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埘被司马郁气的呛到了,咳嗽起来,傅黛君连忙帮其拍着背,好不容易缓下来,冲司马郁喊道:
“咳咳咳……司马郁!没想到你竟是这种落井下石的小人。黛君,我们走!”
傅黛君点点头,拿了帕子擦擦眼泪,同孙埘手拉手,准备出去。
“脾气还是这般大,一点都说不得,我说了不帮了么?”司马郁抱胸而立,看着那二人说道。
这孙埘都求上门了,若是不帮,传到公孙煜耳中,司马郁背信弃义的名头可就坐实了。
古时候的“忠义”二字,可不是说着玩的。
放现代,朋友你谁啊,什么忠义不忠义的。
孙埘听了这话,回头看着司马郁,脸上还带着方才的怒意。
“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傅娘子还请先去休息,我与孙兄还要谋划一番。”司马郁的事儿,并不想太多人知晓,傅黛君毕竟是傅家人,有些谋划具体的细节,还是不要让她知道比较好。
在细细问过他们一行经过这庄子时,都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之后,司马郁与顾彦私下商量了一下,先是吩咐惊蛰去庄子上做了一番准备,又令阿娜和程熙穿着傅黛君和孙埘的衣服,拿着他二人自己的过所,明日此时先行离开定陶。
“孙兄,今日是癸酉日,庄子上为了迎接二月春神,祈求风调雨顺,会杀猪宰羊,你同傅娘子且去一观,就说没见过我,吃些酒水,不要多说匆匆离开便是。随后我会派人接你们回来,在我这里与流民们委屈几日,等我启程再带你们离开,你看如何?”
孙埘听了,点点头说道:“但凭三弟吩咐。”
其实带人出去确实难不倒司马郁,毕竟他有前车之鉴,轻车熟路。难的是傅桓若是插手这事儿,会比较难缠。
但经历了上次那件事儿,现在只要没有证据,没人敢再随便动司马郁了。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他手上有牌,自保没有问题。只是,还不到亮底牌的时候。
交代好一切,司马郁带着顾彦和团子回了桃花巷。
江衡与司马郁经常切磋易容之术,他要留下来为那二人化妆,掩人耳目。
过城门时,团子戴着那醒目熊猫帽子,对门侯招招手,引得众人夸赞孩子可爱。
惊蛰回城后,司马郁丢给他一只小铜雁,惊蛰手忙脚乱的接了。
“家主,这是什么?”
“别瞎问。用软布给我擦亮,尤其是这几个地方。”
司马郁说完,回屋睡午觉去了。
那铜雁,是刘景送他的。
有个小关窍,轻轻一抠,便成一对,内里刻着“与君长守”四个字的阴文与阳文。正好是互嵌可合起来成为一只完整的铜雁。
司马郁当时收着的时候只是当个摆件,后来刘景展示给他看才知道那东西是可以分开的,是一对挂床头的铜帐钩。
做的当真精巧。
也难怪当时刘景跑路的时候会一直带在身边。
不过司马郁没有那种睹物思人的习惯,尤其是刘景婚后,他的东西便全收起来了。
第二日一早,司马郁便大张旗鼓的去了杏花楼。
“郎君怎的想来了?”被点名伺候的云歇微笑着问道。
“想你了,回头要走,想着多看你几眼。”司马郁没羞没臊的说道。
云歇在这里待着也有年头了,自不会被几句浑话勾的失了分寸,笑吟吟的按照司马郁的喜好为其煮茶。
看在司马郁这给的赏钱可不少,只当是打趣他。
随后一连三日,司马郁都宿在了杏花楼里。
也不做什么,就是看着云歇练字。
就连顾彦,都搞不清他究竟在干嘛。
司马郁有些着急的,这次,为何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自己猜错了?
凭自己与孙埘的关系,孙埘失踪,不可能没人来问话的。
这每日在杏花楼的开销可不小,这回头得都找孙埘要回来。
顾彦需得去一趟中尉府,确认出行人员和时间。
司马郁嘴上说着会老实等他回来,但是总觉得心神不宁。
“惊蛰和任十八都在呢,不必担心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司马郁说道。
“撑死了四岁。”顾彦看了一眼任十八。
他不是不信任任十八,只是江衡与程熙都被调离,他着实放心不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云知你快去快回,想这么多作甚。”司马郁靠在榻上,伸了个懒腰说道。
顾彦点点头,拿着剑和信物出去了。
没多会儿,云歇便端着水盆进来为司马郁梳洗。
“郎君,你这指甲,什么时候才能长好啊?”梳洗过后云歇跪坐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为司马郁上药。
“月把月吧。你多帮我念念,说不定能好快一些。”司马郁调笑道。
云歇笑着点点头,边吹边说道:“愿郎君快快好起来,愿郎君快快好起来。”
杏二娘瞧了也觉得奇怪,这司马郁来她杏花楼,也不点妹子作陪,也不听歌舞,就日日非要这云歇陪着他。
莫非,这司马郁看上他们家这小奴仆了?
这光住宿可不行,尤其是司马郁一副不近女色的样子,云歇还要想法推推酒水。
午饭时,云歇端了一壶酒。
“这新出的香兰泪,郎君要试试吗?”
司马郁淡淡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他让虞晖技术入股的那酒坊,只不过明面上姓宋。在他们的努力经营下,占了全城三分之一的市场份额,有什么新酒,他能不知道么。
这香兰泪,最初是刘景费劲从原始森林挖回来的几株兰草,终于开花了,虞晖用那兰花入酒,酿了一坛,觉得好喝,才推出的。
原料确实金贵,但是量产的那批,不知为何,都没有之前那坛的味道了。
毕竟国内外品种不一样,带回来的那几株兰草,经不住海上的恶劣天气,早死了。
倒是徐玉卿给的那朵野花,依旧顽强的活着。
只不过大部分时间,跟棵草一般,要死不活的。
阿娜还一直以为司马郁是不是对徐玉卿还有感情。
在司马郁重伤休息时也曾问过司马郁:
“郎君,我不明白,您当初为何要拒绝大王呢?我不是说你那位不好,但是他好像,并没有像大王那样珍视你。若大王在,没有人可以如此欺辱你。”
还记得,他当时回的是:“情爱与我来说,不是这样比较的。我喜欢刘景,是我的事。我与徐玉卿,当时并没有太多感情在。我这伤,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那刘大头。万事指望别人,我连这大汉我都走不出去,别说遇到你们了。”
现在想想,当时可说的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