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断剑塞进了柴堆的缝隙里。做完这一切,黑影从怀里掏出一把粗沙,均匀地撒在柴房的地面上,尤其是在断剑藏匿的地方,撒了厚厚的一层——那沙子颗粒粗大,颜色偏黄,明显不属于这户人家院子里的细沙。画面戛然而止,陈砚猛地回神,耳边又重新响起了壮汉的吼声。他下意识抬手看了看掌心,竟沾了几点与剑锈无关的细沙,那沙子的颜色、颗粒大小,和刚才画面里黑影撒下的沙粒一模一样,甚至连沙子里混着的细小石子,都与记忆中的画面完全吻合。“还敢走神!”刀疤壮汉见陈砚盯着掌心发呆,怒火更盛,他用力推了陈砚一把,陈砚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到了冰冷的土墙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再磨蹭,县太爷的板子可不长眼!到时候打烂了你的屁股,可别后悔!”瘦高壮汉在一旁附和,语气里满是威胁,他伸手就要去夺陈砚手里的断剑,似乎怕陈砚耍什么花招。陈砚盯着掌心的细沙,又看了看那柄被瘦高壮汉抓在手里的断剑,大脑飞速运转。他快速梳理着刚才的画面与眼前的状况:锦袍男人故意毁掉传家剑,显然是不想让剑落入“姓王的”手中;而那个黑影,不仅藏了剑,还撒了粗沙嫁祸他人,自己现在所处的柴房,恐怕就是当时黑影藏剑的地方,而原主,大概率是被黑影栽赃成了“偷剑贼”。作为一名资深文物修复师,陈砚早已养成了留意文物细节的职业习惯。他记得刚才的画面里,锦袍男人握剑时,手指正好扣在剑鞘内侧的某个位置。他趁瘦高壮汉不注意,假装踉跄,伸手扶了一下剑鞘,指尖轻轻划过剑鞘内侧——果然,在距离剑柄三寸左右的地方,他摸到了一道细微的刻痕,那刻痕极浅,若不是他常年与文物打交道,对这类隐蔽痕迹格外敏感,根本不可能发现。这道刻痕,就是他刚才在画面里看到的,锦袍男人手指扣住的位置!“等等!”陈砚突然开口,声音虽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抬起头,迎上刀疤壮汉愤怒的目光,“要见县太爷可以,但这剑得带上——它能证明我没偷。”他伸手指了指瘦高壮汉手里的断剑,眼神里带着自信,“你们家老爷的传家剑,剑鞘内侧有一道刻痕,若是我偷的,怎么会知道这个细节?而且这剑是被人故意砸断的,不是我弄断的。”刀疤壮汉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陈砚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他看向瘦高壮汉,眼神里带着疑惑。瘦高壮汉皱了皱眉,下意识摸了摸剑鞘内侧,果然摸到了那道细微的刻痕,他脸色微微一变,看向陈砚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警惕。陈砚攥紧了掌心的细沙,心里已经有了清晰的计划:到了县衙,他不仅要利用剑鞘上的刻痕证明自己的清白,还要想办法触碰与“姓王的”“粗沙”相关的物件。只要能再触发金手指,看到更多的过往片段,说不定就能找到黑影的身份,以及锦袍男人毁剑的真正原因,彻底洗清自己的冤屈。“还愣着干什么?带他走!”刀疤壮汉反应过来,虽然心里有了疑虑,但还是不敢违抗老爷的命令。他示意瘦高壮汉把断剑收好,然后重新抓住陈砚的胳膊,力道比之前轻了些。陈砚没有再挣扎,而是顺从地跟着他们往外走。走出土坯房,院子里的景象映入眼帘:院子不大,地面是夯实的泥土,角落里堆着几捆柴禾,旁边拴着一头老黄牛,正低头啃着干草。院墙上爬着枯萎的牵牛花藤,几片枯黄的叶子在冷风中摇曳。不远处的正房里传来男人的咳嗽声,大概就是他们口中的“老爷”。陈砚一边走,一边留意着院子里的环境,试图寻找与“粗沙”相关的痕迹。他看到院门口的地面上有一些散落的细沙,与掌心的粗沙截然不同,这更印证了之前的猜测——那把粗沙确实是外来的,是黑影特意带来嫁祸的。走出院子,街道上的景象更是让陈砚心头一震。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两旁,是错落有致的木屋,有些店铺的门口挂着幌子,上面写着“酒”“布”“药”等字样,字体是古朴的楷书。街上行人来来往往,穿着各式各样的古代服饰,有的挑着担子叫卖,有的骑着毛驴慢悠悠地走着,还有孩童在街边追逐打闹。这一切都真实得不像梦境,让他更加确定,自己真的穿越到了古代。“快走!别东张西望的!”刀疤壮汉催促道,推了陈砚一把。陈砚收回目光,跟着他们往前走,心里默默盘算着:到了县衙,首先要见到县太爷,然后想办法让县太爷同意他查看与案件相关的物件,只要能再触发金手指,就能找到更多的线索。他看了一眼瘦高壮汉手里的断剑,剑身上的绿锈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过往的秘密。他知道,这柄断剑,不仅是他穿越的契机,更是他洗清冤屈的关键。他找到“汉晋青铜剑修复参数”的文档,双击打开,屏幕上立刻显示出密密麻麻的数据,包括剑体材质分析、锈蚀成分、修复胶配比、文物耐受值等,每一项数据都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参数在这里,你自己拷贝。”陈砚将一个空白的 U盘插进电脑接口,推到苏清鸢面前,“监控权限我现在登录系统补登记,但下次有问题,麻烦先通过内部邮件沟通——修复时频繁打断,很容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这比安保流程延误的后果更严重。”他说这话时,终于抬起头看向苏清鸢,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严肃。对他来说,文物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任何可能对文物造成威胁的因素,都需要谨慎对待。