:
诸位父老乡亲,我是林冲。这些粮食衣物,都是给你们的。从今往后,朝廷不会再让你们饿肚子!
短暂的寂静后,营地爆发出一阵欢呼!人们跪地叩首,泪流满面:
林王爷万岁!
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我们终于有活路了......
看着这些饱经苦难的百姓,林冲心中既欣慰又酸楚。他亲手将粮食分发给老弱妇孺,并下令在营地设立粥棚,确保每个人都能吃饱。
王爷,您看那边。随行的亲卫突然指向远处。
林冲抬眼望去,只见几个孩童躲在帐篷后,怯生生地朝这边张望。他们瘦得皮包骨头,眼睛却格外大,充满了渴望和畏惧。
去,拿些糖果来。林冲对亲卫说。
当孩子们接过糖果时,那种惊喜和感激的表情,让林冲终生难忘。这一刻,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这些钱财,只有用在百姓身上,才真正有价值。
回宫的路上,林冲遇到了李纲。这位老臣正带着一群太学生,在街边张贴告示,内容是招募识文断字者参与典籍整理工作。
王爷!李纲见到林冲,连忙上前行礼。
李大人辛苦了。林冲下马还礼,招募情况如何?
回王爷,应者云集。李纲兴奋地说,不少流落民间的读书人闻讯赶来,都愿意为新朝效力。
林冲点头,告诉他们,参与典籍整理者,按月发放钱粮,表现优异者,还可入仕为官。
李纲深深一揖:王爷重视文教,实乃天下学子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