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孙行军的有意为之下,卫桓等人的到来悄无声息,折冲府依旧如往常一样,孙行军的亲卫们照例驻守、巡逻,只不过折冲府内部多了一些动作。比如说内部驻扎的防线进行了一些调动,有的地方松懈了一些,而有的地方更加严密了。
再比如这几日关押在地牢中的囚犯们突然发现自己的伙食有所改善,一个个哆哆嗦嗦的不知道是不是日子到头了……
不过对于折冲府内的府兵、亲卫、下人、杂役来说,府衙内实际上一点儿变化似乎都没有。
“王哥,曾哥,早啊。”
“呦,春生,这么早就出门啊!?”
天光微亮,太阳尚未完全升起,折冲府东侧门,林莫迈着四方步,大摇大摆的从大门走过,笑着对守门的府兵打招呼,而守门的府兵也和善的回应。
今日轮到丙组休沐,林莫出门的行为并不违和,只不过相比于其他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林莫就显得有些过于勤快了,不过新人勤快一些也很正常。
“我家就在永安城,来了些许日子,有些想念,今日回家看看,二位大哥辛苦了。”
林莫笑着抱拳回应,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林春生是什么来头?”
林莫走后,两个守门的府兵开始嚼舌头,他们不是亲卫,只是普通的府兵,毕竟总不可能让三境的高手守大门不是?亲卫驻守的地方都是折冲府内部的机要之地,对于林春生他们肯定是不熟的,只不过这些日子偶有交集,总归是能混个脸熟。
“这人听说是铁拳帮帮主的小舅子,还没到三十岁就晋升三境了,以后说不定能达到他那姐夫的程度,平日里和善点儿,总没错……”
“还是曾哥你知道的多啊……”
两个人相谈甚欢,似乎是闲的发慌。
而他们也确实闲,永安城内虽然也有闹事的,但是也能称得上秩序井然,而在折冲府附近本就人少,胆敢闹事的那就更找不着了,所以他们这些守门的平日里其实都挺闲的,尤其是他们这些守着侧门和后门的府兵。
只不过在折冲府的后院,和表面上看起来一派和谐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一大早,整个后院就都被戒严了,身穿重甲的镇岳玄甲军把持住了每一个关口,就连房顶都有背着弓箭的射手在警戒,而在后院内,一个个囚犯惴惴不安的被带了进来,看到这肃杀的氛围一部分人吓得几乎要尿了裤子。
不远处,坐在太师椅上孙行军看到人基本上到齐了,便对一旁的卫桓轻声说道:“就是这些人了,他们没什么关系,都是一些普通的泥腿子,死了也就死了,你尽管用。”
卫桓点了点头,然后示意站在一侧的卫忠可以开始了。
卫忠点了点头,上前几步,看着眼前一个个身上穿着囚衣,胆战心惊的囚犯们,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一些犯了重罪的死囚……”
“官爷冤枉啊!!!”
卫忠的话刚一脱口,囚犯之中一个方脸中年人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大喊冤枉。
“老爷,冤枉啊,我没犯事啊,我就是喝醉了半夜吹唢呐扰民了,明天我就出狱啦,我不是死囚啊~~!!!!!”
声音有些凄惨,还有些好笑,只不过在场的诸位没有一个人能理解其中的笑点,周围的人不敢动弹,士兵如同坚冰,卫桓视若无睹,孙军行淡漠无言。
卫忠只是瞥了那跪地求饶的中年人一眼,不用他开口,一旁站着的军士伸出扑扇大的手,一把捂住了苦苦哀求的中年人的嘴,然后就是一阵咯吱咯吱的骨骼碎裂的声音,竟然将这人的下巴直接捏碎了,而且不等他惨叫出声,军士另一只手就拍在了他的脑袋上。
下巴碎裂,七窍流血,陷入昏迷,身体如同驱虫一般倒在了地上,眼看着是活不了了,这一下让原本那些还有要喊冤的人直接憋了回去。
“你们本就是十恶不赦之辈,所犯之事,按律当斩!不过今天,几位大人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
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卫忠甚至都没有气恼,如同刚刚不经意间踩死了一只虫子,他依旧用那种淡薄的语气继续说着。
“看到那个轿子了么!?”
被卫忠一指,在场的囚犯们这才发现,在院子的中间,竟然还停放着一个看起来非常诡异的暗红色轿子。
“轿子是一件奇物,有大造化,也有大风险,里面有很多重要的东西,只要你们有人能进入轿子中随意取出任意一样东西,那我就赦免你们的死罪,另外,轿子中有一只手镯,那是最贵重的物品,如果你能将它拿出来,我不但可以免你一死,还可以赏赐黄金千两……”
声音不徐不缓,但是却似乎是带着一股勾人心弦的力量,所有囚犯都盯着那轿子,恐惧中带上了些许期待。
“如果你们不去的话……”
话至此处,在卫忠的示意下,军士直接将那还昏迷的中年人精准的丢入到轿子中。
轿子明明并不算大,但是丢进去一个大活人竟然没有动弹一下,甚至连声音都没有传出来。
“被这么毫无防备的丢进去……那可是死定了……”
“怎么选,在你们……”
气氛压抑,死囚们看看轿子,又看看周围围拢的身穿重甲的战士,目光渐渐地坚定。
“我先来!!!”
死囚中一个算不上魁梧,但是脸上却有一道刀疤,丑陋又凶狠的年轻人直接向着轿子走去,没有丝毫犹豫,一撩轿帘,就走了进去……
那轿子内仿佛吸收了所有的光线,任凭他们揉花了眼睛,也依旧看不清轿子内的情况。
有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
“大人,为什么这一次这么麻烦?”
扛着巨大斧钺的卫洪轻声请教自家大人。
卫桓瞥了一眼轿子,平静的说道:“想要在这偌大的永安城找到一个人可不容易,仪式自然也要更细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