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你再招他。到时候懒师父肯定又搓再升级版的苦味丸子了，现在都第三版了，够苦的了。”时光皱着鼻子。
固本丸现在已经发展到一拔墩布塞子，整个公寓得全开窗半小时才能散味儿了。
这一年多，可算是吃够了。
偏时光也不好意思再去求情。
集训那会儿，时光求了一次，刚开口，懒师父就揶揄地把他上下打量了好几回。
“现在不需要和尚帮忙找穴位平心静气了是吧？俞亮呢，你把那小子叫来，让他当面来跟我说。”
怕羞，时光跑了。
时光轻笑，伸手在俞亮胸口拧了一下，“你顶着这张脸，是怎么好意思跟懒师父开那个口的？不正经。”
在懒师父那，俞亮已经无限趋近于时光了，也是个浑小子。
俞亮也臊，耳廓都红了，清了下嗓子，“那怎么办？控制不住。”凑近时光耳边，热气在耳垂处不断起伏，“那时又不能像上次一样……”
时光忙捂住他嘴巴，“不准说，这里是兰因寺。”一样回忆出几分情欲，媚意入眼。
俞亮垂眸上下看了眼，示意时光看看现在两人的模样，站不住脚啊，把时光的手拉下来，对着手掌最厚实的那处一咬。
“懒师父说，关上门，寺里就看不见。我听到了。”俞亮的声音哑着。
时光分不清俞亮是因着动了情，还是念着寺规在克制。
时光起身撑在他肩膀处，“想？”
俞亮一个挑眉，将人按回胸口处，“你这样，当时要不问懒师父，我扛不住。”
“现在就能扛住了？”
时光指甲轻轻刮过他腰腹。这个月俞亮还没给他剪指甲，有点长了。
耳朵贴着他胸膛找过去，又趴回肩膀处，突然笑出声，“你是不是在想……跳这么厉害……啧啧啧，口是心非。”戳了戳他心口。
一次两次的，俞亮没压住第三次，掀过时光将人罩住，覆上这张不饶人的嘴。
时光搂住他的脖颈回应这个深吻。
分开时，仰头轻咬他的鼻尖、下巴、再顺着滑到喉结，最后又回到最熟悉的唇瓣，“你怎么那么狠心啊……”
眼泪顺着就流下来在俞亮扶住他后脑勺的手。
俞亮也没能止住，分开那点距离，颗颗分明，悬在下睫毛上，没待个两秒就垂直到时光眼里，顺着一起流下，再汇在自己手上。
“我不想你再多一份难过，褚嬴、老院长、鬼手、还有洪河……我不舍得你再加一份我，我的太阳会被压垮的……”
“傻子……”时光扯着他的衣领让人低头，“加会儿时。”
又支起点身子，细细密密，阔别半个月，心贴心的亲吻。
浓时，时光一手滑进衣襟，刮了一下末处，“嗯？”
才一下，就被俞亮捉住手腕翻身扣回自己胸口，手滑到时光身上的几个穴道上轻重得当地按压着。
俞亮无奈地醒智，哪能在这时候？在这里……
正交代着正事呢。
不想开的头都开了，不说完，俞亮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下一次再说出来的决心。
时光被拒绝了也不恼。他家傻子，骨子里保守规矩得很，在寺里，饶是祖师爷互相掩着眼睛，对他来说也是太出格了。上次要不是自己情绪失控……
俞亮没感受到时光的平静，用了点力气捏他耳垂，“别想了，不然我白按了……”
时光摸摸鼻子，清了清嗓子，接着刚才的话题，“变严重是除夕前后？”其实时光自己已经能对上个一半了。
俞亮搜寻着具体的时间节点，点头，“一开始还只是一两个小时醒着，后来便有一半的时间没能入睡，后来再严重，嗯，开端是除夕前，你反常连败六局……”
时光收紧了攀回在他胸口处的手，僧服都皱巴出个抓手印子了。
他记得，至暗的一周，连败六局。
连败前两晚，他路过绪哥房间，门虚掩着，教练团正在开会。
平时教练们开会并不会刻意避讳棋手，只是年轻人嫌分析数据太过枯燥，往往听不到三分之一就都溜出去自己打谱了。
“时光和洪河，得选一个。”这一句话清晰地被时光抓进耳朵里。
他和洪河，选一个？
是了，按照赛制，至少要有5名六段棋手参赛，可因第一届七王杯失利，华夏围棋队被剥夺了7个名额，总名额就剩23个。
资源如此紧缺，如何能再额外多分配一个给低段的六段棋手呢？
六段，只是门槛啊。
可洪河……是他最好的兄弟！历经那么多磨难才重返职业赛场……
回归后，洪河时刻掐着自己的心脏警醒，要不是绪哥和方氏出手相救，他只能认下所有的变故，彻底告别职业棋坛。围棋再不是他能拥有的，再没有东西让血液发亮……
失去过一次的人总是更懂得珍惜。
所以洪河回来之后，没有一刻不在拼命，他不能也不想辜负围棋，他不能辜负的人太多。
时光的心乱了。
为什么总是要跟兄弟争夺最后的名额？
定段赛时，他懵懂地从阿朗手中抢下了最后一个定段名额，险些让阿朗无缘职业路；北斗杯他又顺势在洪河最艰难的时候接走了北斗杯的出征资格；现在七王杯，又是兄弟相争……
夹杂着夹杂着，从十一月开始累积的情绪，就一块儿在那几天爆发了。
他再没法把全神贯注于棋局，棋风大受影响，好几场十拿九稳的胜利就这么从他手中一再溜走。
“所以，后面两天你带我回方圆市，不是绪哥给的假期？”时光想到违和的地方，咬牙看着俞亮。
是了，那么紧的赛程，怎么突然有两天所谓的假期。
又一个小真相暴露，俞亮赶紧堵住时光即将发作的又一场小火。亲吻再接着一句句太阳，求饶。
得，穴位确实白按了。
那两天，俞亮牵着他，一路走。
第一天。
关门的黑白问道棋馆里两人对坐，俞亮讲着他们的相遇，俞亮说，时光，谢谢你，不管你怎么进的这扇门，但你走进来了。
十三中围棋社第一个地点，两人隔着化学实验室地窗户对着打电话，俞亮说，时光，谢谢你，还好你没真的放弃围棋。
实验中学高中围棋联赛是在室内篮球场举行的，俞亮说，时光，谢谢你，自己跟我下了第一盘棋，虽然你当时下得真的很差。
弈江湖训练室的走廊上，俞亮站在有两个课室远的地方背对时光，俞亮说，时光，谢谢你，靠自己考上了道场，成为了冲段少年。
乌鹭山离电信电话亭不远的阶梯上，俞亮拉着时光的胳膊，俞亮说，时光，谢谢你，那通电话打给我了，穿皮鞋爬山真的好难受。
时光都只是沉默听着，没有明显的反应。
第二天，时光以为俞亮就该带他去兰因寺继续进行温情回忆了，俞亮却将他带到了一个他不太想靠近的地方。
“记得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