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这网就要网到那片黑暗的时候,谁料这网却穿越了那片黑暗,直接掉在了地上,灵力消散,网也跟着消失了。
女祭心惊,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竟像是没有实体一样的存在,这命网就算是再怎么微小的东西都是可以网到的,谁知竟网不到这片黑暗!
神巫族众人同时高举法器,青铜锤砸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玉碗泼洒的晨露化作漫天光雨,蛇头拐杖吐出的金焰顺着藤蔓迅速蔓延,将整片山谷燃成翡翠色的火网。
可是不管是什么,当所有的一切接触黑洞的刹那,都会发出刺耳的灼烧声。那些能绞碎星辰的藤蔓正被黑暗疯狂吞噬,却又在祖母绿的滋养下不断再生,如同一场永不停歇的拉锯战。
女祭双臂上的骨铃突然急促作响,她张口吐出一口鲜血,那鲜血滴落在权杖上,祖母绿顿时裂开无数细纹,从中涌出的光流变得更加炽烈。
“结镇魂阵!”神巫族有一老者嘶吼着抛出手中的蛇头拐杖,拐杖在空中化作一条万丈金蛇,与藤蔓交织成密不透风的巨网。
所有神巫族人身形急转,以女祭祀为中心结成圆形法阵,他们同时划破掌心,将神血滴向脚下的星轨。那些星轨突然亮起,化作无数锁链顺着藤蔓攀向西越,想将西越从那黑洞的控制下拉回来。
藤蔓在接触到神皇身体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红光。
“陛下,抓住!”女祭的声音因神力透支而沙哑,她看见神皇暗淡的瞳孔突然闪过一丝清明。残存的左手猛地抓住了缠上手腕的光链。黑暗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激怒,猛地向内收缩,试图将神皇彻底拖入深渊。
神巫族众人同时闷哼出声,光链上传来的巨力几乎要将他们的骨骼撕裂。壮汉的青铜锤上已布满裂纹,玉碗正在不断颤抖,老者的金蛇更是被黑暗啃噬得只剩半截身躯。女祭的鳞甲早已碎裂大半,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在虚空凝成血珠,却被她用最后的神力逼回体内。
“起!”随着女祭一声爆喝,整个藤蔓突然向上收拢,那些光链如同拔河的绳索般剧烈绷紧。神皇被这股巨力猛地向上拖拽,身躯带着淋漓的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色,从黑洞的束缚中挣脱,当他终于落回地面的高台时,女祭迅速的摘掉了面巾,突然喷出一大口鲜血,藤蔓瞬间失去光泽,在黑暗的反扑中寸寸断裂。
神巫族众人迅速结成防御阵形,青铜锤与玉碗交替释放光芒,将虚弱的神皇众人护在中央。
女祭祀拄着断裂的权杖,看着黑洞边缘重新闭合的黑暗问道:“这到底是什么?”
还没等沈凝宁回答什么,蓝小鸭立刻推了沈凝宁一下说道:“宁宁,你的手杖呢?此时使用正是时候,快收复那黑洞。”
这时沈凝宁才想起了自己手里还有个很厉害的手杖,她拿在手中,挥舞了一下,笨拙的指向了黑洞,随后,另外一只手假模假样的向前一推,大声喊道:“破!”
半空中,打了胜仗的黑洞好像慢慢有些膨胀了,它根本不在乎一个枯树枝做成的手杖,能有什么威力,所以淡漠的根本没有在意。
谁知,那手杖竟真的发出了一道光,奔向了那黑洞,还没等那黑洞和众人回过神来,一道强烈的光闪过,那黑洞便在光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半晌,沈凝宁和众人才回过神来了,沈凝宁不解的问:“那黑洞是跑了,还是被消灭掉了?”
所有的人都没看清楚,蓝小鸭回道:“或许拘到其他的时空里去了,只要不会对世界造成危害就行了。”
众人见那黑洞消失了,刚想喘口气,就听见一直站在高台边上的一位驯兽奴高声叫道:“大家快看,那是什么?”
此时,所有的人早已经是精疲力竭了,一听到这个叫声更是一点力气都没了,又怎么了?还能不能让人喘口气了?
一股混杂着硫磺与焦土的热气正从深坑里汩汩翻涌,周围越来越热了,没多时便将周围的空气烤得扭曲。
沈凝宁第一个冲了过去,只看见那深坑的深出咕嘟咕嘟的冒出了很多流火,流火漫过焦黑的岩石时,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原本死寂的石块竟像活过来般迸出细碎的火星。火舌的边缘泛着诡异的橙蓝,在坑底交织成一张灼热的网。
有几块松动的碎石坠入火流,瞬间被熔成赤红的液珠,随着流火一起起伏滚动,最后在坑底聚成一汪沸腾的火海。
坑口的空气越来越烫,原本干燥的泥土开始冒起白烟,远处的野植也被热浪熏得微微蜷缩。流火仍在不断涌出,火舌时而向上蹿起数尺,如同被惊扰的火蛇,时而又沉入坑底,在坑底勾勒出奇异的纹路。当最后一缕流火汇入中央的火海时,整个深坑都在微微震颤,发出嗡嗡的低鸣声,仿佛地下沉睡的巨兽正在缓缓苏醒。
众人大惊,女祭大声命令道:“速速离开此处!”
所有的人立刻施展出了自己的功夫,迅速的离开了那个山谷。
虽然离开了那个山谷,可是出去这渊狱简单,只是怕这流火会一直不断涌出,到时候将这里全部淹没了就不好了。
女祭看了看被烤成了血红色的天空,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要是水神和雨神在就好了。”其中一个驯兽奴擦着被烫伤的手臂说道。
蓝小鸭对着他们那烫伤处吐了一口口水道:“没用的,这样的烈焰下多大的雨都没用的,你没看见这里是邪气凝结之地吗?”
那驯兽奴急道:“那怎么办?”
众人无语。
西越带领着众人飞到了高处,立于高台之上,衣服边缘已被热浪烤得微微蜷曲。
他抬头望向被流火染成血红色的天空,云层仿佛被点燃的棉絮,在翻滚中不断坠落火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呛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渊狱深谷的每一寸岩壁都在震颤,赤金色的流火像挣脱束缚的狂龙,从无数道狰狞的裂缝中咆哮而出。它们落地时溅起的火浪高达数丈,将谷底的黑曜石熔成暗红色的岩浆,咕嘟冒泡的熔岩池以惊人的速度扩张,所过之处,连千年玄铁都化作了一滩铁水。
深谷底部传来越来越响的轰鸣,那是岩层被岩浆熔穿的声音,照此情形,不出三个时辰,整个渊狱都将沦为一片火海。
“兮和,女祭,开启镇狱大阵!”西越的声音在热浪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个镇狱大阵也是神巫族的阵法,他虽见识过无数神巫族战阵的厉害,可是面对如此汹涌的流火,恐怕这大阵也是震不住这些流火的,可是此时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是尽力一试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四周的地面缓缓裂开,露出深埋地下的巨大黑色晶石。黑色晶石发出璀璨的光芒,无数道能量光束冲天而起,在半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流火撞上光网的瞬间,爆发出漫天火星,却被牢牢挡在深谷之外。
流火的力量远超想象。光网在流火的冲击下不断震颤,光芒也渐渐黯淡。
西越眉头紧锁,他知道,仅凭镇狱大阵难以长久抵挡。他拔出腰间的佩剑,剑身在火光下闪烁着寒光。
流火不断冲击着法力盾牌,发出滋滋的声响,金色盾牌表面很快被烤得通红。
女祭众人的衣甲都被高温灼穿,皮肤被烫伤,却没有人退缩。
西越看着众人,心中涌起一股豪气。他纵身跃起,挥舞着佩剑斩向最汹涌的一股流火。剑气与流火碰撞,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流火被暂时击退。
但很快,更多的流火又涌了上来。
就在这危急关头,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这黑色的身影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只见他只是轻轻的挥了挥衣袖,那些流火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冻住了一般,化作阵阵白雾。
镇狱大阵的光网也突然光芒重新变得璀璨。流火撞上光网,瞬间被冻结成冰晶,随后碎裂开来。看到这一幕,西越心中一喜。流火的攻势也渐渐被遏制。
西越高兴的回头看去,却惊在了那边。只见那个黑色的身影,竟是那个刚刚出生不久的魔胎。
就见那魔胎少年,双手抱肩一脸邪气的淡漠微笑着,极致黑色的气体托举着他,一双赤足裸露在黑气的上边,离地面三尺高的样子,微微的翘起,邪魅的微笑着说道:“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还能做啥?”
西越双手握紧了宝剑,对着那少年砍去,少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躲也不躲,竟生生的被那神皇之剑砍成了两半,变成了两团黑气,又在空中更高的地方集结,恢复成了少年的样子,讥笑道:“你真的是神族的皇吗?没想到竟会是如此弱智的人,难道你不知道吾虽化形,却是怨念邪气所化的无身之形吗?真是可笑之极!”
西越看了一眼西恒,他对这渊狱里的一切还真的是一无所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